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结局 情之所踪

“娘娘,该用午膳了。”从见了贤妃之后,娘娘就一直坐着发呆,慧儿也不敢打扰她,直到这会午时了,她才提醒娉婷该用午膳了。

“哦!”娉婷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一直在想事情,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她往殿门口方向看了看,道:“念儿呢?”

“小皇子玩累了,奴婢让人侍侯他午睡去了。”慧儿低声说道,“娘娘要叫小皇子起来么?”

“不用了,让他睡吧!过会再叫他起来吃东西。”娉婷摇头说道。

慧儿应下了,然后退出去给娉婷传午膳。

因天气开始转热的缘故,娉婷的饮食以清淡为主,夹了一根白灼菜心,还没吃到嘴里,娉婷突地想到一事,放下筷子,她朝伺侯在一边的慧儿说道:“慧儿,一品轩还没有消息传来吗?”

“是的,娘娘。”那日从一品轩回来,娉婷就交待了一些事情给慧儿,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与一品轩的于叔保持联络,慧儿作为她的心腹宫女,对于她交待的事情,不会问,只会服从。

“哦!”娉婷轻轻哦了一声,她让于叔帮忙查君澈的事情,才四天时间,确实是她心急了。

“娘娘,要不要让奴婢出宫去一趟,去探探消息。”见娉婷一脸失落的样子,慧儿自告奋勇的说道。

“不用了,再等等吧!指不定过两日就有消息传来了。”娉婷放了筷子,想了想,又道:“让人注意点宫里的动向,我心里有些不安,总觉有会有事发生。”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慧儿说完就退了出去。

娉婷拿起筷子吃了几口饭,却无甚胃口,唤人进来将饭菜撤了,她起身走到贵妃榻上坐了,兀自出着神。

不知为何,她心绪有些不宁,总觉的近日有事要发生,可又猜不透会是什么事,绞尽脑汁去想,最后只能作罢。

接下来几天,娉婷一直处于不安之中,这种不安,就如深埋于地底的蛟龙欲破土而出,那种喷发前的压抑,让她感觉心慌。

于叔那里仍没有消息传来,而宫里也是一片风平浪静的状态,就是因为这过份的平静,让娉婷心底的不安越发的浓烈。

城北驿馆,萧誉神情阴骛的坐在桌前,一个黑衣长袍的暗卫正跟他汇报查到的消息。

“殿下,这是属下在东燕绵阳查到的东西,请您过目。”暗卫递过一叠纸张给萧誉。

萧誉接了,一张张看下去,脸上的神色越发的阴沉,直到看完最后一张纸上的同容,他脸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殿下!”暗卫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这张纸上的内容,可是他与下面的兄弟花费了近半月才查到的,为了查到的这些消息,前去查探的精英兄弟几乎全军覆没。

“云洛,你果然没死!”萧誉把手上的张纸拍在桌上,眼里涌上浓浓的戾色,想起五年前,那惊心动魄的一战,还有他亲眼看到云洛掉下清风崖,原以为掉下万丈深渊的清风崖,他必死无疑,没想到,他却如此命大,而且还换了身份,到东燕去做了丞相。

他以君澈的身份来到东凌,难道是要来报仇的吗?想起那日他见到自己和云齐时,眼里的陌生,萧誉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暗卫查到的消息是云洛掉下悬崖下被救,然后到东燕做了丞相,事情清清楚楚,君澈就是云洛,不过,他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现在的云洛,以君澈的身份活着,却只有近五年来的记忆,没了之前的情仇纠葛,他到东凌来,或许只是一个偶然吧!以东燕丞相身份,送当朝公主前来和亲,无可质疑。

不过,君澈就是云洛,即使他失去了以前的记忆,萧誉也还是容不下他的,以萧誉的想法,既然云洛已死过一回,那就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吧!不管他以何种身份出现,萧誉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杀!

如果让君澈回到东燕,即使萧誉再有能耐,也手长莫及,但如今君澈尚在东凌,正是他最好的下手时机,萧誉眼里闪过一道杀意,云洛,这次再撞到本殿手里,那就等死吧!

“吩咐下去,让兄弟们把城南驿馆盯好了。”萧誉沉声说道,“注意形踪,别被发现了。”

“是,殿下!”暗卫听了吩咐就退了下去。

萧誉又细细看了一遍暗卫查到的关于云洛这五年来的消息,然后点火将记录消息的纸张烧了,他清楚,这些消息既然他能查到,云齐必然也能查到,以如今云齐的势力,指不定早就查到了这些,如果云齐知道了君澈就是云洛,不知道他会如此做呢?

想到凤梧宫的那个女子,萧誉眼里闪过一道异光,当初云洛掉入清风崖,陆娉婷伤心欲绝之下欲跳崖追随云洛而去,后来被云齐阻止,再后来凌国灭亡,云齐建立东凌,登基为帝,以萧誉所了解的陆娉婷,云洛死后,她要么殉情而死,要么决然离去,可让他想不到的是,陆娉婷竟然做了云齐的贵妃,安心呆于凤梧宫,而且很快就诞下了东凌第一位皇子,即使她从不参加宫宴,也没听说云齐有多宠爱她,但最起码她已经是属于云齐的女人。

想到这些,萧誉眼里闪过一道冷光,早知道她会那么快投入云齐的怀抱,当初还不如……不如他强抢了她,可惜了!

