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不要太过分了!当初是你自己要走的!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自己最清楚!你在多少个男人之间摇摆!修容哥哥、小八、莫远阳等等,还有一些不知道名字,数都数不清楚!你想走就走,你把我送上修容哥哥的床,不是更方便你走吗!”
蓝妙捂住被打的脸,愤恨地盯着蓝心雅。
当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现在来说,还有什么意思?口说无凭,蓝心雅的形象在这些人的心里,已经定下来了。这种肆无忌惮飞扬跋扈的女人,也可以信?
“够了!小海还躺在病床上,你们在这里吵,有什么意义!”
修瑜受够了两个女人无意义的争吵,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他现在一点都不关心!
他的呵斥声让蓝心雅跟蓝妙同时停了下来。
两个女人的眼神里都闪过愧色。
蓝妙惴惴不安地偷偷觑了眼修瑜的神色,见他只是阴沉着脸,再没有其他的表情,心里惊慌,也不知道该喜该忧。
简直就是一场闹剧。
骤然间得知了修家这么多的秘密,得知这两个距离修瑜最近的女人的把柄,景淼的心里没有一丝愉快的感觉。
这都是些什么事?
姐妹不像姐妹,母亲不是母亲,孩子不是孩子,只有一个词——荒唐来形容她现在的感受。
修瑜转身就走,李木拉着景淼,紧紧跟上修瑜的脚步。“我们走,别理她们。”
婆婆皇甫青园终于还是出院了,被接回了修宅疗养着。
等待合适骨髓的过程是漫长的,每一个几乎都有各自的工作,只好留了没有工作的人下来时时照看着。
修海帆还太小,长辈们不放心把还在病床上的他完全交给特护。
景淼就担当了照看修海帆的主要任务,跟蓝妙轮流替换。
病情被专家们暂时控制住了。
可是小孩子终究太小,免疫系统太弱,一点错、一点点的纰漏都不能有,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发生变化。
“小婶婶,我想出去玩。等我们回去了,带我去坐海盗船好不好?”
穿着浅蓝色的病服,修海帆小小的身子缩在床上,瘦下来的脸上,葡萄眼睛大的惊人。孩子的眼神清澈无辜,让景淼心里柔成一汪水。
“嗯!” 她用力地点点头,抚了抚小海帆自从治疗后被剃的光溜溜的小脑袋。
蓝心雅的骨髓跟小海帆的不合,现在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医院的专家们能够早日找到合适的骨髓。
又到了打针的时刻。
孩子的血管太细,护士要细细找了才能找到。看到那根粗大的针管,景淼担忧地看了眼修海帆。婆婆皇甫青园说过的话言犹在耳。
这个孩子,最怕疼,现在却每天都要经受一次这样的痛。
他昂着头,紧紧抿着唇,盯着天花板。明明是怕到了极点,却又努力扮出小大人的样子,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本来是胖乎乎的小手,现在瘦的只有皮包骨了。
打完针之后,主治医生带着仪器进来了,每周一次固定的抽骨髓检查。
一向调皮的小海帆默默的侧身躺好,把后背的衣服聊起来,奶声奶气地哀求,“叔叔,快一点,好不好?”
心尖猛地一颤,酸涩难忍的情绪涌入眼底,景淼咬唇别开头。
“啊!”
稚嫩的童声爆发出来。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修海帆的尖叫声和呼痛声,景淼还是心如刀割。
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不要说他一个才六岁的小孩子,就连她一个大人都觉得难以忍受了!
“海帆乖,等你好了,小婶婶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小海最乖了,是小小男子汉!”
景淼将疼的抽搐的修海帆轻轻抱住,小心翼翼地盖好被子,包好。
修海帆只是嘶嘶嘶的抽气,一句哭闹都没有。
好不容易哄睡了修海帆,景淼坐在床头,看他在梦中小小的眉头也皱着,仿佛睡得十分不安稳。景淼越看心里越难过。
门忽然开了,修瑜进来了。
他走到景淼的面前,伸手轻轻在她肩头抚了抚,她知道他的意思,赶紧将眼底的泪擦干净。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现在要做的是积攒力气,坚持到小海得到合适的骨髓的时候。
好消息终于在四月份传来,在西北地区找到了一个跟修海帆骨髓相似度很高的人。
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将那个人接到了医院里住着,等待着手术开始的日子。
手术前一天晚上,景淼的妈妈孙艾云也赶了过来,看到本来就单薄的景淼,现在更是瘦了一大圈,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一样,心疼的不得了。
“妈,你的身体也不好,怎么专程跑一趟。这里有我们看着,足够了。”
景淼带着妈妈到了他们在北京新买没有多久的房子里。
“我是看你很久没有回来。要不是听凌宇说起,我还不知道修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婆婆还好吧?”
景淼疲倦地用力在太阳穴揉了揉,含糊地答道,“还行。李医生一直在旁边调养着。我们也劝她一定要放宽心。”
孙艾云叹口气,“也是,千万让她保重好自己。人上了年纪,生病可是给家里人找麻烦。”
景淼睁开眼,握住孙艾云的手,“妈,您知道就好,千万保重好身体。要是你再不舒服,我会支撑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