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苏姑姑的神情,屋中众人都将日光落到了那方洁白锦帕了,娉婷倒没有什么感觉,毕竟昨晚她和云洛并未圆房,锦帕洁白如新倒是正常,而其它几人,都是微微变了脸色,莳萝是吃惊,其它人则是鄙夷。
苏姑姑收了锦帕,多年的后宫生活,造就了她的宠辱不惊,虽然刚开始她变了脸色,却很快敛去,她朝着娉婷福了福身子,道:“太后娘娘还等着奴婢回去复命,奴婢告辞了。”
“苏姑姑,请留步。”莳萝唤住苏娴,她虽是吃惊锦帕无落红之事,但这关系到小姐清白,如果被这苏娴姑姑带回宫中,必会掀起惊天骇浪。
“姑姑打算如何向太后禀报?”莳萝试探的说道,虽说以她的身份,本没有资格问这宫中来的姑姑,但她实在是担心那喜帕会给小姐带来的严重后果。
“自然是据实而言。”苏姑姑眉目平静的说道。
“苏姑姑,可否……”莳萝暗里拿了银票,正要递过去,却被娉婷一把抓住手掌。
“娉婷昨日并未与三皇子行房。”说这话时,娉婷微微有些涩然,但这事关她的清白,她不能置之不理,“所以,喜帕上并无……并无那落红之物。”
苏姑姑瞥了她一眼,这婚事是三皇子亲自求来,新婚之夜,他怎么可能放弃和如花美眷共度良宵,心中不信,面色已是微沉,“奴婢会给太后娘娘呈上喜帕。”
娉婷一呆,苏姑姑这是不信她的话,她张了张嘴,有心辩解,但却不知如何开口。
“奴婢告退!”苏姑姑恭敬的说完,转身匆匆离去。
“小姐,怎么办?”莳萝看着苏姑姑离去的身影,眼里满是担心之色。
“元儿,甜儿,去准备轿撵吧!我要进宫。”娉婷朝低头站立的丫环说道。
“是,皇子妃。”许是应了刚才的锦帕之事,元儿和甜儿对娉婷的态度,明显不及原先的恭敬,在这两个丫环心中,眼前这位失了清白的女子根本配不上她们心中仙人之姿的三皇子。
莳萝看到两人敷衍似的行礼及闪烁的眼神,心中不由气愤,这两个丫环明显是看不起小姐,她们凭什么看不起小姐,莳萝拉下脸,朝二人道:“今日之事,不允许传出去,如果让我听到谁乱嚼舌根,小心她的皮!”
元儿甜儿被她的话唬的一愣,随即心头有些害怕,皇子妃即使不贞,也是三皇子明媒正娶的皇妃,岂能容她们下人瞧之不起,随即她们又想到晨时三皇子出府时的叮嘱,字字句句不离皇子妃,看那样子,三皇子是极喜爱皇子妃的,想到这,两个丫环敛了眼中的鄙夷,垂着头低声说道:“元儿(甜儿),今日什么也没听到,也没看到。”
“这还差不多。”莳萝脸上有所缓和,“去给皇子妃备轿撵吧!”
元儿甜儿听命退下了,娉婷看着莳萝仍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不由笑了一下,“你这丫头,有什么好气的。”
“她们看不起小姐,我当然生气,不管怎么样,小姐嫁入皇子府,就是她们的主子,奴才怎么能轻视主子。”莳萝鼓着嘴巴说道。
“好了好了,莳萝不要气了,一会我们还得进宫去呢!”娉婷拍了拍莳萝的手。
进宫?莳萝又想到刚才苏姑姑离去前的那意味深长的一眼,“小姐,你真要进宫去啊!”