不过,这次云洛以君澈的身份来到东凌,云齐肯定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有所怀疑,以云齐的做事风格,必然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查探了,如果他知道君澈就是云洛,他是会像自己一样,欲将君澈除之而后快,还是随云洛以君澈的身份继续活着回到东燕,萧誉倒真是期待。

还有,凤梧宫里的那位,一定没见过君澈吧!如果让她见到,又会掀起怎样的惊天骇浪。

君澈与东燕太子孟荇已在东凌逗留了半个多月,虽然不能具体清楚他们回东燕的日子,但萧誉猜想,也就是近几日了,毕竟孟荇乃一国太子身份,即使这次是到东凌送亲,却是不能呆太久的,最多二十天,就是孟荇回国的最后期限,如果这样,自己剩下安排部署的时间就不多了,看来得加紧安排了。

凤鸾宫,萧雅儿也收到了与萧誉一样的消息,萧誉派出去的暗卫中本来就有她的人,萧誉一收到消息,她的人很快也传了消息进来。

当知道那与云洛长的一模一样的东燕丞相就是云洛本尊时,萧雅儿虽有吃惊,却也在意料之中,虽然五年前的那日她是亲眼看到云洛掉下悬崖的,但毕竟没有亲眼见到尸首,如果他掉下悬崖未死,被人所救后到东燕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当初在云齐的生辰宴上,她第一眼看到君澈,就觉得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他就是云洛,虽然他是以东燕丞相的身份出现,而且看到他们这些熟人,眼里是一片陌生,但她就是感觉到这君澈就是云洛,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他失了记忆罢了。

其实萧雅儿对云洛并无多少恶感,如果说有,也只是因为他是陆娉婷的夫君,而陆娉婷,是她这一生当中,最嫉妒而厌恶的女人,而如今这个女人却在死了丈夫之后,做了云齐的贵妃,即使萧雅儿如愿做了云齐的皇后,但她很清楚,对于云齐来说,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摆设罢了,一个迫不得已娶进宫里的女人,云齐对自己,半分心思都没有,相反的,凤梧宫那个女人,即使已嫁过人,云齐却把她当成了宝,哪怕她从不参加宫宴,云齐也没传她侍过寝,但她就是占据了云齐整个身心,任何女人都代替不了。

五年来,云齐年年往后宫人填充新人,娇媚的、温柔似水的、明艳动人的,各种各样的美人填入各宫,但萧雅儿发现,不管哪种类型的美人,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身上总有某处长得像凤梧宫的那个女人,像前些日子被云齐打入冷宫的那位莲妃,就因为与陆娉婷长得七分相似,一入宫就被云齐宠上了天,不过最后却因为得罪了陆娉婷,被云齐打入冷宫,也算她倒霉,云齐对后宫女人很纵容,唯一底线就是谁也不能去招惹凤梧宫的那女人,如果谁有胆子去招惹,后果必定是凄惨无比。

萧雅儿曾经利用云齐宠爱的嫔妃却对付凤梧宫那位,只是即使云齐再宠爱的妃子,只要近了凤梧宫三尺之内,绝对第二天就入了冷宫,几次下来,后宫里的女人再也不敢招惹凤梧宫的那位,甚至靠近凤梧宫的的路都不敢走,宁可绕远路,也要避开凤梧宫。

萧雅儿知道,云齐如此保护陆娉婷,无非就是想得到陆娉婷的心,只是陆娉婷对他却是极为冷淡,而且以陆娉婷出宫去祭拜云洛来看,她的心里其实一直装着的都是云洛,哪怕他已经死了五年,也不曾变过。

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萧雅儿脸上勾起一抹笑意,已经在宫里碍她眼五年的陆娉婷,如果见到了君澈,会当如何?再者,如果她知道君澈就是云洛,她又会如何?看来自己是有必要做点什么,让这两人见上一见了。

经过了那么多年,云洛是死是活,萧雅儿早就不关心,现在她最关心的就是,让陆娉婷永远消失在她的视线内,这个消失,可以是死,当然也能是生,如果陆娉婷知道云洛还活着,愿意与他一起离开,她倒可以帮她一把,只要陆娉婷不再出现在她和云齐的面前,永远消失,她就放心了,没有了陆娉婷,萧雅儿相信假已时日,云齐一定能爱上她的。

不过,该怎么做,才能让陆娉婷和君澈见上一面,陆娉婷终日呆在凤梧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而君澈却在城南驿馆,除非云齐召见,否则不会进宫,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两个人碰到一起。

萧雅儿在殿里走来走去,暗暗思索。

萧誉和萧雅儿兄妹俩的主思,在城南驿馆的君澈自然是不知道的,此刻,他正与东燕太子孟荇在下着棋。

“君澈,在东凌逗留的时间有些长了,我想,该回去了。”孟荇在棋盘落下一枚白子,开口说道。

“哦,是否秦王那边有什么异动?”君澈手执黑子,边思绪着落于何处,边说道。

“那倒不是,只是离宫时间久了,有些想罢了!”孟荇头也不抬的说道。

“是吗?殿下是想太子妃了吧!”君澈一语揭穿了他,东燕谁不知道太子和太子妃伉俪情深,感情甚笃,俩人谁也离不开谁,而孟荇的这次东凌之行已经快一月,君澈怎么又猜不透孟荇的归心似箭。

想到府上的那个女子,自己心爱的妻子,孟荇眼里闪过一抹温柔,瞥了一眼君澈,他笑道:“还是你小子了解我,好,我也不否认,我是真想念敏儿了。”

“太子与太子妃情浓似海,君澈好生羡慕。”感受到孟荇的好心情,君澈难得的调侃了一句。

“羡慕就找一个啊!”孟荇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娶妻生子了,哎!”孟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如果没有,本殿给你介绍啊!”

