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已经死去的别西卜和利维,除了最初就失去了生命的纳托丝和始终不曾‘露’面的第十二人,剩余的人再一次聚合在了一起,其中也包括赌气跑走的艾丽。
幽暗的灯光之下,大家或处理伤口,或闭着眼睛休息,过度的耗费让所有的人都不想说话。不想谈论第十天到来之后会发生什么?也不想谈论那几场凶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一刻,反正大家还活着,就已经足够了。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安静中流淌着,转眼之间,便又是一天一夜过去了。
在第六天夜晚来临的时候,郑‘蒙’和路西弗像往常一样给大家分配食物和食用水。
微量的食物,点滴的水源,但是却在每个房间里面都摆放了大量的餐具。简易的刀具可以切割火‘腿’,小小的烤炉可以烤面包,而茶杯之类的则可以免去了大家用嘴兜着喝水的尴尬。而且这些东西全都是用了能源电池,就算切断了电源,而这些东西却一样可以使用,而且是长时间的使用,就像是那支手机一样,可以长时间地充当照明工具。
就在大家安静地开始分享食物的时候,房间里面却突然地起了一阵短促的喧哗。
“你找死吗?”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看仔细,对不起。”路西弗拼命的道歉。
原来,路西弗没有注意,只是把水泼在了戴斯坦的手臂上。
“这黑灯瞎火的,就是倒了什么也没有什么吧?斯坦先生你一个大男人何必要和一个小姑娘为难呢?”郑‘蒙’放下了手中的食物,走到了路西弗的面前,一边替路西弗说话,一边把干净的手帕递了过去。
一看有美人说话,这男人的怒火也就少了大半了。“郑‘蒙’小姐说的是了,我这不是和她开玩笑吗。”
斯坦从郑‘蒙’手边接过了手帕,先在鼻尖这里闻了闻,就如同恶狗看到了食物时‘露’出贪婪的光芒来。郑‘蒙’到底是见过世间男子各种丑态的人,所以只是始终保持着矜持的微笑面对着他。
忽然地,郑‘蒙’的视线止住了。
她的手往后伸,直到抓住了路西弗的手指。
路西弗清晰地感觉到了郑‘蒙’手指的冰冷和颤抖,她歪过了头,想要问她怎么了,却被郑‘蒙’一个冷厉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亲爱的,你也饿了吧?我们也去吃东西吧。”郑‘蒙’牵着路西弗的手,走到了原型桌子的面前。在路西弗去拿食物的时候,郑‘蒙’却突然地俯身,贴近了路西弗的耳朵,“那个人,那个人就是凶手,他的手少了一根手指。”
这一说,却把路西弗吓了一跳,她要回头去看,但是却被郑‘蒙’一下子拉了回来。
不过只是这短促的一撇,却还是足够了。之前戴斯坦的手上是戴着手套的,而如今却因为之前的意外而沾了水,所以他便取下了那副黑‘色’的手套。而取下手套的左手却是残缺的,小手指整根地被切断了。
“不要回头,他会注意到的。等会坐回去之后,就告诉肖莫迪,知道没有?不过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要给他发现了。”郑‘蒙’小声地嘱咐她。
路西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拿着食物慢慢地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她的位置在肖莫迪和贝欧鲁之间,就在她要走到的时候,她的视线不经意间却和贝欧鲁的视线‘交’缠了一下,她慌忙地转开,然后下意识地绕了路,坐在了肖莫迪的另一边,和苏艾丽比邻。
这小小的不协调的动作自然引起了肖莫迪的注意,他歪过头看了看她。“你怎么了?脸上那么苍白,不是病了吧?”
“不是,”已经坐回原位的路西弗,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将坐在她对面,房间的另一侧的戴斯坦。想着他断了的手指,想着别西卜吞在口中的手指,她禁不住一阵发寒,身体也跟着颤抖了一下。“莫迪。”
“怎么了?”肖莫迪握着她的手,只是沾了一手的汗水,他觉得纳闷,之前还好好的人,怎么会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这样。难道是那老家伙又生了什么事端?说起来,刚刚戴斯坦在那里好像是有叫什么。“是不是戴斯坦——”
“莫迪,别西卜嘴巴里的手指在哪里?”
“在爸爸那里。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是哪一根?哪一只手?”路西弗焦急地询问下一个问题。
“哪一根?左手小指吧。”
路西弗的手突然地加大了力道,大到肖莫迪都感到了一丝疼痛来。“路西弗?”
“那个人,那个人就是凶手,他的左手小指是没有的。”
“什么!”这一声尖锐的叫声,却不是肖莫迪发出的,而是另外一边的苏艾丽发出的。她站了起来,伸着手指点着戴斯坦的方向,大声尖叫,“爸爸,肖伯伯,那个人就是凶手,他的手指是断了的,就是他杀了别西卜还有利维。”
这样一声尖叫乍然而起,让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惊慌之中,却也因此破坏了郑‘蒙’最初不想要惊动斯坦的计划。
“你说什么!?”戴斯坦暴然而起,他从来都是在枪林弹雨中过日子的,再加上有了一天的休息和调整时间,他的‘精’神和身体也好了大半。当他怒吼,当他瞪着眼睛的时候,丝毫不会觉得他是个才受过枪击的人。“老夫杀了谁?什么断了指?你这丫头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让人听不懂的事情?”
大家几乎是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之前一直蛰伏着的恐惧和想要冲出去的‘欲’望在这个时候突然地爆发出来。
虽说对方是恶名昭彰的黑道分子,但是因为他们人多,占据了最为有利的位置,所以围过去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恐惧感。
“看吧,他的小指果然是没有的,难怪会一直戴着手套,原来是为了躲避这个。”等核实了斯坦的手指情况后,艾丽几乎是兴奋地叫嚷道。“爸爸,是他杀了人,他就是凶手了,把他抓起来,把他抓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