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好冷,此时的审问室就像是一个冰窖一般,即使身上披着修瑜的白色军装,还是忍不住发抖。她紧紧缩在一起,想试图用抖动双手双脚,让自己暖和一些。
可是刚一动,手上跟脚上的镣铐都抖动起来,限制住了她的行为。
景淼的不配合,无疑是惹恼了那几个警察。她知道,这间房的温度,明显比刚才在郊区时温度还要低。
把自己手脚都捆起来,让自己无法大幅度地动作,既可以让自己血液流通不畅,又限制了她的行为。
尤其是手上的镣铐,居然跟一块冰似的。
这些可以折磨人于无形的审问技巧,真是让她开了眼界。
“景小姐,你想好了没有?”
沉寂许久的审讯室,忽然被打开,那几个警察懒洋洋地走进来继续审问景淼。
景淼早已经冻得嘴唇发白,全身都冻得发抖,面无表情地扫了那几个人一眼,就偏向了一边。
她不信她不招,这几个人还能屈打成招。
她跟修瑜是法律上的夫妻,如果她招了,就是害了修瑜。修瑜一旦出了事情,谁能保她没有事?修家肯定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
可是,时间怎么过去了这么久,就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那样长,她的耐心也渐渐一点点消失。今天晚上的事情,每一桩每一件,都像是人为设计好的一个圈套,环环相扣。让人措手不及,猝不及防。
撞人逃逸,还有私藏枪械,哪一件好像都不是轻易就能了解的。
压抑密闭的房间,就像是一个冰冷的棺材,尤其是对面还有两个棺材脸的警察,冷冷地瞪着她。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再一次走进来一个女警察将那两个棺材脸警察替换了出去。
“你一定很爱那个男人吧?”
她忽然开口,灯光下,神情里多了一些意味不明的神色。
景淼没有作声,目光落到了她的脸上。
“啧啧,可惜啊。”
她定定地打量了景淼半晌,突然摇摇头,用一种同情和悲悯的神色望着景淼。
过了一会,她起身,凑近景淼,白色的灯光落在她的脸上,仿佛没有血色的女鬼。
这个女鬼讽刺地一笑,声音鬼魅,“你知不知道,你在这里受苦受累,你爱的人,已经被人保释,走人了。也就是你这样的蠢女人,还在这里,替他担着。可怜啊,为别人担了罪名,都还不知道,还傻逼兮兮地在这里死扛着。你何苦呢?”
景淼的脑袋里嗡嗡作响,修瑜已经被保释了?他已经走了?这些话仿佛一记拳头,狠狠砸在了她的心上,全身都仿佛僵住了,再没有了任何感觉。
就连铺天盖地的冷意都失去了感知。
耳边鬼魅的声音,仍旧继续着,似乎还不满意,势要摧毁她所有可笑的坚持。
“你如果不说,那,这件事总是要有人担着的,你说,到底是谁担着呢?”
她阴测测地笑了起来。
景淼咬住唇,这是在暗示她,修家这是要把她推出去当替罪羔羊了吗?这件事情居然这样棘手,棘手到无法解决,只能毁掉她这块破瓦,保全修瑜这块璞玉吗?
不可能!
景淼心底有一个声音,恶狠狠地打断了自己继续往这方面去想的势头。
可是事实这样骨感,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过去了很久。
而他迟迟没有消息……
如果真的是这样……
景淼的心就像是被揪住了一样,疼得她不敢再往下想。可是没有做过就没有做过!这是爸爸告诉她的,没有做过的事情就绝对不要承认。
这么些年,她虽然有时候会为了达到目的,使用了一些手段,可是大的原则却轻易不去改变。如果真的是这样……
景淼闭了闭眼,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就当自己是为了报答他,那么他和她就两不相欠!
……
修瑜冷着脸,将枪支指纹的检查报告扔到局长的面前,“这上面的指纹痕迹显示,根本就不是我的。更何况,这样的枪,在部队里都已经退伍,留在部队的枪械库里,发霉了都没有人处理,试问,我要收藏着干什么?”
对面的局长急匆匆地扫了一眼那个指纹报告,这支枪上的指纹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的,却不是今天抓回来的任何一个人的。
听到修瑜条理分明,没有任何感情起伏的声音,他忽然觉得浑身都开始冒热汗,在这个根本就没有开暖气的房间里。
“至于这些录像,我想您已经看的很清楚了。”事情做的再细密,计划再周详,也不可能没有一点破绽。
监控录像显示,撞伤人的时候,修瑜所乘坐的那辆车分明已经到了高速出口。这样的时间点,已经证明了这是两辆车。
修瑜冷笑一声,“我所坐的那辆车,根据油箱里的油量来计算,根本就不可能用那么飞快的速度,狂奔那么久的路。”
局长的汗冒得更多了。
那个人,所做的手脚,反倒成了他为自己洗白的理由。
天生不服输的性格,让他花了时间,亲自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需要的是时间,不用修家和皇甫家的特权压人,他也能凭借着自己的力量走出这个短暂的牢笼。
压抑的安静被一个突然的电话打破,局长接起电话,脸上立刻变了,惊惶地扫了一眼稳坐在沙发上,散发无声威势的修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