“微臣谢谢太子殿下关心了,不过娶妻生子,君澈暂时没有想过,一切顺其自然吧!说不定哪天碰到对眼的姑娘了,娶了也就是了。”君澈淡淡的说道。

“真没有心仪的姑娘?”孟荇却不打算放过他,在棋盘上落下一枚棋子后,他继续问道。

心仪的姑娘?君澈脑子里立即浮现了一张绝美的面容,虽然才见过不到五次,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动,东凌的贵妃,那位名唤陆娉婷的女子,他不过与之见过寥寥几次,却是把她刻到了心底,君澈从来都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如果陆娉婷身份平常也就罢了,他不管如何,他都会争取让她跟他在一起,可是她的身份,是东凌的贵妃,即使自己愿意,她必定不会同意的,况且她的一门心思都在她亡夫云洛的身上,如果他仅是君澈,他没有把握能得到她的心,想到这,他黯然开口,“有又如何呢,有缘无份,何必强求!”

“嗯?”孟荇疑惑看他,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君澈脸上看到如此失意的表情,在他看来,君澈永远都是淡定从容的,哪怕遇到再难的事情,也从来没见过他这副失落的样子,而今天,想到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孟荇若有所悟,感情这位不食人间烟火般的丞相大人,是陷入情网之中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女子入了他的眼,还让他爱而不得,真是好本事。

一下子,孟荇对这位让君澈失意的女子起了浓烈的兴趣,他正想逼问君澈,这女子的身份,君澈却转移了话题,“殿下,你打算哪日起程回国。”

“后天吧!明日我去向东凌皇辞行。”见他转移了话题,孟荇也不好深究下去,必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人家不愿意说,他问再多也是枉然。

“嗯,那微臣先去安排了。”君澈淡淡说完,放了棋子,转身往门外走去。

看着君澈离去的背影,孟荇摇了摇头,虽然他与君澈不过认识了三年,但两人的关系却是甚好,君澈这个人,只要选择做一件事情,却是不会因为任何的原因而放弃,但刚才听到他失落的语气,想必是已爱上了那名女子,只不过不知因何原因,他爱而不得,只能选择放弃,虽然这不像君澈的性格,但想必是无奈而为吧!

第二日,孟荇亲自进宫去向云齐辞行,云齐自然是挽留一番,不过毕竟孟荇是东燕太子,挽留不过是做做样子,见孟荇谢绝了他的挽留,云齐就说晚上安排宴会,给他们送行,孟荇推脱不掉,只能答应下来。

晚上的宫宴,是给东燕太子饯行的,以东燕太子为首的一行人都进宫参加宫宴,而东凌这边,也是文武百官齐聚,因东燕公主和亲东凌,使两国建立良好的邦交,这次的宴会,自然是宾主尽欢。

酒过三旬,仍是一片齐乐融融,云齐以醒酒为由入了内室,尔后有宫人来请东燕太子孟荇,说皇上有请,在场之人都明白两人必是有事相商,也不甚在意,而且因为没了皇上在场,大家喝起酒来更加的恣意。

趁大家喝得兴致极高的时候,君澈对旁边的东燕同伴说了声去殿外透透气,就离席而去。

相比殿内的喧哗热闹,殿外却是一片平静,君澈随意的走了走,不知不觉间,竟已走到了一个僻静之地,小路上没有宫人行走,微黑的路,一眼看不到尽头,君澈蹙了蹙眉,本想就此打住,返回殿内,但脚下却忍不住的往前迈去。

没有灯火能照到这条小路,路边树影幢幢,君澈倒也没觉得害怕,又往前走了挺长一段路,然后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宫殿,殿门口灯光有些暗,但以君澈的目力,还是能清楚的看到宫门匾额上的大字-凤梧宫。

凤梧宫,君撤蹙了下眉,他很清楚的记得这是东凌贵妃住的宫殿,因为那日他曾潜入过,他还知道这凤梧宫外隐藏了很多暗卫,应该是云齐派来保护陆娉婷的,那日他受伤离开,可是费了许多力气才成功脱身的。

明日就要回东燕了,虽然心里是想见一见陆娉婷,但这个时候,还真不适宜,摇了摇头,君澈转身准备离去,返身走了几步,却又赫然顿住,是啊!明日就要回东燕了,这个入了他心的女子,如果在走之前不见上一面,或许今生就再也无缘相见,罢了,毕竟是他第次一次装入心里的女子,就进去与她道个别吧!

有了这个念头,君澈很快就付诸了行动,他的轻功已登风造极,虽然这凤梧宫的暗卫众多,但以他的身手,想要不被他们发现潜入凤梧宫,也不是难事。

凤梧宫内室,娉婷正捧了一本书在看,君澈悄无声息的站在暗影里,看着烛光照着她的半边侧脸,看起来宁静而美好。

这个女子,虽然已有了一个四岁大的孩子,但她整个人看起来却如少女一般,身形窈窕,面容绝美,但隐隐的又有着一股成熟妩媚的味道,君澈呆呆看着,竟有些痴了。

看书看的脖子有些酸累,娉婷抬手揉了揉颈部,然后站起身来,坐久了,得活动活动筋骨。

慢慢踱步到窗边,半开的窗户外繁星点点,娉婷靠窗而站,静静的感受着夜风的吹拂。

慧儿下午出宫,到现在尚未回宫,也不知道于叔有没有查到她想要的消息,娉婷敛眉,她已经听说了东燕太子等人今天进宫来向云齐辞行,明日他们就要返回东燕了,而君澈做为东燕丞相,必然也是会一同回东燕的,对于君澈,娉婷一直怀疑他的身份,因为他与她的云洛实在太像了,她可以相信世上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但却不会相信,连身形和气质都一样。

如果君澈就是云洛,明日他起程回东燕,那她就再也看不到他了,因为如今他的记忆里已无半分她的影子。

“君澈,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洛呢?”倚着窗沿,娉婷喃喃出声。

“是不是很重要吗?”这时,身后一道声音响起,那么熟悉,娉婷猛然回头,却看到刚才她还念到名字的人正站在她身后二步之外。

“你……你怎么进来的?”娉婷有些惊慌,忙朝窗外看了一眼,然后飞快的关上了窗子,然后神色复杂的看着君澈,“你怎么来了?”

