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黏液在玻璃棺材里还是透明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化学成分,流出来没几秒钟就变成了乳白色。
我盯着那纸看了两眼,那纸上貌似还有斑斑点点的痕迹,在这个光源下,无法判断是字,还是画。
在这里出现这种东西,肯定没什么好事!我心里念叨老子没看见,不要管不要管。我还故意扭过头去两次,但心里那股子好奇就像涌到菊花的屎,压都压不住。
我暗骂自己没出息,横竖就是作死的命。
暗叹一口气,我强忍住恶心,把手伸进黏液里,将盖在纸上的那一大团头发扒拉开来。
纸露出了全貌。只是乳白色的黏液遮住了上面的笔迹。我看不清楚。
我拈起那张纸,才一触碰,我便得知,这张纸纸浆纤维平整,是工业化的结果。而且还未腐化,这纸张留在这里的时间,肯定超不过二十年。
身后的光源摇晃得厉害,他们几个人绝对已经摔成了叠罗汉的样子。我的注意力全部被这张纸吸引了,也没心思管他们。我把纸举起来,想借着光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这张纸其实只有a4纸的四分之一大,上面隐隐约约有着一些退了色的涂鸦。
我没有见过这种颜料,颜色不均匀,还有一楞一楞的印子,感觉涂色的人,用的是硬笔,而且非常用力。
硬笔也就是钢笔和圆珠笔一类的,古画是绝对不会用这种笔来画的。
第一眼,我以为这是一张字条,可是我总觉得不太多,这上面的涂鸦根本看不出任何文字的感觉,更像是一个瞎涂出来的蜗牛壳!
我盯着它看了一秒钟,紧接着我心里咯噔一声响。瞬间心头一酸,差点就泪目了。
它出现在这里,然后被我捡到。都是命里注定的。
我记得小时候老妈这个没绘画细胞的人,外婆问她觉得哪种笔画出来画最漂亮,她说她最喜欢用圆珠笔。接地气,又便宜。
外婆的结论是,无法交流,没有办法愉快地聊天。
这是我老妈留下来的!我激动得手都在抖,但是接下来的一瞬间,我立刻又傻眼了,因为我特妈的看不懂这是什么玩意儿!我居然连我妈的字画都认不出来!
我绝壁是梁家祖祖辈辈中最垃圾的一个,没有之一。
就在我正对我的列祖列宗忏悔的时候,啰嗦跌跌撞撞地从我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吓得我一个激灵,他呸了两口嘴里的黏液,问:“这是什么鬼画符?”
我转头看向他,只见他手上正抱着那个金丝宝函,心里诧异他居然连鬼画符这种词都知道。
符?等等!靠!
我一下子醍醐灌顶——这半张符我记得!
这是巧合吗?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巧合!我的生活、我以前所有无意识的动作、还有那些偶然!如同项链上的每一颗珍珠,当有一根绳子穿过它们,把它们串联起来,就形成了我的命运!
就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感觉到一丝凉意,世界不可能存在这样恐怖的巧合!
难道,有什么人对我所有的习惯动作,心理想法,都一清二楚?
我所选择的每一步,难不成是被这个人慢慢地引导着走的?
我突然有种奇特的不详感。然后怔忡地从钱包里拿出那半张从精神病院带出来的符咒。那是我下到地下祭祀殿堂门外,摆黄泉酒的门口,随手捡到的!
正英和正雄好像在身后用英语吵架,说了些什么,我压根儿没注意。
我颤抖着把那两张符贴在一起。
这两张符上的图案,竟然完美的合在了一起。
这…这是封鬼符?
啰嗦只知道鬼画符这个词,不知道鬼画符到底项什么样子,他发出惊呼,问我:“这是什么?梁先生,你以前来过这里?”
我心说这该怎么解释呢?要说实话的话,一天一夜都讲不清楚。
我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本来想说这是航海图的一部分之类的含糊过去,话才到嗓子眼儿,就听见身后的正英传来了尖叫。
我和啰嗦立刻转头,一眼就看见了那人鱼。我刚找到老妈的纸符,完全忘记了还有这哥们儿在呢。
面前的人无失去了黏液的浸泡,全身的白色皮肤开始变黑。身上鼓出一个个的水泡。
我勒个去,这真的是人鱼粽子,尼玛尸变了!
人鱼拖着自己的尾巴,身体显得很沉重,他在地上爬行,样子丑陋无比。
忽然地,他发出尖刻的声音,刺得我脑瓜子疼。我们几个人马上捂住耳朵。
没想到的是,正雄一听这声音,也发出和人鱼一模一样的叫声!而且他的表情也越来越不正常。
正英和啰嗦一看这架势,也都急了,啰嗦反应极快,抢过我手里的猎枪,一个箭步上去,举起枪托朝着正雄的后颈子就是一砸。正雄呃了一声,直接就晕了过去。
正英脸上满是心疼,但也没法子,只得趔趄地把他过到背上。
好在这人鱼粽子也直接冲过来咬我们,只是不停地嚎叫。
刚开始我们还有点害怕,他叫了几声之后,我们看他也没点实质性的本领。也没去理他。
就在我们拿着包函扛着正雄,正准备爬上楼梯的时候,啰嗦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他一愣,看着我,道:“梁先生,几点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觉得奇怪。但是我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个点儿,应该是晚上了,也就是说…涨潮了!
“你的意思是,它是在呼唤同伴?”
啰嗦点了点头,回头拿着猎枪对准人鱼的后脑勺,“必须干掉他!要不咱们出不去。”
说着啰嗦直接就开枪,打了两下,不料全是空膛!他扭头看着我,说:“你居然把子弹都打空了!”
我呃了一句,说我哪里知道,老子第一次玩这么大的枪。
我看了看符咒,突然灵机一动,皱了皱眉,对啰嗦道:“你把匕首给我!”
啰嗦把匕首丢给我,疑惑道:“梁先生你是要捅死他?”
我苦笑了一下,直接朝手掌割去。这个动作,我现在已经非常有经验了。
伤口很浅,我一挤,血流了下来。
我把血滴在符上,紧接着,我淡定地看着这张符咒发生了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