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衣服,我是在去年光棍节的时候网购来的,那是电商狂欢节,不买点什么感觉都对不起自己,这衣服打完折后才70多块钱,我看了看,原价要1000多。当时卖家信誓旦旦地说,这件衣服穿个十年都不带破的。十年后破了,他可以免费给我更换一件新的。
在下落的一两秒钟,我一直问候了那个无良商人的祖宗十八代。根本来不及调整姿势,我整个人就像个秤砣一样摔了下去。
不出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就自由落体了两次。我暗自感叹,回家后是不是该去算算命了。要不就去庙里求个出入平安的护身符。
我这次在空中虽然没调整体态,但是还是歪了一下,双手抱住了胸口,免得摔到上一次的地方,怕直接把肺给喷出来。
我咚的一声,侧面着地,声音在井中瞬间产生了回音,我心说糟糕,也顾不上痛,赶紧爬起来,往后退去。地上的沙土被我震了起来,灰尘在幽暗绿光的照射下,漂在空中,无序地浮动。使我眼前一片朦胧。
我使劲扇走眼前的灰,再一睁眼,直接就懵比了。
只见那巨型老鼠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贴了过来,它的鼻子离我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它呼吸出的气体,一下一下地喷在我的脸上。
我不知道该不该动,但是这个鬼地方,跑了又能跑去哪里,就屁点大的位置,也没有遮蔽物,尼玛连选个陈尸的位置都不行,死了还是会被它拖走吞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见它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点,露出了绿色的荧光,老鼠的眼睛长在头两侧,隔得很开,我也不知道它到底看到我没有。
突然,它缩了缩鼻子,仿佛正在嗅闻我的味道。
我紧张得大气儿都不敢喘,它慢慢移动头部,鼻子贴着我的脸,顺着我的脖子,一直往下闻去。
它身上的味道就像是常年泡在粑粑坛子里一样,这酸爽,真够味儿!我一个劲儿地反胃。
忽然,它的鼻子在我的胸口停了下来。
我心里一沉,暗道不好,这是要挖我心肺的节奏!
我缓慢地向腰后摸去,想去拿匕首拼死一战,可就在这个时候,它好像放松了下来,慢慢地朝后退去。
抬头一看,那老鼠眯了眯眼,居然趴了回去,喷了一口鼻息后,又睡着了。
我长出一口气,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真是天灵灵地灵灵,老天爷有眼。
紧接着,我回神一想,不对!它娘的,画卷还在它背上。它睡得这么浅,我要怎么才能在不惊醒它的情况下,拿到画卷呢?
看了看洞顶,又看了看这个老鼠,除非是像谍中谍里,阿汤哥那样从空中吊着,才能在不碰到老鼠的情况下拿到画卷。
我瞥了一眼那衣服破烂的布条,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冷静下来,琢磨来琢磨去,我觉得,解决事情的方法,也许并不是越复杂越好,很有可能,单刀直入,才是最直接有效的。
细想一下,这老鼠的反应其实挺迟钝的,我都掉在它眼睛前了,那么大动静,它也没醒。不如等它睡熟了,我直接爬它身上把画卷拿下来。
我蹑手蹑脚地退到了墙根儿底下,坐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居然出血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的。
难道,刚才它就是在闻我的血?
我看着自己的伤口,总觉得在这种地方见血不是什么好事,赶紧包了起来。
我就这么干坐在地上,盯着那只老鼠,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真心觉得无聊,有几次都想拿出手机来玩。但是这傻x手机在开机的时候会有很大的音乐声,命和游戏,当然是命重要,我强压住心头地冲动,把手机收了起来。
又过了很长的时候,我都开始犯困了,这时,我听见,那老鼠,似乎是睡死了,呼吸均匀,甚至还打起了小鼾。
是时候了!
我屏住呼吸,拜了拜神,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应该信哪一个神,不过拜一拜心里也好受一点。
紧接着,我猫着腰,轻轻地,一步一步地朝它挪去。眼睛连眨都不敢眨,死死地盯着老鼠的一举一动。
很好很好,乖乖乖,目前为止,它睡得还很死。
我到了它的身下,踮起脚试了试,大概还差个一米五的距离。我暗骂了一声,咽了一口口水,揪住它的毛,往它身上爬去。
我的体重大概是130斤,在我这个身高,算是很瘦的。但是它的毛还是使劲儿地连着皮肤,我看到它的皮肤上,还有密密麻麻地小水泡,别提多恶心了。
我尽量去想一些美好的东西,分散注意力,不至于吐在它身上,脚蹬在它肚子上。一下就爬上去了一米多点的距离。
就在这时,它似乎是感觉到了身上的异样,抖了抖,我紧盯着它的眼睛,手掌心里全是汗。过了一两秒,它停了下来。
我心脏都要从喉咙眼儿里蹦出来了,才准备继续向上爬,不料它突然抬起后腿,朝我的方向伸了过来,不停地又抓又挠!
看来我是把它揪痒了啊!我靠!我哪里经得起它这一蹬一踹的,我两只手死死抓住它的毛,身体在空中扭来扭去,尽量躲避着它的腿。
突然之间,我只感觉口袋里一松,再一低头,只见我的傻x手机,直掉了下去。
手机砰地一声砸在地上,又弹了两下,霎时间,整个井里响起一阵清亮地开机音乐。
这种心情真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我有种想嚎啕大哭的感觉,赶紧朝老鼠的头部看去。这一看,我就知道我完蛋了,早知道刚才应该在地上或者墙上写一封遗书,也好让后来到的六门的人知道,梁家最后一个通灵鬼画师,就死在了这老鼠嘴里,变成了老鼠粑粑。
我的眼前,是一双翠绿翠绿的瞳孔,瞳孔里,满是人的脸孔,和那精神病院底下的黄蛇是一个样子的。它滴溜溜地盯着我看,带着彻骨的寒意,充满了来自阴间的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