“我明日就要回东燕了,所以来看看你。”君澈静静的看着她,眼里有异样的情绪闪动,他喜欢这个女子,想着或许以后就见不到了,现在的他,不想掩饰对她的感情。

被他灼灼的目光盯住,娉婷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然后道:“你明日就要回东燕了啊!”

“对,明日一早就启程。”君澈点了点头,目光不离她左右,“我今日来,除了想来看看你,还是想跟你说些话。”

“什么话,你说!”娉婷轻声说道。

“我叫君澈,但我只有近五年来的记忆,师父曾经对我说过,我五年前生了一场大病,所以以前的记忆都没了,他说我是君家的子孙,是君战神的后代,以前我是相信的,尽管我经常做一个梦,梦里时常出现一个女子的身影,我看不到她的脸,只知道她一定对我很重要,师父说我梦里的女子是我娘亲,我不疑有它,但最近这个梦出现的越来越频繁,女子的样子我仍然看不清楚,我想我一定是忘记了什么,可是不管我如何思索,除了这五年的记忆,我想不起之前的任何一点。”君澈静静的叙述着,“到了东凌,你们把我错认成前朝王爷云洛,但我是君澈,君战神的后代君澈,见到你,我有想过如果我是云洛会如何?可是,我脑子里一丁点关于云洛的记忆都没有,所以,我想,要么我真的不是云洛,要么,就是我失忆了。”

“你……”听着他的话,娉婷出口的话音有些颤抖,“你是说你只有近五年来的记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见君澈点头,娉婷心里激动的情绪汹涌而来,如果是这样,那君澈是云洛的希望就大了许多,如果君澈真是云洛,那他……

“你师父是谁?我能去见见他么?”想到君澈就是云洛的可能,娉婷激动的不知所以。

“我师父已隐世,不会见外人,所以……”君澈摇了摇头,然后又道:“不过,这次我回东燕,一定会去找师父问清楚,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能接受。”

“那你今天来是?”心里微微一沉,娉婷心里竟然有些不安,如果君澈真是云洛,他已经不记得她了,那她该怎么办?

“陆娉婷!”君澈突然靠近她,不顾她僵直的身子,贴到她耳边说道:“虽然跟你才见过几次,但我不否认,我喜欢上你了,以君澈的身份。”

“你……”娉婷呆住,他说什么,他说他喜欢她,怎么可能,他们不过才见了三次面而已。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君澈从不开玩笑,既然喜欢就会说出来,我知道你是东凌贵妃,是不可能接受我,但是……”君澈顿了顿语气,“如果真的证明我就是云洛,我一定会回来带你走,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不会放开你。”

他的声音带着魅惑,吸引着她一点点沉沦于他的语气中,脑子里一片空白,而他的声音却一点点沁入她的脑子深处。

“所以,在我还是君澈之前,我不会做任何事情,你的心里只有云洛,我希望自己是他,如果不是,我不愿做任何人的替身。”君澈一字一句的说完,然后缓缓离开了她的耳边。

娉婷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个男人,如果真是她的云洛,她一定会死也不放手,但如果不是,即使他长的再像云洛,她也不会跟他一起,因为她是云洛的,她不愿意找个长得像云洛的替身,如果这样,她宁可孤独终身。

“相信我,如果我是云洛,我一定不会再放开你,等着我!”君澈说完,低头在娉婷唇上印下一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打开窗户,身形一闪,快速的离去了。

娉婷捂着嘴唇,怔愣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君澈走后,娉婷一直处于愣神之中,君澈的那番话,在娉婷心里惊起了惊天骇浪,他说如果他是云洛,会回来带她走的,她该相信吗?

因第二天一早,东燕太子等一行人就要启程回国,所以,饯行宴很早就散了,云齐心里装着事,就多喝了几杯,宫宴散后,他就趁着酒意,往凤梧宫而来。

布公公跟在他后面几步之遥,也不去扶他,任他歪歪斜斜的在前面走着。

到了凤梧宫,布公公挥手示意凤梧宫众人退下,自己则站在殿门口侯着,云齐进了殿里,没看到娉婷之后,他就直接往内室走去。

听到脚步声,一直站在窗处的娉婷回过神来,看到云齐,她面色微动,却并未出声,自那日云齐差点强迫她之后,她对他可以说的上是冷漠,如果他不开口,她必定是不会出声的。

看着她冷漠的眼神,云齐心里一堵,“念儿呢?”他开口问道。

“睡了!”娉婷淡声说道,她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云齐在她寝宫里乱转着。

“哦,睡了啊!”云齐一屁股坐到桌前的凳子上,看着一动不动的娉婷,道:“你怎么一直站在那里,过来!”

听他的语气,像是醉酒的样子,娉婷皱了皱眉头,道:“皇上来干什么?”

“朕来干什么?”云齐打了个酒嗝,一脸不悦的看着娉婷,“你是朕的贵妃,怎么问这样的问题,朕来这里,当然是来看爱妃你的啊!”

