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差点流产
这边,苏子箐刚踏出了客房的门,猛地回头,眼里迸射出恶毒的光。
“傅瑶,我不能幸福,你也休想如愿。这荷包里装的可是顶级麝香精炼而成的,吸一口等于吸了十口普通麝香,这一次也许不能让你小产。但是以后,但凡有丁点损害,你这孩子就很难保住了,我会静等着你的好消息的。”
最后的几个字苏子箐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等走到池塘边的时候,她将荷包摘下扔到了水里。这麝香对女子损害极大,她随身携带了这么久,肯定会有损伤,可能比傅瑶的伤害更大。只是她已经不需要健全的身体了,失去了萧文轩,她也不想再嫁给别的男子了。
等傅瑶睡了一个时辰起来的时候,苏子箐已经离开了赵府。
翠柳帮傅瑶重新穿好衣服才扶着她往后院走去。
因为天气冷,所以大家的聚集地点就仍然在中午摆宴席的地方,这里地方够大啊!
不过傅珊也是会打理的,她命人将周围都摆上了一盆盆的鲜花之物,还有各种精巧的挂件,又熏上了香,整个氛围跟刚才吃饭时的大厅完全不一样。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么大的地方都烧上了地龙,屋子里温暖如春,很是享受。
傅珊现在也算土豪了。王氏心疼她独门独户不容易,又想到跟傅瑶比起来,傅珊的嫁妆少了很多。毕竟从前的时候,傅家并不像现在这么荣耀,所以,王氏开了个家庭会议,做主将五个傅记酒楼给了她。
这五个酒楼都是在京城里的繁华地段,可以说日进斗金。所以,傅珊才这么财大气粗的将宅子好好整饬了一番。
傅瑶进去时,里面正热闹着。
吃了午饭,多数的夫人小姐会留下来交流感情,等到晚上吃了晚饭再回去。前院也是,不过男人们可不像女人们这样家长里短的闲聊,他们说的都是朝堂上的事。
“没事了吧?”傅珊正在跟几个翰林院的夫人介绍自己的宅子,见傅瑶进来,连忙撇下那些人走过来,还上下看了遍她的气色。
傅瑶摇摇头,“睡了一觉好多了,你去招呼别人吧!我去看阿娘打叶子牌。”
王氏如今的身份,能够与她同起同坐的也就几个同是一品的夫人了。傅瑶过去在沈太尉夫人和王氏中间坐下。
王氏盯着桌上的牌抽空看了她一眼,“等下回去的时候找太医看一下,今天人多,难免碰撞了,现在可不能马虎。”
“是,阿娘,”傅瑶点头。
那边,翠柳走过来小声道:“少奶奶,少爷来了,让水寒在外院问您的身体怎么样?”
水寒早已从暗卫转成了明卫,仍然是跟在云熙身边。
傅瑶看了看翠柳开心的模样,忍不住戏谑道:“你究竟是高兴少爷来了,还是因为水寒来了?”
翠柳脸一红,“少奶奶,您说什么呢?”脚一跺,就跑了。
傅瑶笑笑。云熙没发现,她可是早就知道了水寒的心思,翠柳也有意。看来得找个时间跟云熙说说,给他们筹办一个婚礼。
“南风,让翠柳去给水寒回话,说我很好。”
南风点头,笑着去跟翠柳说了。只是翠柳这一去,却等了好久都没回来。
“这丫头,不会真的跑去谈恋爱了吧?”傅瑶嘀咕。被人看到了可不得了,这可是古代啊!要谈回去她们院子谈多好。
“南风,你去找找翠柳。”
来往的人身上都扑了香粉,所以王氏让傅瑶靠在窗边坐着。窗户都关着,不过这里人少,空气倒是好了很多。
南风正准备出去,迎面就看到翠柳走进来了。见了傅瑶还有些闪躲,似乎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但还是挪过来了。
“哎!看来咱们院子很快就要办喜事了,”傅瑶笑叹。
南风闻言,不解的问:“少奶奶,谁要办喜事?”
