谢掠东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如此动情地亲吻过妻子的唇瓣。
她的唇瓣透着冰凉,他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着她。
身为“良宇”的当家人,只要他一个不作留神的决定,就会带来巨厦倾覆的不良后果。所以他一直都十分懂得控制自己,不让内心的欲望左右了他的理智和决定。但是此刻把分居多年的妻子拥在怀中,抚碰着她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身体,他被压抑了太久的感情都汹涌而出,如果这里不是病房,如果她的身上不是还有严重的伤口,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要了她。
方欣如本来就是他的妻子,他在十五六岁年少轻狂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了要一生相伴的妻子。
“掠东——”
方欣如几乎因为呼吸不畅而窒息过去。
她刚从鬼门关之中转了一圈回来,实在是无力承受丈夫狂肆的亲吻。即使是他们新婚的时候,他也没有如此激烈地亲吻过她。
她气息不稳地注看着他。
像是雨后的沙漠得到滋润,花枝重新绽放出艳丽,她的心底里面也有甜美的喜悦像是嫩芽般破土而出。她已经不再是少女,但是谢掠东一记忘情的亲吻,还是让她感觉到了害羞,她的耳根都是火辣辣的烧烫。
“喝粥吧。”
他不自然地重新把勺子拿起来,他太失控也太忘情,几乎就忘记了她此刻还是伤者。方欣如按住了他的手背,带着隐约的期待开口追问:“告诉我为什么要吻我?”
“欣如——”
谢掠东蹙起了浓密英挺的眉心。
他们的儿子都已经成年,她还需要他把答案说出来吗?除了她之外,他对任何的女人都产生不了兴趣。
“为什么?”
方欣如迎看着他的眼睛,整颗心都在微微地震颤。
她像是胆怯的梅花鹿,小心翼翼地想要,接近心底最期盼的答案。
“不是因为谢家的面子。”
男性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方欣如感觉到他的手伸过来,来回地抚碰着她的面颊,他眼中的温柔几乎要把她溺毙。她一直都那么相信
他,相信每一句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既然不是为了谢家的面子,那么他又是为了什么?
“在我心里妻子的位置,由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水雾还没有散尽的眼睛,盈盈地、近乎是崇拜地注看着他,给了谢掠东开口的勇气。他像是回到了最初邂逅她的时候,在她眼中他是如此的英伟不凡,她那时候是全心全意地用整颗心来膜拜他。
他被这样毫无保留的目光打动。
于是他想尽了方法,抢在苏维之前,让她变成了他的女人。
他一直都理所当然地,接受着她把他视作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直到忽然有一天,她提出要去意大利进修。她甚至订好了机票才跟他商量,他意识到她要像脱困牢笼的鸟儿一样,一旦飞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他的身边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像她那样全心全意地膜拜着他。
于是他生气、愤怒,以及无比的惶慌。
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他被自己对她强烈的占有欲刺伤,像是刺猬一样用硬壳去包裹着自己,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每一次见面,他都在等待着她开口,要求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但是她有了自己的店铺,有了自己的服饰品牌,即使没有他也一样生活得很好。
她果然像是他预料中的那样,一旦飞走就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
“掠东——”
方欣如抬起含着水雾的眼睛,加重了按住他手背的力度,颤声地追问道:“你可以再重复一遍吗?”
“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他不擅长情话但是从来没有一刻,如此心甘情愿地重复着她的要求。
他是她的丈夫而她是他的妻,他处在强势而她隐忍柔弱。
他从来没有意识这样的关系有什么问题,但是江浅悠却告诉他,应该用一种平等的态度去对待他们的感情。要由后辈来点醒是一件很扫面子的事情,但是如果他能够早一点醒悟,或许他和方欣如之间,就不会浪费这么多年的时间。
不识庐山面目,只缘身在其中。
他一直
都忽略了,在过于强势的他面前,她的心底暗生出来的自卑情绪。
她并没有想要摆脱掉他,而是极力地在追赶上他的脚步。
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何妨放下一回骄傲?他不再隐藏心底的感情,要把困扰多年的心结解开,原来是如此轻易的事情。
“我以为你再也不要我。”
方欣如的眼泪掉落下来,“我从来没有打算跟苏维离开,让我绝望的是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我再也不能够回到你的身边。原谅我当初离开你好不好?我只是害怕这样卑微的我,会被你身边那些艳丽的女子的光芒盖过,于是终有一天你会嫌弃把我抛开,我只是希望能够紧跟你的脚步,那怕只是一点点也足够。”
她依靠在他结实的胸前,眼泪打温了他的衬衣。
他的身上有她熟悉的成年男性的味道,他的心跳沉稳而有力,这是她此生唯一爱过的男人,她把全部的身心都交了出去,对他的爱只要触动丝毫,便会让她整个人感觉到蚀骨的痛楚。
她在今夜渐渐的看清楚了他的心。
他无论如何都不肯跟她离婚,甚至愿意用百亿的企业作为代价,他对她是怎样强烈而深沉的一份感情?
“跟我回家。”
谢掠东的眸光,深沉如海地注看着她,“你是谢家的女主人,只有你才有资格占有这个位置。”
“只要你还愿意要我,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跟你走。”
方欣如急切地点头,她要抓紧这份重新回来的幸福。谢掠东的心底升腾起来丝丝的痛楚,只是为了她的这份小心翼翼。他再次把自己的妻子拉入怀中,让她的脸紧贴在他的胸前,重新找回那份久违了的,被她全心全意依赖的感觉。
方柯慕一直站在病房的外面。
他从医生办公室回来,原本想要推开门进去,但是却因为谢掠东的缘故停住了脚步。
这个男人无疑是足够优秀和出色。
最重要的是他的姐姐,只对他一个人死心塌地。
他最终没有打扰,留下他们在病房中共处,而自己转过了身离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