云齐平时从来不会这样说话的,娉婷心想他此刻必是醉了,也懒得与他计较,只道:“皇上,你喝醉了,我让人送你回寝宫休息。”说着,就往外走去。

“不要走!”当她经过他身边时,云齐伸手一拉,娉婷一个不稳,跌到他怀里,被他紧紧抱住。

“放开我!”娉婷一惊,不由挣扎起来。

“不要动!”云齐紧紧搂着她,将下巴靠到她肩膀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吸了吸鼻子,轻声道:“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娉婷整个身子都僵住,挣脱不开他的手臂,她只能任他抱着,感觉到他搁在她肩上的下巴不停磨蹭着,娉婷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娉婷,我爱你,你别离开我,好不好?”云齐喃声说道。

他今天这是怎么了,以前他也曾在喝醉的时候过来,但从未像今天一样啊!娉婷眼里闪过一丝不解,推了推云齐,娉婷说道:“皇上,你喝醉了。”

“我没有喝醉!”云齐却像个耍赖的孩子般争辩,“娉婷,你知不知道,我后悔了,我真的好后悔,当初为何我没有带你离开,就因为那一次的错过,我就失去你了,娉婷,你打我骂我吧!我对不起你,但是我是爱你的,真的,好爱好爱的那一种,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皇上……”娉婷皱眉,今天的云齐很不对劲,以前他也说过爱她,但从未像今天一样,他好像在害怕什么,他到底怎么了?

“我知道你因为云洛的事情恨我,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我知道会有那样的结果,我一定不会对他出手,你知道吗?看着你难过,我心都碎了。”云齐低低说道,“可是,云洛他已经死了,他死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

娉婷无语,她不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听着云齐絮絮叨叨在她耳边说着,“以前我嫉妒云洛,但现在我想通了,你可以不爱我,但求你不要离开我,如果你离开,我不知道……不知道……”云齐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我不知道会不会毁了你。”

听到他的话,娉婷心里一震,云齐这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害怕她离开,可是,她答应过他不会离开的,除非是云洛还活着,云洛?娉婷猛然瞪大了眼睛,难道……

“皇上,是不是……”娉婷刚想问云洛是不是还活着,却感觉肩头一沉,她扭头一看,发现云齐闭上眼睛,已是睡着了。

一时之间,娉婷有些哭笑不得,心里悬着一个大问号,却又不能把他弄醒了问个清楚,摇了摇头,喊了一声来人,侯在门口的布公公走了进来。

“布公公,皇上睡着了,你送他回寝宫吧!”娉婷示意布公公将云齐扶起,她自己站了起来,又到殿外唤了小灵子等人进来帮忙。

“皇上喝醉了,奴才这就送皇上回寝殿。”布公公低声说道。

“有劳布公公了,小灵子,帮布公公掌灯。”娉婷淡声吩咐道。

“娘娘,皇上这样没法走,让人去传轿辇吧!”云齐已然睡着,根本无法行走,于是,布公公提议传轿辇。

“恩,小林子,让人去传轿辇吧!”娉婷吩咐另一名宫人,那宫人得了吩咐,一溜烟的去了。

不一会儿,轿辇来了,布公公将云齐扶到轿辇坐好,然后朝娉婷行了个礼,就随着轿辇往皇上寝宫而去。

看着云齐的轿辇消失在宫门口,娉婷一直想着云齐今天的异常,他今天这样,莫不是真跟云洛有关,难道君澈真是云洛?

如果真的是因为云洛,云齐才会有今天异常的情绪,倒也说的过去,只是,君澈真的会是云洛吗?

到宫外去一品轩找于叔的慧儿一直没有回来,娉婷一直等到深夜,早已过了宫禁时间,仍未看到慧儿的身影,娉婷心想莫不是出什么事了,但此刻,却没办法再派人出宫,娉婷只好希望夜晚快点过去,焦急不安中,终于到了第二天早上。

娉婷一夜未睡,早早就让小灵子去宫门口盯着,看看慧儿有无回来,但直到过了早膳时间,慧儿还是没有回宫,娉婷肯定慧儿出事了,正想再派人出宫,却听到宫人来传,说凤鸾宫的宫女兰珠求见。

兰珠娉婷是知道的,是萧雅儿身边的大宫女,只是她为什么会来,萧雅儿与自己不对付,今天这是怎么了,还有,云齐安插在凤梧宫的暗卫不是从来不让人接近的吗?特别是凤鸾宫的人,暗卫是见一个赶一个的啊!

心里疑惑,娉婷也没打算见,她正在为慧儿没回来的事情心烦,怎么会愿意见萧雅儿身边的人。

说了不见,没想到一会儿,宫人又来禀报说,兰珠让带两个字给娉婷,云洛,一听到这两个字,娉婷一震,想也没想就往凤梧宫门口走去。

兰珠早已知道娉婷听到云洛的名字后,必会出现,所以见到娉婷出来,兰珠只是匆匆行了个礼,道:“贵妃娘娘,我们皇后娘娘请您到凤鸾宫一趟,有事相商。”

“好,我们立即过去。”娉婷知道,萧雅儿派兰珠过来跟她说云洛的名字,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或许萧雅儿是想告诉她云洛还活着,只要关系到云洛,娉婷行动总比脑子快,吩咐小灵子看好念儿,娉婷跟着兰珠往凤鸾宫而去。

到了凤鸾宫,萧雅儿见到她,并不意外,她就知道,只要说到云洛,陆娉婷必然方寸大乱。

那日她知道君澈就是云洛后,就一直想方设法,让陆娉婷见到君澈,但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君澈就要离开东燕了,如果陆娉婷还不知道君澈的身份,一直留在凤梧宫碍她的眼,萧雅儿自然是不乐意,她也想过把陆娉婷引过来,然后杀了她,可萧雅儿也清楚,如果杀了陆娉婷,自己与云齐之间就是真的完蛋了,所以,如果有办法不杀了陆娉婷,又能让她永远消息,萧雅儿当然不会放过。

“皇后娘娘,你请我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娉婷在听到云洛名字的时候,心里就平静不下来了,真相越来越靠近,她今天如果不问清楚,肯定会后悔的。

“陆贵妃,既然你如此直接,本宫也就不瞒着你。”萧雅儿喝了口茶,然后道:“本宫知道贤妃有去拜访过你,贤妃是东燕送来的和亲公主,被皇上封了贤妃,而送她前来和亲的东燕丞相君澈,陆贵妃必然没见过,是吗?”