傅瑶朝翠柳努努嘴,南风见此,“噗嗤”一声笑出来,后面的几个小丫鬟也跟着笑了。
翠柳羞的脸色通红,“哎呀!少奶奶,您想到哪儿去了?奴婢刚才是被少爷叫去问话了,哪是您想的那样。”
云熙……
傅瑶笑问:“既然是这样,那你刚才干嘛畏畏缩缩的?一副干了坏事的模样。”
翠柳这下更急了,看了看四周,才对傅瑶小声道:“奴婢刚才跟水寒去说的时候,不小心多嘴了。”说到这里,她讨好的看了傅瑶一眼,“将刚才苏小姐的事情跟水寒说了一下,谁知水寒就将奴婢带去见了少爷,将今天从踏进赵府、少奶奶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说了一遍。然后,少爷就让奴婢过来告诉少奶奶,现在就回家,少爷不方便进来,他在外面等您。”
翠柳越说越小声,今天是少奶奶的姐姐宴客,她算是半个主人,中途就走,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不过少奶奶现在是孕妇,孕妇大过天,这样一想,翠柳顿觉自己刚才的一番举动是对的。
“你呀!”傅瑶无奈的指了指她,对南风道:“去把东西都收拾好吧!”又对着翠柳没好气的道:“跟我去给阿娘她们说一声。”
翠柳乖乖点头,殷勤的扶着傅瑶去跟王氏小声说明情况。
“还有这种事?”
王氏是自己的母亲,傅瑶自然是知无不言的。遂将她跟苏子箐的纠葛简短说了一下,王氏听完就变了脸色,“你不早说,赶快回去,我就说今天人多,不让你来,你看看……”
“阿娘,没事的,”傅瑶安慰她娘,“不过是一种香味罢了,今天这么多人,我闻的香还少吗?”
“哎!也是我大意了,你还没满三个月,正是最脆弱的时候,这宅门里的人谁说的准呢?”
母女俩说话自然是远离人群的,王氏指了指远处热闹的众人,冷冷的道:“你以为她们个个都是好的?保不准就有那人故意带了不好的东西在身上害别人呢!”又心疼的看着傅瑶,“好孩子,你快回去,以后可别这么任性随便乱跑了,就呆在家里……”
又细心叮嘱了一番,才让翠柳小心扶着傅瑶出去了,傅珊和别的宾客那里自有王氏去说。
出了大门,南风已让人将一应物品都装放到了后面的马车里。傅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云熙阴沉的脸。虽是阴沉,却是急急地看了遍她的脸,见到气色尚可,这才继续阴沉。
“相公,好冷啊!咱们快点上马车吧!”傅瑶讨好的上前,又做了个冷的动作。她知道云熙再生气,最在意的还是她的身体。
果然,云熙挪动了双腿,虽然脸色依然黑着,但还是小心的扶着傅瑶上了马车。
“哎呀!还是车里暖和啊!”上车后,傅瑶没话找话,还搓着一双手。很快,她的手就被包进了一双宽大的手掌里。傅瑶闷笑一声,顺势靠在云熙怀里撒娇。
“相公,是我不对,以后再也不闹着出门了。其实我今天也就是孕吐了一下,休息了一会儿就什么事也没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说着,还将脸凑到他面前。
云熙皱眉看了她一眼,“不是看你气色还可以,我早揍你屁股了。”
这人……傅瑶满脸黑线,幸好车里就他们两人,要不得羞死。她冲着云熙皱皱鼻子,“哼!现在让你先得意一段时间,等我儿子出来了看他怎么帮我报仇。儿子啊!你要听娘的话,以后你爹一抱你,你就嘘嘘,嘘到他身上……”
“儿子啊!你可不要像你爹一样,整天黑着脸,要多笑,知道吗?这样才有女孩子喜欢,将来给我勾一大堆儿媳妇回来……”
“你是想咱们儿子后宅不宁吗?”
又哄又笑,终于磨得云熙好了脸色,来了这么一句。
傅瑶讨好的笑笑,“怎么可能?有我这个英明的娘在,再多的小鬼也翻不起浪来。”
云熙好笑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所以,等到两人回到云府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和乐融融了,连带着翠柳等人都松了口气。
“幸好咱们少奶奶厉害,将少爷哄好了,要不然,看着少爷的那张寒冰脸,我走路都得打哆嗦。”翠柳小声对南风道。
丫鬟们开心,傅瑶却觉得自己不好了,刚才她也是撑着一股气想让云熙开心。现在一到家,整个就觉得浑身虚弱,连走动都觉得很费力,幸好她整个身体都靠在云熙怀里。倒没怎么让人注意到。
而云熙,早在赵府的时候就派人去请了太医过来。江太医还没回来,来的是太医院的另一位擅长妇产的太医。
云熙敏锐的发现了傅瑶的身体不对,将她一安放到床上,就立即让太医进来诊脉。
依然是帐帘放下,傅瑶只露出了一只手。太医却是诊了半天的脉,脸色也越来越严肃,旁边一直焦急等候的云熙见此也寒了脸色。
良久,太医才收回手,斟酌着对云熙道:“少夫人的身体好些亏损了许多,而且腹中似乎吸入了很多不同的香气,有好的也有坏的。气血活动的较快,所以让人感觉气色很好,云大人,少夫人这些日子恐不宜多动了,最好留在院子里静养。”
云熙眉头深锁,心里很自责,他就不该同意傅瑶出门。
傅瑶躺在里面自然听到了太医的话,自责的同时也问出了自己最担心的事,“太医,我体内有没有吸入让人小产的香味?”
