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菲菲眼里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和赵子龙对望一眼。
“如果不是你，我妈咪会死吗?”
赵冰清的吼声让上官菲菲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不是你，我妈咪就不会死，我要让你尝到失去亲人的痛苦。”赵冰清面色狰狞，眼里全是恨意：“所以我要让你失去自己的亲生女儿，没错，是我把她带出去，我给那个人钱，我让他杀了赵玉洁。”
“虽然我只有八岁，可是我计划了很久，我不会让你们查到的，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没有听的话把她杀了，她居然回来了。如果她没有回来，我一定还是那个乖巧听话的赵冰清，我会把你当我的亲生妈咪，你们永远不会知道这些。”赵冰清语气缓慢，一字一顿故意说给上官菲菲听：“你会一直认为那是个意外，会觉得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
姜念恩站在那里，完全不明白赵冰清话里的意思，什么她妈咪不会死?什么亲生女儿?
她记得赵冰清是后来才来到家里的，那个时候妈咪爹地只告诉那是姐姐。
慕亦卿也不明白，唯一听出来的是，赵冰清并不是上官菲菲的亲生女儿。
上前将姜念恩护在身后，赵冰清已经失去了理智。
“你就这么恨我?”很久之后，上官菲菲只问了一句。
原来她恨的不是赵玉洁，她恨的人是她，她用伤害赵玉洁来报复她。
“恨?”赵冰清冷笑：“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赵冰清激动的冲到上官菲菲面前。
赵子龙立刻将上官菲菲护在身后，咬牙瞪着赵冰清：“你要做什么?”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
从来没有想过，一切都是赵冰清所为，在他们心里，赵冰清是个听话乖巧的女儿。
见赵子龙挡在前面，赵冰清眼里的恨意愈发强烈：“你就这么爱这个女人?你有爱过我妈咪吗?我也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你爱赵玉洁多过于我?因为我不是这个女人所生?”
“你记得?”赵子龙强忍着怒意。
他以为，赵冰清不会记得这些，一个七岁的孩子不该记得这些。
赵冰清反问：“你以为我不记得了?”身体颤动着：“我亲眼看到我妈咪拿着刀朝自己身上刺进去，我看着血从她身体里不停的淌出来，血流了一地，地上全都是她的血……”
“你都看见了?”上官菲菲一惊。
“她在地上挣扎，嘴里也有血淌出来，流进脖子里，她全身都是血啊。”赵冰清自顾自的说着：“我躲在门缝里偷看，你们就站在旁边，你们不救她，你们就看着她死掉……我都看见了，你们怎么对她的我全都看见了……”
赵冰清脸色惨白，朝着赵子龙歇斯底里的吼道：“她是你亲生女儿的妈咪，就算你不爱她，你怎么可以看着她死掉!”
上官菲菲脸色僵白，一只手牢牢拽着赵子龙，赵子龙却异常的平静：“你也看到了，是她自己把刀插进肚子里。”
闻言，赵冰清微愣，很快寒意占据整张脸：“到现在你还说这样的话，你怎么这么绝情?她那么爱你被你抛弃还要亲眼看你娶这个女人，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绝情!”泪水从眼角滑下。
“你刚刚给我一耳光，我妈咪死之前你也给她一耳光!”
“抛弃?爱我?”赵子龙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鸷：“赵冰清你根本……”
“赵子龙。”上官菲菲立刻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她知道他要说什么：“赵冰清，我和你爹地都不知道你亲眼目睹了当年发生的事，很抱歉让这件事烙刻在你心里造成对你的伤害
，我是真的把你当做亲生女儿看待，这么些年，我对你，我自认做到了一个妈咪该尽的职责。”
“那是因为你愧疚!”没错，她是对她很好，可如果她妈咪还在这个世界上，她一定比现在幸福。
上官菲菲看着一脸恨意的赵冰清，叹了声气：“就算是我对不起你妈咪，那么你已经报复到我了，我已经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赵玉洁出事那天我哭天喊地你是看见的，我们两清。”上官菲菲伸手要去拉她的手臂：“我们和好如初?不要怪我和你爹地，也不要恨赵玉洁。”
赵冰清并不想讲和，似乎是下定决心彻底翻脸，反手将上官菲菲的手狠狠打开，咬牙道：“要我原谅你，你痴心妄想!我所有的痛苦都是你们母子给的!”
“赵冰清你……”
“混账!”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透着愤怒和寒意。
是老爷子。
“咚，咚……”拐杖声音有节奏的响起，加剧了窒息的氛围。
“你觉得赵玉洁和上官菲菲抢走属于你和你妈一切?”
赵冰清不敢对视那道锐利的目光，稍显慌张的躲开：“这是事实。”瞬间没有任何气势，硬着头皮反驳。
“事实?”老爷子冷笑。
“……”赵冰清垂着眼帘，脸上的恨意依然不减，好像没有人能够抹灭她心里的苦。
“我就告诉你什么是事实。”老爷子语气变得狠绝。
“不行，不能告诉她，您不……”
“上官菲菲。”老爷子锐利的眼神投去，制止她再说话：“当初就不该留下她。”声音透着狠戾。
赵冰清全身一颤，不该把她留下……?就那么不喜欢她存在这个世上?
