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知了平安,但五十铃嘉兵卫这一个电话打来,雍博文还是呆不住了,对彭振辉简单说了一下,便提出返回葫芦岛。
彭振辉听说居然有西方法师夜袭葫芦岛,大吃一惊,连忙把焦章叫过来,陪雍博文等人回去,又叮嘱道:“得先查明那几个夜袭法师是不是法师协会的成员,如果是的话,必须确认是哪国的,如果不是,也得弄清楚是哪个势力。这件事情涉及西方,可大可小,有什么发现都及时通报我,不要擅作主张。”
他又怕雍博文做得过火,焦章也无法限制他,转回来对雍博文道:“大天师,自打法师协会成立以来,涉久纠纷就一直以谈判为主,这是维系各国法师协会之间团结的基础,无论对方做了什么过火的事情,只要他们是法师协会的成员,就千万不能动用私刑法术,搞逼供什么的,现在都讲究人权,你要真那么做了,有理也变成没理了。当然了,如果他们不是法师协会的成员,也不能因此就随意而为,毕竟这世界上还有很多足以与法师协会一较高低的术法组织,如果做过火的话,很可能会因此而引发世界大战,那我们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千叮咛万嘱咐汇成一个意思,总之就是要雍大天师冷静再冷静,要善待那两个俘虏,有什么事情都要交给上面处理,既然是西方法师入侵,那就是国际事件,需得上报国际法师协会总部裁决,请上面主持公道,在此之前,绝对不可以做出格的事情,比如对那两个被俘法师使用法术手段逼供,或者是一怒之下杀到欧洲去找到这伙法师的老巢去报私仇,这都是违反国际术法公约的,有理也会因此变成没理。现在是法制时代了,法师们也要依法而行,不能一意孤行行。
雍博文一一答应下来,并且再三表示绝对不会做过火的事情,彭振辉这才放几人离开。
一行人乘车离开,下午抵达葫芦岛。
经夜袭事件后,五十铃嘉兵卫不敢再在兴城呆下去,一早便带队返回葫芦岛法师协会总部。
此时葫芦岛的所有法师全都齐聚于此,除去陪着雍博文的会长焦章和两名遇害的导游,剩余二十人尽数到齐。他们大半都只是低级法师,并不像高级法师那样,以术法专业为生,很多都是有一份普通职业,法师身份倒更像是兼职。
这一群法师法力低微不说,而且生于太平长于和谐,捉鬼很少,对于这种突发杀人事件,毫无应对经验,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一气,也拿不出个统一意见,只得先把被俘的那两个西方法师关起来,再将死的四个弄到医院的冷藏停尸间放着,只等焦章这个一把手回来拿主意。
到了葫芦岛,雍博文担心那几个受伤的阴阳兵,知会了酒店里等着的五十铃嘉兵卫后,先到医院探视。
受伤的总共有八人,都是在与法师战斗中受伤的,伤势不重,经过大半天的治疗,基本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据几人讲,那些法师虽然很强,但在战斗中并没有下杀手,而且似乎有些顾忌,尽量不可能伤害他们。几十个阴阳兵中除了她们几个受伤外,其他人都是完整无缺地被俘。
简单安慰了几人,让她们在医院里好好养伤后,雍博文这才急急赶往酒店。
见到五十铃嘉兵卫后,雍博文让他再把事情经过详细地说一遍,又找了几个女孩儿问了一下。她们的经历与五十铃嘉兵卫大同小异,都是在房间突然被那些法师施展法术控制住,虽然神智清楚,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好像提线木偶般被控制着走出房间,来到二楼集合,才到有一男一女站在那里念咒,结果玛利卡突然从天而降,将两人打倒带走。
雍博文在套房里见到了玛利卡。
这位荼罗金刚仍在呼呼大睡。
从日本到中国,一路风波不断,凶险重重,她连眼皮都没有睁过一下,如今却突然出手帮忙,其中的意思那是再明显不过了。
这是交换,世界上同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虽然选中了雍博文为自己的修行护法,可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情,就算雍大天师心肠软烂好人,一路带着她逃出日本返回中国,但不代表雍博文会一直这样照看她,十之八九会找个地方把她寄养下就算了事,实际上雍博文也是这样想的。青龙密宗各派行事诡秘,除了一个真言宗够高调外,其余三脉均是低调至极,简直到了无人知晓的地步,就算雍博文有心把她交回印度僧人手里,也找不到人家在哪儿,当然了四大金刚之间或许会有联络办法,可雍博文已经把大乐和遍照两系得罪狠了,剩下一个大日金刚又老哥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找不到。所以雍博文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把这个睡不醒的小丫头寄养一下。
可现在,这寄养显然不可行了。
荼罗金刚及时帮忙,才让雍博文齐塞岛行侠之举不至于有头无尾,也让这些小丫头不至再从希望的顶峰再次重坠无底地狱。
这份情,雍大天师不能不承!