“皇后娘娘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我一直呆在凤梧宫,自然是没见什么东燕丞相的。”娉婷淡淡说道,她见过君澈的事,没有人知道。

“你没见过,真是可惜了,陆贵妃不知道,这东燕丞相啊,长得可真像一个人,陆贵妃你知道是谁吗?”萧雅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娉婷。

“像谁?”娉婷攥紧了手心,君澈像谁她当然一清二楚,此刻她来见萧雅儿,就是希望萧雅儿告诉她,君澈究竟是不是云洛。

“像明王云洛!”萧雅儿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记得本宫第一眼见到东燕丞相的时候,可真是吃惊,他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前朝明王嘛!后来本宫让人去查了他的身份,你知道本宫查到什么了吗?这个东燕丞相,他竟然就是五年前掉下清风崖的云洛。”

“君澈是云洛!”虽然一直怀疑,但真的确认了,娉婷倒有些不敢相信了,云洛掉下的是清风崖,底下是万丈深渊,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是,云洛没有死,还在东燕做了丞相。”萧雅儿看着娉婷的神色,不给她思考的机会,又道:“不过,今天他要离开东凌回东燕了。”

“君澈是云洛!”娉婷根本就没听到萧雅儿后面的话,此时,她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

“陆贵妃,我们来做个交易吧!”萧雅儿开口道。

“什么交易?”娉婷怔怔的说道。

“既然君澈是云洛,我想以陆贵妃对他的感情,必然是要回到他身边,本宫帮你一把,但以后希望你不要出现在云齐面前。”只要陆娉婷消失,她才有机会让云齐爱上她。

“你为什么要帮我?”娉婷才不相信她会好心帮她,萧雅儿一定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不想再让你呆在云齐身边,碍本宫的眼罢了。”萧雅儿轻哼了一声。

“那好,我答应你,我会离开皇宫,谢谢你告诉我君澈就是云洛的消息。”没有质疑萧雅儿的消息来源,因为娉婷早已清楚君澈就是云洛,只是缺少一个证据罢了,今天萧雅儿会告诉她君澈的真实身份,必然是有足够的证据。

“那好,成交!”听到娉婷的话,萧雅儿松了口气,她还怕陆娉婷不相信她的话呢!幸好,不过,想到陆娉婷的孩子,萧雅儿道:“你的孩子,你打算如何?”

“念儿是云洛的孩子。”既然已经清楚了云洛还活着,那娉婷就没想过再呆在云齐身边,念儿是云洛的孩子,她也没必要再瞒着萧雅儿了。

“他不是云齐的孩子,皇上知道?”萧雅儿一脸吃惊,不是云齐的孩子,可云齐将他当宝贝样宠着,难道就是因为爱屋及乌?萧雅儿嘴里漫起一阵苦涩。

“皇上知道,皇后娘娘,不管之前我们有什么恩怨,今天在你告诉我东燕丞相就是云洛的时候,我感激你,云洛是这一辈子我最爱的人,既然他还活着,我必是追寻他而去的。”娉婷看着萧雅儿,脸上是难得的认真,“有了云洛,我不会再出现在云齐面前,以前留在他身边,不过是情势所逼,你放心,今后陆娉婷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和云齐面前了。”

听着娉婷保证的话,萧雅儿竟从心里升出一丝感慨来,这个她一直嫉恨的女子,此刻竟然这样对她说了这样一番话,哪怕萧雅儿心眼儿太窄,也有了些动容,之前的恩怨,仿佛就如过往云烟,好像风一吹,也就没有了。

“既然如此,希望你说到做到。”萧雅儿神色复杂的说道,既然陆娉婷愿意离开,那她也没必要再使什么心眼了,以陆娉婷对云洛的感情,只要云洛还活着,必然会好好呆在云洛身边的。

“他们应该马上就要启程了,你回宫带上念儿,马车我给你准备好了,等会你找个借口出宫,马车就在宫外侯着。”萧雅儿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只要陆娉婷答应离开,她就立即送她走,而她也能确定,陆娉婷一定会离开。

看着娉婷离开的背影,兰珠朝萧雅儿说道:“娘娘,您就不怕她后悔?”

“她不会后悔的,本宫很清楚她对云洛的感情,而且以陆娉婷的性子,她答应的事情,必然不会反悔,这点本宫不会错看她的。”当初云洛掉下清风崖,陆娉婷要跳崖殉情,后面她没寻死,但云齐再也走不进她的心里,由此可见,陆娉婷心里一直装着的都是云洛,而现在她知道云洛还活着,肯定不会再呆在云齐身边的。

“这件事不要说出去,特别是别让皇上知道,清楚吗?”萧雅儿朝兰珠说道。

“奴婢知道了。”兰珠自然不会跟云齐说的,如果让皇上知道陆贵妃离开,是因为皇后娘娘搞的鬼,皇上肯定会砍了她们的。

再说娉婷回了凤梧宫,慧儿没有回来,她也顾不上了,她离开的决心已定,为了怕云齐迁怒于凤梧宫的一帮宫人,娉婷特别休书一封,放到了内室,向小灵子交待了几句,带着念儿,娉婷出了宫,果然看到萧雅儿给她安排的马车。

她到了城南驿馆,见到的是人去楼空,向驿馆伙计打听,才知道东燕太子等人早已启程离去。

娉婷吩咐马车往东燕的方向去追,出了城门,追了一个多时辰,快到十里坡之时,娉婷就听到前面传来打斗之声。

马车越往前走,娉婷掀开车帘,看到外面一地的尸体,娉婷暗暗心惊,心想,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十里坡,君澈站在一地尸首的中间,看着面前的两人,眼里闪过一道怒光,“东凌皇,萧太子,你们半路设伏,劫杀我东燕使者,是为何?”

