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汉军的追兵,与鲜卑人并没有相隔多远的路程,也就是鲜卑人渡过带水进入到三韩地区的两三天之后,刘胤就已经率领大军赶到了带水的北岸。
带水,也就是后来的汉江,在这里,汉军找到了从鲜卑人屠刀之下幸存下来的几名高句丽人,得知鲜卑人已经杀掉了美川王,很可能是带着美川王的人头,向南投靠马韩去了。
刘胤不禁是皱了皱眉,这些鲜卑人果真是凶残之极,当初为了逃脱拓跋鲜卑的追击,他们投靠了高句丽,现在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们又杀掉了美川王,转投马韩人去了。
想来这个美川王也是悲催的很,没有看清鲜卑人的真面目,引狼入室,最终遭来了杀身之祸。不过刘胤可没有半点怜悯之心,这个美川王是死有余辜,并不值得同情。
让刘胤感到麻烦的是鲜卑人如今投靠了马韩人,而三韩人素来民风彪悍,汉军如果继续南下的话,势必会同三韩人发生冲突,这显然是在刘胤计划之外的事。
不过度辽将军严询却道:“雍王勿需担心,末将以前曾担任过带方太守,与马韩人素有一些交情,不如末将带人先过去,和马韩人交涉一般,看他们能不能交出鲜卑人来,如若不肯,雍王再行进军未迟。”
刘胤一听,立刻同意了,派遣一支骑兵护送严询过了带水,去往马韩人的地方,刘胤则在带水北岸等候消息。
可结果没过一天,严询便带着人马返了回来,刘胤看严询这么快就返回来了,还以为是马韩人拒绝他的要求,可不料却是严询带回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原来鲜卑人携带着美川王的人头前去拜见辰王马熙,辰王马熙自然是高兴无比,设宴招待鲜卑人。但不料鲜卑人却是暗藏祸心,在宴会上突然发难,斩杀马韩人无数,生擒了辰王马熙。
不过这却引起了马韩人的公愤,马韩人举族而出,围追堵截鲜卑人,不过鲜卑人马快,他们很难追得上。
严询认识不少的马韩酋长,当即表示汉军愿意出兵追击鲜卑人,为马韩人报仇,这些马韩酋长也就同意了,严询特意地跑回来禀报给了刘胤。
刘胤当即派遣虎骑军和白虎军随同严询先行,长途奔袭,追击鲜卑人,其余大军,则是徐缓而进。
这个结果,显然出乎了刘胤的意料,俗话说不作死就不用死,这回是鲜卑人自己作死,可就怨不得旁人了。
虽然鲜卑人也是骑兵,但他们前行路上,总有马韩人拦路,所以他们的前进速度,始终提不起来,但汉军骑兵不同,几乎是一路狂奔,一日一夜就能赶三四百里的路,所以追到半岛南部的时候,他们距离鲜卑人已经是不远了。
鲜卑人不知道前方是大海,但严询却清楚的很,所以快追近的时候,严询建议罗尚和傅募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向南追击,另一路则从东面迂回包抄过去,截断鲜卑人向东南方逃跑的路径。
离开了目支国,一路之上任凭鲜卑人是如何地威胁利诱,辰王马熙是拒不开口,一言不发,慕容廆等人也是无计可施,只得向南继续前进。
等到行至南面海边的时候,辰王突地狂笑不止,慕容廆深感莫名其妙,乃问何故,这回辰王马熙倒是开了口:“前面便是死路,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果然,前面探路的哨马回来报告,前面便是大海,已无路可走。
偏偏这个时候追兵已至,慕容廆原本以为是马韩人的追兵,但听到了马蹄之时,他们觉得不对,仔细瞧时,竟然是汉军的旗帜,慕容廆心中一惊,前后无路,他们已经是身陷绝境。
这个时候,一直闭口不言的辰王马熙却不停地嘲笑起鲜卑人来,慕容廆盛怒之下,一剑将他给杀了。
“慕容老弟,你缘何要杀他?”段乞珍和宇文普拨大惊。
慕容廆恨声道:“这家伙太可恶了,杀了耳朵清净些。”
“可他是我们最后的底牌,杀了我们怎么办?”
“没用了,如果身后还是马韩人,或许还可以拿出来威胁他们一番,可现在两面皆是汉人,你们以为我们拿一个马韩人的王汉人就能就范吗?”
段乞珍和宇文普拨想想也是,辰王马熙留着也是没用了。
这个时候,汉军骑兵发起了进攻,鲜卑人是节节抵抗,节节后退,没有用多少时候,他们就已经被逼到了海岸边上。
波涛汹涌的大海让他们是心生绝望,许多鲜卑人不想死就开始大喊着投降的口号,扔掉兵器马匹,向汉军逃去。
罗尚冷冷地道:“奉雍王之令,所有鲜卑人,一律格杀勿论。”
那些试图投降的鲜卑人,全部被汉军给射杀于阵前了,剩下原本还有投降念头的鲜卑人也只能是望而却步了。
汉军一步步地紧逼过来,无路可走的鲜卑人被挤到了悬崖边上,由于太过拥挤,许多人掉入了大海。
鲜卑人试图再次发起反击,但一切不过是徒劳而已,汉军严密的阵型让他们白费力气,段乞珍和宇文普拨都死在了乱箭之下。
罗尚也不急于进攻,汉军步步为营,一步步地将鲜卑人逼入大海,逼入绝境。
慕容廆无路可退,也跳入了大海之中,冰泠的海水让他绝望。
不知谁喊了一句:“前面有个岛。”
这让落水的鲜卑人是精神大震,他们拼命的向那座小岛游去。
但这片海域游弋着无数的鲨鱼,落水者成为了它们的美餐,鲨鱼肆忌惮地大快朵颐,鲜血浸染了这片海域。
慕容廆拼了命地向着那座小岛游去,眼看着小岛越来越近了,慕容廆暗自欣喜,以为可以逃出生天,但他只觉得身下一阵剧痛,回头一看,一只鲨鱼已经是追了上来,咬断了他的双腿。
慕容廆望着张开血盆大口的鲨鱼,绝望地吼了一声:“结局不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