她一直觉得苏子箐今天很奇怪,还有她身上的香味,都让人有一种不安感。
云熙心头一震,也看向太医。
被他这样逼视着,太医冷汗直冒,他擦了把汗,实话实说,“少夫人体内的确吸入了麝香,而且还不少,所以我才建议您以后要万分注意。”
还不少,傅瑶手指抓紧了被褥,到底是谁?难道真的是苏子箐?她居然这么恨她?怪不得她今天这么反常呢!一直跟着她,她那荷包里肯定是装着麝香,靠近她就是为了让她多吸点。
“碰,”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力的声响,傅瑶掀开一角帘子,见云熙满面愤怒的一拳捶在桌子上。而太医,早已吓的动都不敢动了。
傅瑶只好道:“不好意思,吓着太医了,相公他不是争对你的,麻烦太医开些药吧!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事项也请您都写下来。”
太医抹汗,直点头,“只是自然。”
傅瑶又对莲蓉道:“带太医去书房开单子吧!等下给个大份的红包。”她的确身体虚弱了,说这些也有气无力了,近乎软语。
云熙冷静下来,让莲蓉带着太医出去了,他才掀开帐帘坐到傅瑶身边。又仔细观察了遍她的面色,见果然如太医所说,面色潮红,心下又是紧张又是自责,将傅瑶紧紧的抱在了怀里,生怕她会消失般。
“没事的,只要我们照着太医的吩咐小心调养,肯定能没事的。”傅瑶柔声安慰他。
云熙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以后你就在家里,外面的事情都不要管了,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
傅瑶心下一暖,将头靠他胸口听他的心跳声,耳边传来胸腔的震动声。只听云熙说:“害你的人我也会十倍还回去。”
他的声音压抑着愤怒,傅瑶却觉得很安心,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天已黑了,傅瑶抬眼,看到陈氏正坐在一旁绣着一个小肚兜。傅瑶知道,这定是给她肚里的孩子做的。她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里充满了自责和惶恐,她真的不该贪玩的闹着出去的,要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幸亏云熙早一步警惕了,这要是再在傅珊那耽搁一会儿,真不知道会怎样?
“醒了,肚子饿不饿?我让莲蓉她们准备了粳米粥,给你盛碗来吧?”陈氏见她醒来,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走过来问。
傅瑶摇了摇头,睡了一觉,倒是有了些力气,“暂时还不饿,等下再喝吧!”
翠柳早已过来垫了个枕头放到她身后,莲蓉也端着药过来,“这是奴婢亲自看着人熬的,少奶奶您放心好了,很安全。”
经过这些事情,莲蓉整日都是提心吊胆的,做什么都异常小心。
傅瑶二话不说将药喝了,陈氏观察了遍她的脸色后,说道:“三弟有事出去了,他担心你,专门让我过来陪着你,所以啊!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吃饱喝足外加睡懒觉。一定要把我侄子养的白白胖胖的。”越说越轻松,似乎傅瑶的身体并无大碍。
陈氏现在已经变得诙谐了很多,为了让傅瑶开心,更是搜肠刮肚的想了好多好笑的事情说给她听。
妯娌间聊的很开心,云熙回来见到这个场景,也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陈氏走后,傅瑶在莲蓉的搀扶下去给送子观音上香。自从这尊观音像送来后,她就日日上香,现在她决定,以后早晚都得上香。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她都穿越了,鬼神之说也不能全然不信。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她就愿意相信,愿意求它保佑自己的孩子。
傅瑶上完香的时候,云熙正好洗漱完出来,见她从隔间走过来,连忙几步过去轻轻抱住了她。然后傅瑶双腿悬空,被他整个抱了起来。不过,为了给她适应时间,云熙的动作很慢。
傅瑶羞臊不已,见莲蓉等人已经识趣的开门出去了,这才瞪了云熙一眼。
“以后太医的药要按时吃,一滴都不能剩,我会让翠柳监督你的。”躺到床上,傅瑶在云熙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就听他唠叨开了。“还有,以后你的出入地方只能是院子和小花园,除了咱们这边的人其余的人一概不准见。就是太后召见也不能去。天气越来越冷了,进出都得多穿点,这点我会吩咐莲蓉的,你只要听她的话就好……”
说到最后,傅瑶都直打哈欠了也不见他停,她只好道:“以后我保证你们让我坐,我绝不站着,你们让我睡觉,我绝不睁眼,行了吗?我的管家公。”
云熙宠溺的一笑,“只要你听话就好。”
第二天一大早,王氏就来了。傅瑶刚好肚子饿醒了,正在喝粥。
王氏看了她一眼就将云熙叫到了厢房,谈了许久,之后又将翠柳叫过去了,又说了很久。直到傅瑶纳闷了半天,扶着南风走过去的时候,他们才停止了谈话。傅瑶眼尖的看到了王氏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荷包,看着挺眼熟。
咦!这不是昨天苏子箐身上的那个荷包吗?傅瑶想了起来,想再看清楚,王氏已察觉到她的视线,将荷包一收,还恶声恶气的道:“你不好好躺着,在这瞎晃什么?别又想着瞎琢磨。”
傅瑶黑线,这是她娘吗?她委屈的看了王氏一眼,嘟着嘴道:“人家躺一晚上了,不得起来走动走动?”