云齐看着君澈,面色阴沉,却并不言语,这队伍里没有东燕太子的身影,云齐本也没打算动孟荇,他的目标不过是君澈罢了。

见云齐没说话,萧誉看着君澈开口了,“本殿以为你很清楚,本殿和东凌皇要杀的并不是东燕使者,要的不过是你的命罢了!”

“本相的命?”君澈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本相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两位,要让你们在半路设伏来对付我。”

“不知道,那本殿就告诉你,因为你是前朝明王云洛,是本殿和东凌皇都欲除之而后快的人。”想到五年前早已该死去的人又出现在自己面前,萧誉就说不出的堵心,这一会,他只想立刻取了云洛性命,亲眼看着他死了,以绝后患。

“本相的名字叫君澈,并不是什么云洛,我想东凌皇和萧太子认错人了。”君澈冷冷说道。

“认不认错都不要紧,今天竟然朕来了,必然是让你不能再活着离开。”君澈就是云洛的消息云齐早就收到了,当初他没下手的原因,是因为君澈还在他东凌驿馆,出了什么事,他必然要跟东燕皇帝交待的,所以,他才一直忍着,直到君澈启程回东燕,在半路上设伏劫杀,即使东燕皇帝暴怒,也只能当意外了。

“东凌皇是害怕本相的真实身份一抖出,你的贵妃就会离你而去吧!”既然他们认定是自己就是云洛,君澈干脆就直接承认了,虽然他什么也记不得了,但这个时候,气气云齐也总是好的。

“你……”听到他提起娉婷,云齐脸上赫然变色,随即眼里浮起一抹杀意,“即使你是云洛又如何,只要你死了,娉婷她就永远不会离开朕。”

“是吗?”君澈只是冷笑。

“云齐,别与他废话了,我们赶快杀了他,以绝后患。”萧誉朝云齐说道。

“恩!”云齐点头,拔剑与萧誉一起逼了过去。

君澈轻功极好,对付一个人是绰绰有余,但两个高手一起上,他就显的吃力,东燕这边,就剩了他一人,而云齐和萧誉带来的人,却有近千人,他从东燕带来的暗卫已被他安排护送孟荇先行回东燕了,现在,没有人能来帮他。

君澈的轻功比起之前又好了许多,但这几年来,云齐的功夫也有进步,君澈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更别提还有一个萧誉了。

两人连手对付一人,君澈觉得越来越不力从心,但他仍是咬紧了牙关坚持,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死,他还要活着回去问师父,他到底是君澈还是云洛。

高手对招,周围观看的人只能看到三条影子动来动去,具体谁是谁却半分都认不出,三条影子一会儿跃到树上,一会儿又到地下,长剑相撞的剑气击得周围的树枝不停断裂。

不知打了多久,只听的砰的一声,似乎是谁中了掌,接着,一道人影从空中落下。

君澈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嘴里喷出一血,他中的这一掌,让他五脏六腑受了重创,再也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齐与萧誉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云齐眼里满是杀意,萧誉也不例外,两人提着剑,齐齐朝君澈刺了过去,两剑合并,君澈受了重伤,又想躲开几乎是不可能的。

两柄剑同时刺入他的胸口,君澈嘴里的血喷涌而出,而随着云齐与萧誉同时拔剑,他的身上也喷出两股血箭。

君澈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血都快流尽了,而那两个打定主意要了自己性命的人又朝自己逼近过来,君澈望着天,心想,难道要命尽于此,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虽然知道刚才那两剑刺下去,君澈十有八九活不了,但云齐和萧誉仍未打算放过他,从他身上抽出剑,又准备再刺上几刀。

明晃晃的剑影逼近,而君澈却完全动弹不了,只能看着剑离自己越来越近,真的躲不过了吗?

“不!”一道凄厉的叫喊声响起,随即有人不要命的朝这边奔来。

听到声音,云齐的剑顿了顿,而萧誉的剑却再次刺进了君澈的身体。

娉婷以最快的速度奔过来的时候,刚好够拉住云齐的胳膊,而萧誉手中的剑,娉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刺到君澈身上。

一股血箭在空中迷漫,娉婷整个眼里都是红色,她来迟了吗?她的云洛,她才刚知道他还活着,现在又要失去他吗?

推开云齐和萧誉,娉婷蹲下去,想去抱君澈的身体,但却不知怎么落手,他全身都被鲜血染红,身上的血流到地上,已聚成了小河。

“云洛!”娉婷颤抖的声音唤他,手抚上她的脸庞,“洛,我是娉婷啊!我来了。”

云齐呆呆的看着娉婷跪在君澈身边,一声声的唤着他云洛,云齐的心一路沉到谷底,还是被她知道了,他一直想瞒着,却还是被她知道了,上天真是不公平,既然云洛已死过一次,为何还要再出现,娉婷是他的,是他云齐的啊!

“娉婷!”云齐上前去拉她,却被娉婷反手一掌掴到脸上,第一次,云齐从娉婷眼里看到了刻骨的恨意,五前年,云洛死时,她也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他,却远远不及此刻的刻骨,云齐不禁退了一步,被她眼里的恨意惊吓住。

“云齐,我恨你,这辈子永远也不想再看到你。”娉婷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他,五年前,他亲手逼死了云洛,五年后,他又当着她的面杀了云洛,云齐,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他,他要三番两次的伤害她最爱的人。

“娉婷……”云齐想解释,却被娉婷的话打断,“不要叫我,从今天开始,我陆娉婷与你一刀两断,从此,我生与死,与你无关,你或生或死,我陆娉婷也永不想知道。”

掷地有声话落到云齐耳里,震的他半晌回不过神来,娉婷在说什么,她到底在说什么啊?她说要与他一刀两断,她怎么能这么对他,他做一切都是为了她啊!

