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浅悠有好一会儿的沉默。
见她没有开口回答,杨屹也没有催促。假若她决定留下来,就是原谅谢少尘曾经的欺骗,外公并不赞成表弟与她交往,她需要面对的困难和压力有很多,她慎重地考虑是应该的。
他还人在美国的时候,外公便已经向他提及过她。
他被召回来出任“良宇”下属子公司的总经理,是外公早早就已经有了决定的事情,阻拦表弟少尘的感情只是顺带,他原本以为是很简单的任务,因此也答应得很草率。但如今才发现他只顾及了外公的感受,却没有了解表弟少尘以及江浅悠,他们的心里是不是愿意分开?
杨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人生之中有太多的意外,他被江浅悠吸引不知不觉地陷进去就是一桩意外,并且这个意外注定要无疾而终。
“我等他。”
江浅悠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开口。
“好。”
杨屹在她的身边坐下来,一语不发久久地沉静了下去。
谢少尘的伤口终于处理完毕,护士用病床把他从治疗室里面推出来,江浅悠陪同着他一起回病房,而杨屹离开替他办理入院手续。病房之中只剩下两个人,江浅悠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谢少尘,他一天下来都没有吃过东西,也没有喝过水,身体是真的遭了罪。
“浅悠——”
谢少尘试探地开口,有些胆怯却又带着期待。
“怎么?”
江浅悠在他的病床旁边坐下来,没有嫌隙像是他上次入院的时候一样。谢少尘心疼地用指尖抚碰过她的额头,“你还在生病,高烧退了吗?”
“退了。”
他们两个人病的病,伤的伤,真是让人无奈。
谢少尘注看着她,他的心里有许多的话想要对她说,但一时之间都开不了口。他就这样静静地注看着她,用心地、不舍地,把千言万语都凝结在自己的目光之中。江浅悠对视上他的目光,沉默地想要站起来,但是他立即就惶慌地伸手把她拉住,“浅悠,不要走!”
“少尘——”
江浅悠的手腕被他拉住,他的手心带着炙烫的温度。
“不要分手,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谢少尘近乎是请求地开口,他的眼里涌进了酸涩,他不要她跟随徐可为去他的公司上班,更加不希望她就这样再也不看他一眼。当她说出“我们分手吧”的时候,他全部的思想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样,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甚至忘掉自己身上的伤。
大腿上面的伤口再痛,但他都失去了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才能让她回心转意,他一直就这样走啊走,但始终找不到答案。
“你还会不会再骗我?”
江浅悠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她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不会,我再也不会对你有隐瞒!”谢少尘飞快地开口,他情急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只是因为太在乎不想失去,所以他才有了对她的隐瞒,他愿意对她敞开心扉交待自己的过去、现在以及将来,完完全全的剖白给她。
“伤口还痛吗?”
江浅悠重新在病床上坐了下来,轻轻地抚过他的腿部,伤口被缠上了厚厚的纱布,他几乎就伤到了自己的筋骨。
“不痛。”
谢少尘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摇头。
江浅悠迎看着他的眼睛,这一刻她不想自己采取主动。
“你还会离职吗?”
谢少尘不确定地追问。
“什么?”
江浅悠还没有会过意来,唇瓣已经被谢少尘封住。
炙热的唇瓣带着道歉以及深情凑过来,吮吻住了她的然后渐渐地深入,谢少尘的整颗心都在震颤,他痴迷地亲吻着她。他渴望俯汲到她芳香的气息,同时也惧怕她会伸手推开,他心痛地低唤道,“不管再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再对我说分手。”
“少尘——”
江浅悠顺从地接受着他的拥吻。
“答应我!”
他加重了语气,整颗心都掉入绵绵无尽的痛楚之中。“浅悠,答应我!”
“好。”
加在她唇上的亲吻,霎那间变得像是烈火般的炙烫,谢少尘激动地含吮住她的唇瓣,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好”字,却已经是百折千回,失而复得的喜悦像是潮水一样把他淹没。
“浅悠,浅悠。”
他动情地低唤着她的名字,动容到几乎要落泪。
江浅悠回吻了他,只是分开寥寥数天,但她也同样觉得是久违了他身上干净、阳光的气息。他们之间还有很多障碍没有解决,但他是如此的年轻以及执着,这一刻她愿意相信他,许诺下一个有关他们的未来。
自从交往以来,他们之间有过数不清的亲吻。
但是都没有一次像这样,两个人的唇舌交缠,像是要吻到在彼此的心上,留下抹不掉的烙印一样。
杨屹办理完入院手续回来,谢少尘已经重新倚靠回病床上。
他推开门走进去,虽然没有言语但病房当中流淌着一种别样的气息,他意识一场风波已经过去,他的表弟少尘最终还是挽回了江浅悠的心意。
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在心里始终还是替他感觉高兴。
“表哥,替我先送浅悠回家好不好?”
谢少尘眸光明亮地看过来,光彩重新注入了他的眼中,他的眼睛闪烁着动人的亮光。刚刚跟江浅悠和好,他用的已经是“替我”,他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语气中透出浓浓的占有欲。
“好吧。”
杨屹认命地点头。
谢少尘的腿上有伤需要治疗,而江浅悠也是高烧刚退的病人,他这个表哥唯有认命地再充当一回司机。
“我明天再来看你。”
因为有杨屹在场,所以江浅悠只是简简单单地留下了一句话。
杨屹陪同着江浅悠走出病房,身后谢少尘的目光如影随形,带着恋恋不舍。杨屹头痛地皱起了眉头,表弟少尘是如愿以偿得到了江浅悠的原谅,但是却把快乐建筑在他的烦恼之上,他把自己伤成这样,要他如何向母亲以及外公交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