王氏见此哪有不心软的,见云熙已经关切的去扶女儿了,遂不再说什么了。
傅瑶坐下后,立刻感觉到现场的气氛很不同,似乎人人脸上都充满着怒气。
应该不是争对她的吧?她不过是下了个床而已,没必要这么生气吧?
想来想去还是跟那个荷包有关,傅瑶决定直接问:“阿娘,刚才我看见你桌子上放着一个荷包,我看着好像是昨天苏子箐带过的,怎么在你这里啊?”
王氏秀眉一皱,瞪了她一眼,又恶声恶气的道:“这是从你姐姐那边的池塘里捞上来的,让你别操那么多心,没听到啊?你管是谁的荷包呢?”
这娘,吃了火药啊!傅瑶郁闷,怨念的看了王氏一眼,往云熙身边缩了缩。
“没事的,岳母拿荷包来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现在确认了。以后的事情自有我们处理,你就别想太多了。”云熙笑着安慰她。
确认一件事?
“难道这荷包里真的装有麝香?真的是苏子箐害的我?”傅瑶惊愕的问。
她的问话云熙和王氏都没回答,不过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怀疑是一回事,确认又是另一回事。傅瑶一直觉得苏子箐只是虚荣造作,没想到她这么狠。
看来,女人还真的是不能随便得罪啊!
可是她得罪苏子箐了吗?没有啊!真是不明白苏子箐为什么不去报复辜负她的萧文轩?反而一再来找她的麻烦。
现在,还想害她的孩子。
不可饶恕。
这一天,王氏都呆在这里。王氏这次也是下了狠心了,严令傅瑶这不准动,那得多吃点。傅瑶也不敢反抗,乖乖的照做。
等王氏离开后,云熙也请了几天假,每天陪着她。傅瑶很想问问苏子箐的下场,但她一想到云熙和她娘臭到不行的脸,就不敢开口了。乖乖的照着他们的吩咐养胎。
等到傅瑶知道苏子箐因受辱已经被家人送去了庙里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她的孕吐也停止了。
经过了这些日子的悉心调养,傅瑶的身体已恢复了很多,也被允许自由活动了。只是每次都得云熙陪着,虽然被人管手管脚,但总比闷在院子里好多了。
“听说她的院子里半夜进去了一个毛贼,可能是偷东西的。见她貌美就下了迷魂香,将她……”
消息是水婉琳透露的,此时,水婉琳正抱着她的女儿妞妞绘声绘色的讲给傅瑶听。
傅瑶虽然能出门了,但只能去一个地方,就是她娘家。因为这里有王氏在,云熙自然相信岳母的能力,所以,才允许傅瑶偶尔来一次。不过为了路上的稳妥起见,他也得时时跟着。
王氏的主院里,傅权泽带着儿子女婿在正厅聊天,王氏就带着媳妇女儿在侧厅说话。因为莎莎也在,所以水婉琳是将傅瑶拉到角落里跟她说的。
傅瑶不用多猜,就知道这毛贼肯定是云熙安排的。
这样也好,让高傲的苏子箐尝尝被人唾弃的滋味,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还有苏大学士,”水婉琳继续散播八卦,“听说也被圣上查处了,被削官贬回老家了。”
哎!傅瑶无语,古代就是这样,一个人可以兴荣整个家族,一个人也可以毁掉一个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