她妈咪死了不够，原来她也该死?
心口像一把刀一下一下的插，痛苦在身体里蔓延。
赵子龙把上官菲菲拉回去，真相不能永远埋没，所有事情不该她的妻子和女儿来承受。
“事实就是你觉得被抢走的东西从来就不属于你。”一字一顿，咬字清晰，老爷子怒瞪着赵冰清，突然抬起掌心的拐杖朝赵冰清身上挥去：“你不仅不是上官菲菲所生，更不是赵子龙的亲生女儿。”
拐杖直接将赵冰清打倒在地，但赵冰清感受不到疼痛，双目瞪圆，她听到了什么……她听到了什么?!
事实就是你觉得被抢走的东西从来就不属于你，你不仅不是上官菲菲所生，更不是赵子龙的亲生女儿。
事实就是你觉得被抢走的东西从来就不属于你，你不仅不是上官菲菲所生，更不是赵子龙的亲生女儿。
……
不可能，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你从不属于赵氏家族，你不过是个外人。”
老爷子的话不只震撼了赵冰清，姜念恩和慕亦卿眼里的一闪而过的错愕。
外人，外人……
赵冰清仰着头，神色僵愣，喉咙像被人用手狠狠掐住，她说不出一句话，挤不出一个字。
骗她的，都是骗她的，他们是想推脱罪孽。
赵冰清眼里染上怒意，提高音量冷冷吼道：“爷爷!就算你再怎么不喜欢我，你怎么这么说?!”
“这才是事实。”老爷子冷冷看着她，对赵冰清的愤怒不以为然。
“骗人!你骗人!”赵冰清跌坐在地上，大声的朝赵子龙吼：“你说呀，我
是你女儿，我就是你女儿!你不想认我了?赵玉洁回来你就不想认我了?!”
“赵冰清，注意你的态度。”从知道真相的一刻赵子龙一直在压制自己的怒火。
“你觉得我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一个不认自己亲生女儿，亲眼看着一个爱他的女人死去的人?”赵冰清眼里充满恨意：“你为了不让这个女人承受罪孽，你居然可以不承认我是你女儿，你根本不配做我父亲!”
“是你没有资格当他女儿。”老爷子声音冷冷，冷漠没有一丝感情：“你身体里流淌的血液配不上赵氏家族。”
你身体里流淌的血液配不上赵氏家族……
他们看不起她，瞧不起她母亲。
赵冰清眼里掠过震惊，然后她听到那道浑厚的男声继续出声。
“你不过是个妓、、女大街上随便拉个男人生下的种，你觉得你有资格质问我们?”老爷子语气里没有一丝怜悯。
晴天霹雳。
瞬间掉进万丈深渊，世界全都黑暗。
“你骗人……你骗人……”先前的气势悄然逝去，赵冰清愣在那里。
妓、、女?
街上随便拉的一个男人?
他们的种?
“而你口中的亲生母亲，你心心念念要替她报仇的女人，不过是把你从一个妓、、女手里用一百万换来的人。”
“不可能!”赵冰清双手抱着头激动的大叫：“不可能……你们骗我，我不是，我不是妓、、女生的。”
赵冰清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她就是我妈咪，我一直在她身边，她照顾了我那么多年，你们骗不到我!”赵冰清指着赵子龙歇斯底里：“他就是我父亲，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
她不是妓、、女生的，她赵冰清身上流着赵氏家族的血液，她是赵氏家族的姜小姐，是所有人羡慕的公主。
“没错，她养你那么多年。”老爷子声音愈发冷：“不过是为了报复赵子龙，从头到尾，你都只是工具而已。”
“当年那个女人死的时候你本来也该死，是上官菲菲保住你的命，让你成为众星拱月的赵氏家族姜小姐，如果你乖，就算你没有淌着赵子龙的血，你会一辈子是她的女儿。”老爷子眸光骤然变冷，拐杖径直对准赵冰清：“不过你不知足，那你就没有再享福的命。”
“骗子，骗子……都是骗子。”赵冰清双手捂住耳朵，不愿意接受事实：“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这不是真相……绝对不是真相……
“事实就是你觉得被抢走的东西从来就不属于你，你不仅不是上官菲菲所生，更不是赵子龙的亲生女儿。”
“你身体里流淌的血液配不上赵氏家族。”
“你不过是个妓、、女大街上随便拉个男人生下的种。”
“而你口中的亲生母亲，你心心念念要替她报仇的女人，不过是把你从一个妓、、女手里用一百万换来的人。”
“从头到尾，你都只是工具而已。”
……
脑袋里全充斥着这些让她掉入深渊的话，抹不掉散不去。
一直以来被她视为生母的人是早就她悲剧的人，而被她当做仇人的人却让她享受一切荣华。
她恨了这么久，却恨错了人。
她渴望得到爱，却把爱她的人彻底伤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