“洛,你怎么样?”不再理会云齐,娉婷低头看着君澈,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落个不停。

君澈感觉全身痛的快要死去,模糊的眼里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她在一声声叫着“洛!”她在喊谁,是在喊他吗?

“云洛,你看看我,我是娉婷啊!你不要死,我好不容易才寻回你,你不要死。”娉婷哭的肝肠寸断,老天为什么如此不公平,她的云洛好不容易回来了,为什么老天又要收回他的性命。

一声声的哭叫声传到他耳朵里,君澈眨了眨眼睛,努力想看清楚眼前之人的样子,而此刻,脑子里也有一个影子浮现出来,面容一点点清晰,他睁开了眼睛,慢慢地,一点一点的,他看清楚了,是她,陆娉婷,脑子里的影子与面前的相重叠,是她,真的是她。

脑子如被一道惊雷劈过,有零乱的记忆慢慢涌现,娉婷,他最爱的人,是她,她就在他前面,她哭得那么伤心,是为他哭吗?

“娉婷!”他抬手,想给他拭去泪水,抬到一半,却霍然落下。

“洛!”看到他的眼睛一点点闭上,手也落了下来,娉婷脑子一片空白,接着就是不可抑制的尖叫。

正在这时,一阵风吹来,接着出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看到倒在地上已没了声息的君澈,他伸手一探,终于松了口气,幸好还有一线生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粒丹药给君澈喂了下去,接着就要抱起他的身体。

“你是谁?不许碰我的云洛。”娉婷呆呆的看着他做完一切,当他抱起君澈的身体时,娉婷却拦住了他。

“我是这小子的师父,现在他还有一口气尚在,如果不赶快救治,指不定就没命了。”白胡子老头正是云洛的师父,他得了暗卫传来的消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不过只要君澈还有一线生息,他就还有把握成救回他一命。

“您是云洛的师父,求求您,一定要救他,我给您磕头。”听说君澈还有救,娉婷激动的不知所已,她的云洛还有救,真是太好了。

“我会救他的!”白胡子老头点头,君澈的真实身份他了如指掌,所对自然知道娉婷与他乖徒儿的关系,“走吧!我们立即回绵阳。”

“恩!”娉婷重重点头,正要跟着白胡子老头离开,却被云齐拦住,“不许走!”

“我走不走与你有什么关系,云齐,从现在开始,我与你再无任何瓜葛,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你也对我死心吧!”娉婷定定看着他,“经过了这些事,我已经没有办法原谅你,就这样吧!即然云洛还能救,我也不想对你做什么了,从此,我们相忘于江湖。”娉婷说完,就走到白胡子老头身边,道:“师父,我们走吧!”

白胡子老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抱着君澈,往马车方向走去。

云齐呆呆的看着娉婷渐行渐远的身影,心痛的已经麻木,她说与他再无瓜葛,从此相忘于江湖,她竟如此决绝。

“云齐,不能放过云洛!”萧誉看着白胡子老头抱走君澈,眼里闪过一道杀意,正要追过去,却被云齐一把拉住,“算了,由他去吧!从此,他们不会再出现了。”

“什么?”萧誉不解,正要问个清楚,却在看到云齐的脸色时住了嘴。

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云齐怔怔注视良久,半晌,他攥紧了拳头,转身,朝与马车离开的相反方向走去。

一步步,与他这辈子最爱的女子走向两个不同的方向,此生,不见。

三个月后,绵阳的一座小庄子内,娉婷如往常一样,带着念儿在庄子里走了一圈,正准备回房去看看云洛。

三月前,云洛的师父将他从十里坡带回绵阳,虽然救回他一条命,但云洛一直处于昏迷当中,师父说他需要精心调养,也许半年后就能醒过来,娉婷虽然伤心,但想着有命在总是好的。

天天带着念儿到昏迷不醒的云洛床前说说话,给他做些按摩,一眨眼,已过了三个多月,前几天,师父说云洛生命迹象很好,指不定这几日就能醒,娉婷自然是高兴不已的。

娉婷很喜欢这个小庄子,宁静和闲适,她每天醒来就能听到鸟叫声,还有花香,念儿刚来时还不习惯,这会儿已经每天都追着师父养的那条小白毛狗跑了。

现在这个月份已是六月,庄子里的一池碧水,里面种满了荷花,这会儿正开得艳,娉婷想摘几朵放到云洛的房间,让他也闻一闻这荷香。

让念儿牵了小白自个去玩耍,娉婷朝荷池走去,远远的,她就闻到了荷花传来的淡淡清香,她轻轻吸了一口,感觉神清气爽。

快要走到荷池边的时候,她却顿了脚步。

荷叶田田,荷花飘香,满池的清荷之中,一道人影贮立其中,白衣飘然,衣袂翩翩,手里正执了一管紫玉洞箫,慢慢吹奏着。

听着熟悉的乐音,娉婷眼里渐渐起了水雾,她就这样痴痴的看着那道身影,眼里有思念、喜悦、爱恋……

一曲罢毕,微风吹过清荷,微微荡漾,那抹白衣翩然的身影缓缓转过头来,看到不远处痴痴望着自己的女子,勾唇,浅浅一笑。

“婷儿,我回来了!”

历经整整六个月,堇的第一篇古言终于结局了,在此,感谢给堇送第一朵鲜花,第一颗钻石,第一张月票的sdd93120,感谢一直追随着堇,不离不弃的may玲,你们对堇的支持,堇将永记,特别是may玲,每当堇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总是你在鼓励堇,堇鞠躬谢之~文到这里已经大结局了,或许有些仓促,但是时候结局了,番外会陆续送上,不是每天更新,但堇会尽快写好的,等着堇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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