“当然。”其实娉婷又哪里想去,嫁的不是自己心中所爱,请安的对像也不是心爱之人的长辈,这让娉婷心中有些抵触,可是不去又能怎么样呢?她嫁的是皇子,即使她再不愿,也得为陆府着想,虽然她对父亲及二夫人母女毫无感情,但陆府中还有母亲,有哥哥和弟弟,她得为他们着想,陆府存,他们存,陆府失,他们无可幸免。
“可是,小姐,那喜帕?”莳萝很忧心,如果太后相信了小姐不是清白之身,肯定会怪罪小姐的。
“没事!”娉婷轻声说道,其实她心里也是惴惴不安,虽然她已经跟苏姑姑解释了喜帕之事,但苏姑姑明显不信,也不知道她回禀太后过后,太后会不会大怒。
这是娉婷第二次进宫,一路随引路太监走过高高的红墙,众金碧辉煌的宫殿,一路行到御花园,迎面走来一个面目清秀的小丫环,确认了娉婷的身份后,说是太后有请。
娉婷心中一个咯噔,完了,太后必是为了那喜帕之事传召她,娉婷捏紧了手中的帕子,一路忐忑的跟随那传召丫头往太后的庆安宫而去。
庆安宫内遍植花木,高大耸立的梧桐,青翠的巴蕉,还有生机勃勃的富贵竹,贴梗海棠、美人梅、玉兰、春杜娟等都是争相开放,好一派春意盎然的景像。
莳萝被阻在了殿外,娉婷在宫女的引领下进入殿内,一进门,她就看到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半倚于榻上闭目养神,榻边侍立的宫女中,苏姑姑赫然在列。
“娉婷见过太后娘娘,恭祝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娉婷盈盈下拜,跪身行礼。
语音毕,却迟迟不见回应。
娉婷低眉敛目,却能感觉到两道意味不明的视线胶在自己身上。
良久,太后威严的声音传来:“抬起头来,让哀家好生看看!”
娉婷一抬头,明眸对上太后犀利的眼神。
太后将她上下打量一遍,尔后,低低哼了一声,道:“容貌倒是倾国倾城,只是却是狐媚之相,难怪老三会被你迷住。”
太后语气不好,脸上也尽是厌恶之色。
看来太后很不喜欢自己啊,娉婷眼波一转,正要开口。
“陆元盛位高权重,竟然把不贞的女儿嫁入天家,这可是欺君大罪,理应当斩。”太后眼睛盯着娉婷,语气凌厉。
太后果真是信了自己不是清白之身呢!娉婷自嘲一笑,眼里微微有了冷意。
“太后娘娘明鉴,娉婷如今仍是清白之身,昨日王爷和娉婷并未--圆房。”娉婷敛眉轻声为自己辩解。
“并未圆房?”太后皱紧了眉头,眼光直直射向娉婷,仿佛在掂量此话的真假。
“是。”
“苏娴,皇子妃这话可信?”太后侧首问身边侍立的贴身宫女。
“太后娘娘,奴婢已问过浅碧院丫环,昨日王爷宿在新房当中。”苏姑姑轻声开口,她没说不信,但这话的意思却不得不让人往其它方面想。
“洞房花烛,春宵苦短。”太后说完,脸色变为阴沉,看着娉婷的眼光越发不满,“陆娉婷,你竟敢唬弄哀家,洛儿昨日宿于新房中,怎的……未和你圆房,你也敢说。”太后的想法跟苏姑姑想法一样,以云洛的性子,向皇上请求赐婚,必是对陆娉婷甚为喜爱,新婚之夜,心爱之人,他岂会放弃洞房花烛。
“太后娘娘,娉婷不敢唬弄您,娉婷说的句句属实。”娉婷挺直了背脊,她不能由着她们误会她,她是清白这身,岂能让人误会为失贞不洁之人。
“陆娉婷,无需再言,哀家不信你。”太后手掌往暖榻之上的小桌子一拍,神情已是大怒,“来人,把她拉下去,宫刑伺候。”
宫刑,太后要对她用刑?娉婷一震,随即背脊挺直,眼神寒凉的任由宫女将刑具套上她的纤纤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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