雍博文和鱼纯冰在床边试着与玛利卡沟通了几句,对方毫无反应,只能放弃,临走前雍博文对着玛利卡道:“这份情我领了!”
鱼纯冰早就已经知道玛利卡的来历,对于这么个小磕睡虫居然会是青龙密宗四大金刚之一大为好奇兼怀疑,也猜测玛利卡这是在修炼,只是不如雍博文已经清楚地从花间那里知道了玛利卡的目的,见雍博文这样说,便问:“老雍,你那么说是什么意思?你觉得她能听到吗?”
雍博文道:“她肯定能听到。这回突然出手帮忙,意思大概是想让我承她的情。我本来想回到春城后就找地方把她寄养下,现在看来是不成了,回去之后还得请个保姆才行。”
鱼纯冰撇嘴道:“咱们跟密宗一直不对付,你倒好,居然要养一个密宗金刚,哼哼,还真是有爱心,难道是要提前实习一下如何当老爸?”
对鱼纯冰的嘲讽,雍博文只当没听到。
从酒店出来,几人赶回葫芦岛法师协会总部,提审那被俘的两名法师。
这两个幸运活下来的法师被带到法师协会后,葫芦岛法师协会的法师也曾简单地审问了一下,但两人只是说了一句“你们没有资格跟我们说话”后,便保持沉默,一声不吱,审讯法师们已经接到了通知,不敢对这两人使手段,以免日后引起国际纠纷,问不出什么,也只能放弃。
这两个法师是一男一女,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男法师穿着普通到没有任何个性可言的西服白补衫,虽然身处囹圄,却依旧是衣装笔挺领带端正。女法师穿着一袭红底白花点的吊带连衣短裙,模样周正,典型的欧陆美人。
被带到临时做审讯室用的待客室后,这两个法师大模大样地坐在椅子上,一脸傲慢地看着屋中等待的几个人,那模样气势,仿佛被俘的不是他们,而是对面的几个小年轻。
待两人坐下,焦章看了看在旁边摆出一付旁听架势的雍博文和鱼纯冰,见两人都是微微点头,便低咳一声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焦章,高级蓝徽会员,葫芦岛法师协会主席,我现在代表我国法师协会与你们谈话。我这个资格总够了吧,现在报名吧!”在提审之前,便商量好了,雍博文和鱼纯冰只在一边旁听,由焦章来审问。这主要是因为两人经历的事情实力要比焦章差太多,这种场面也不知如何应付,倒不如藏拙旁听。
站在焦章身旁的翻译用英语说了一遍,但雍博文却注意到两人在焦章刚说完话的时候,就悄悄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正暗暗留心之际,却听鱼纯冰悄悄说:“这两个家伙懂中文,愣在那装大瓣蒜!”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听完翻译的话,那个男法师这才慢吞吞地道:“我叫克里斯蒂安?里奇,澳大利亚法师协会高级绿徽会员,这位是我的搭档,丽贝卡?莫鲁奇,澳大利亚法师协会高级橙徽会员。我们要向国际法师协会提出控诉,控诉你们非法拘禁、杀害他国法师协会会员,并且勾结佛教邪支密宗意图不轨!请尽快通知我国法师协会派人前来处理此事,在见到我国的协会派出的专家之前,我们将拒绝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
焦章不禁一乐,这两个老外居然恶人先告状,敲了敲桌子道:“说得好像你们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那请告诉我,你们入境的时间在我国法师协会处备案了吗?你们几个澳大利亚的法师不远万里跑到中国来是为了什么?你们在海滨酒店杀伤我国无辜平民,谋害两名法师协会正式成员,并意图劫掠雍博文公司旗下员工,下三滥的事情做尽,落入法网了,反倒理直气壮起来,你以为光凭你们自己一张嘴就能颠倒黑白吗?单是这几条,我现在杀了你们也不冤枉!”
克里斯蒂安冷哼道:“主席先生,请注意自己的言辞,我会认为你这是威胁我们的人身安全,根据国际术法公约,即使我们在贵国犯罪,也需引渡到第三国协会受审,你们没有资格审我们!而且,是你们失理在先的,那批货物本就是我们订购的,你们那位雍大天师在半路劫走,难道不允许我们拿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