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员?”霍岩疑惑地看向宁书艺。
“对,那个外卖员!”宁书艺看他这副表情,便问,“平时你不订外卖么?”
霍岩摇摇头:“有什么吃什么,我在意吃喝。”
宁书艺失笑,她这位新同事还真的是特立独行,毕竟这年代外卖几乎已经成了大部分人生活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很难遇到从来没有订过外卖的人。
就连宁爸爸这样一个退休的老厨师,有的时候也会用外卖来偷个懒。
“那怪不得你要这副表情了。”宁书艺了然地点点头,“一般来说,甭管是外卖员还是快递员,送到人家的家门口,结果敲不开门,第一反应肯定是打电话呀!
那个大爷说,他听到走廊里有人往上走的动静,所以出去查看情况,等他上了半层楼的时候看到有外卖员在上头敲案发现场对门的住户门。
大爷提醒那个外卖员那一户人家没人之后,骂人选择的是骂骂咧咧下楼离开。
当时听这一部分的时候,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哪里有点别扭,但是到底是什么,也说不上来。
现在再看,一般外卖员如果发现地址有误或者家中没人,一定会第一时间先打电话联系对方确认的。
没道理都已经送到了家门口,就听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人说一句这个房子是空的,就立刻确定自己上当受骗了,骂骂咧咧离开。”
霍岩虽然从来不通过软件定外卖,所以缺少这方面的经验,但是听宁书艺这么一说,倒也明白过来:“所以那个人穿着外卖员的衣服,或者说类似外卖员的衣服。
他的本意或许是想要直接继续向上走,但是听到楼下邻居有人要上来查看情况,就急中生智,停在那一层敲案发现场对面的房门。”
“反正我还从来没看到过一个外卖员随身不带手机,遇到情况不第一时间与顾客取得联系的呢。”宁书艺点点头,“那人很有可能就是常君超。
他原本可能就藏在楼顶什么地方,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摸摸出去买点东西,结果没想到楼体质量不好,隔音特别差,被楼下邻居老夫妇听见。
在被大爷吓到之后,他可能就换地方了。”
霍岩眉头锁紧,但很快就又松开来:“他或许不会走得太远。
如果想要跑远一些,作案之后他就应该尽快外逃,那才是最佳时机。
那个时候不走,咱们开始调查之后,再冒然外逃对他反而风险更大。”
“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去和董大队商量一下吧,看看能不能增派几个人手,在那一带设点蹲守一阵子看看。”
宁书艺已经有了打算:“另外,关于邓庆蓉他们老家那边,咱们也得联系,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两个人不谋而合,找到董伟峰把他们的想法汇报了一番,董伟峰权衡之后,同意安排人过去蹲点,也督促他们尽快联系邓庆蓉老家那边的公安机关。
毕竟常君超也已经是个三十岁的人了,不管之前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那都是二三十年前的陈年旧事,想要了解清楚恐怕也不是一通电话就立刻能够解决的,唯有早下手为妙。
宁书艺从董伟峰办公室回去,就立刻着手联络邓庆蓉籍贯所在地的公安机关,将这边的情况进行了一番说明。
的确如董伟峰之前担心的那样,因为年代久远,当地公安机关在听到了她的请求之后,也有些为难,不敢保证一定能够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只能尽量协助调查。
接电话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前辈,也把这里面存在的困难对宁书艺做了一番说明。
“你年轻,可能不了解。”老前辈在电话里说,“三十年前那会儿不比现在,那时候我们这边很多地方的农村还是有一些人喜欢找人到自己家里去接生,除非是遇到什么实在是自己接生不了的,都不想去乡卫生院。
那会儿也还没普及出生证明这东西,好多那都是孩子生完了,抱着孩子去派出所上户口,孩子什么时候生的,在哪里生的,很多都是含含糊糊。
所以登记的时候,家属说是哪天,上户口就写哪一天,也没法子去弄清楚。
我们这边尽量帮你们查当年的卷宗,看看有没有你们想要了解的那种类型的记录,但是结果怎么样,真的不敢保证。”
宁书艺在电话里连忙道谢,三十年前的事情,重新回头去查的确是难度颇高。
不过这位前辈的话倒是也间接帮她解答了一个疑问,那就是关于章广慧和常君超年龄差距不合理的这个问题。
一方面章广慧的出生年月日是因为养父母比较用心仔细,记得清楚,登记得也比较严谨,但是常君超的就不一定是不是真实的出生年月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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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邓庆蓉与常君超的血缘关系存疑,案发到现在总共也没有几天,DNA检测的报告还没有出来,他们关于死者是不是常君超,常君超到底与邓庆蓉是否存在亲子关系的猜测,暂时还没有办法得到一个确切答案。
这样一来也不能排除常君超并非邓庆蓉所生,邓庆蓉为了掩饰某一种真相,所以故意在给孩子上户口的时候谎报了出生年月。
毕竟在一个没有出生证明,也没有住院记录的背景下,谁又有办法去核实呢!
宁书艺原本也没敢抱太大的希望,没想到那位前辈竟然是给她来了一个欲扬先抑,只过了半天的功夫,就主动联系了这边,并且是颇有一些收获的。
很快就有一些资料被发了过来,宁书艺赶忙仔细查看,越看眉头越是锁得紧。
“怎么了?”霍岩去询问DNA比对的进度,没有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刚刚回到办公室,就看到宁书艺对着几份打印出来的材料皱着眉头,神情十分严肃。
“邓庆蓉原籍那边,三十年前还真是发生过一起婴儿丢失的案件,那边公安局的前辈帮咱们找到了当年的报案记录。”宁书艺缓缓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