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不会愿意你去见她,尤其是身上还有伤的时候。”
杨屹把谢少尘按回了轮椅上面去,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可以有解决的办法,他不希望表弟与外公的关系越闹越僵。
“但她在生病!”
谢少尘被按下去又倔强地站了起来,他必须要与江浅悠见面,这个念头强烈到可以让他忽略掉一切,即使他的腿伤还没有痊愈,即使会把爷爷惹怒。假若他在江浅悠生病的时候都不能够赶到她的身边,莫说是她就连他自己也无法原谅。
“你有没有想过她的身边,或者还有其他的男人?!”
杨屹仍然攥住了他的手臂,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一刻他说不清楚自己心头是什么感觉,昨夜徐可为在公司的楼下等江浅悠,然后她心急火燎地带着他离开。他相信表弟少尘是真的动了感情,而他自己在昨夜也几乎失控地吻上了她的唇瓣。但是在她的心里面,到底谁才是地位最重的那个人?
谢少尘这样不管不顾地跑出去,或许到最后她的选择并不是他,而与爷爷的关系也从此会陷入僵局之中。
“是徐可为吗?”
谢少尘的眼中涌进去难过,这个最大的情敌始终是,横亘在他和江浅悠的中间。
“我跟浅悠说过,九月我就要遵照爷爷的意思去英国进修,她答应了会等我回来。她既然答应了就不可以食言,我必须要去找她!”
“少尘——”
杨屹心痛地拉住他的手臂,江浅悠答应等他回来,是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前。此一时彼一时,她现在还会遵守这个诺言吗?他对视上谢少尘的眼睛,那双明亮的眼当中写满了伤心,实际上连他自己也没有答案,但他仍然坚持要去见她。
这个表弟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他也不曾见过他极力地去争取过什么,但是眼前他的处境是这样可怜,他几乎放弃了所有的自尊和骄傲,只是为了一段不知道结果的感情。
杨屹的心头一震,最后还是心软地松开了他。
“她不会食言的!”
谢少尘拖着受伤的腿,扶着墙壁执着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间。他每走一步都会扯动
大腿上面的伤口,只是休养了几天就坚持要下床,他实在还是太勉强。但是他不可以失去江浅悠,所以身体上面的这些伤痛他全部都可以忽略掉不计。
杨屹没有办法阻止,只能是跟随在他的身后。
两个人走下楼梯,谢良宇也已经散完步回来,在谢清容的搀扶下走进客厅,正正与他们相遇。
“你要去哪里?”
谢良宇沉下了脸,这已经不是谢少尘的第一次偷跑,他的腿上有伤但就是不肯老老实实地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呆着。
“爷爷!”
谢少尘坚决地抬起了头,不管爷爷再怎样反对,他今日一定要走出家门去看望生病中的江浅悠。他的眼睛里面写满了坚决,他已经让步过,但是不能够一直让步到底,否则就会彻底地失去他所爱的人。
“外公——”
他们爷孙两个人四目对视,杨屹连忙在中间插话进去。
“让少尘去吧,我陪着他保证会在吃晚饭之前把他带回来,他应该有一个交待!”
“爸!”
谢清容也摇了摇父亲的手臂,“让少尘自己拿一回主意好不好?”
“少尘!”
谢良宇目光清癯地盯看着自己的孙子,“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这样问他。
上一次谢少尘向爷爷提出要搬到外面去,他也这样盯看着他的眼睛,十分郑重地询问他。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他为什么总是怀疑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爷爷,我知道!”
谢少尘看着自己的爷爷开口,他知道自己的心意,非常清楚地明了。
“我最后纵容你一次。”
谢良宇拄着拐杖,示意女儿扶他回房间。
谢清容不放心地叮嘱杨屹,“少尘的腿上有伤,你好好地照顾他。”
杨屹点了点头,不单止他的母亲摸不清楚,就连他也同样猜度不出来外公的想法。如果他要反对,他可以采取更强硬的手段,但是他显然在让步。不管怎样既然他已经同意,他就可以陪同谢少尘一
起去见江浅悠。想到昨夜在公司楼道里面发生的事情,他的眸光沉暗了一下,在表弟的这段感情当中,他已经牵涉进去太多。
车子驶离谢家,一路往江浅悠住的地方驶去。
谢少尘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他的表哥一直专注地开着车。他曾经站在伊斯坦布尔的港口之上,在马上就要出发去埃及的时候打电话给江浅悠,这一刻的心情跟那个时候如出一辙。
他还要被煎熬多久,才能让自己与江浅悠的感情,真正修成正果?
车子停在了江浅悠的家楼下,旁边就是她的车子。
“要我陪你上去吗?”
杨屹踩住了刹车并没有关掉引擎,他并不适合在这个时候露面,但是谢少尘的腿上有伤,要独自走完几层的楼梯是相当困难。
“表哥,不用。”
谢少尘摇头,“我自己能够走上去,谢谢你送我到这里。”
他推开了车门下车。
杨屹叫住了他,“少尘,记得我答应过外公的,有事给我打电话。”
吃晚饭前必须要回到谢家,这是他带谢少尘出来的条件。
“嗯。”
谢少尘尽量忽略掉腿上的伤势,让自己走路走得像平常一样。杨屹看着他走进了楼道里面,然后才倒车离开。
江浅悠与徐可为一起去医院,挂号看了急诊打完点滴,他重新把她送回自己的家中。
她在车上迷迷糊糊地阖上了眼。
因为药效的缘故,她回到自己家楼下的时候,已经几乎要睡着。
柔顺的长卷发垂落在肩膀上,她的面色透出疲倦的病容,徐可为伸手抚过她的额角,心底有一缕柔情升起。如果他早一点用心观察,好好地发现她女强人背后的另一面,他一定不会像是鬼迷了心窍一样,跑到欧洲去出差结果两三个月都没有联络她。
如此难得的女子,在工作的时候全身都透出凌厉,但是平静下来却让人动容。
“浅悠,到家了。”
他轻轻地把她摇醒,高烧已经稍稍地退去,她额角的温度仍然很高,但没有开始时那样烫手,回家体息一两天,她很快就可以复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