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起来,金针拔障术这来自于一千多年前就已经非常成熟了的医术,莫说是放在华夏的医学发展上而言,就是放在世界眼科史上来说,那也不得不说是很为先进的……很赞!
而师父传承而来的,无疑又是最地道的。
原汁原味!
可以说是完全继承了其中的精髓……
……
白内障,是发生在眼球晶状体上的一种疾病,这是一种最常见的致盲和视力残疾的病因。尽管现在的医学已经十分发达了,可是,也还是有许多力有不逮的地方,而这个时候,古老而又神奇的中医便有了它很大的发挥之地。
金针拔障术便在这个时候起到了很为关键的作用。
只是,会这等医术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了,而且,同样的手法上,普通的医生和师父这种比起来,那也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在很多细微处的处理上——那种在医道上的非凡领悟力,并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这也正是苏景十分想要从师父这里学习的。
虽然,这种东西大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可是,有了师父亲自教习,有时候随便提点两句,便是别人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听到的,这,便是名师的厉害之处了。
就医道上而言,师父可以说是名师中的名师了。
说起来,前世,苏景是没有学到金针这种层次的……主要是,当时他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只觉得把银针学好,把自己身上的疾病给解决掉,就行了。
至于其他的,当时的他是没有考虑过的。
后来,等师父仙逝之后,苏景才后悔莫及,觉得,当时要是学好了金针之术,那该多好啊?
大体上,这便是苏景现在特别想要把师父的医术给全部学去的原因之一了,这个,是他的切身体会,是以,印象非常深刻。
至于使用金针而施行的拔障术,那又是金针术的典型手法了。
而且,这也是苏景很关心的,前世,他那可爱的小姨子就是因为白内障而致盲的,而当时,苏景却因为没有学好医术而不能帮到她……
说起来,苏景和他那个所谓的“妻子”或许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可是,对那个一口一口亲昵的叫他姐夫的小丫头片子,他却是很疼爱的……
可是,到最后,苏景却只能看到她慢慢的失明。
偏偏,小丫头还乐观得很,反而劝他,笑着劝他这个当姐夫的不要担心……
这让苏景很愧疚。
现在,有了机会,他自然会把这金针拔针术学会……此时此刻的苏景,是打心底想把师父的这一脉医术给传下去的,这要是在自己手上就这么断了,那也太可惜了些。
苏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于是乎,苏景几乎是主动提出来想要找个时间去治两个白内障患者了。
他迫切的想要掌握这种针法。
不过,当时正在翻《千金方》的苏景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却是被师父给狠狠的骂了。
“你说你看的什么书?‘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故以为名之’,这样的白纸黑字难道你没看到?”
这样训苏景的时候,师父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是真把医道当成了生命的!
不容轻佻!
“那……怎么办?”苏景也知道自己这样太不对了,怎么可以用病患来试……不过,他还是想把这一手绝技给学到手,于是乎,他也就把自己的委屈说了出来。
“叫你平时多看点书你不看,现在瞎了吧?”师父虽说近日里是把苏景的努力完全看在了眼了,可是,也正因如此,他的标准却也是无形之中升了无数级,他已经想把苏景培养得比他还要厉害了。
大体上,他是十分乐意见到自己的徒弟比自己还厉害的。
是以,有了这般想法的师父看到苏景又故态萌生的表现出了轻佻的样子出来,他当然就会骂了:“为师在这些先贤面前不敢说有为,但也不会落了他们的名声,可你……怎么可以如此不把病人放在心上?!”
“苏景啊,医者父母心啊!慎重!一定要慎重!别人交给你的,是他的命!
对了——
不是有老乡送了一头羊过来吗,你就用那头羊来练习吧……”
“师父,那怎么练习?”
苏景有些摸不着头脑……似乎,好像没听说过这般方法啊?
师父横了苏景一眼,很他的言行不耻:“我看你是完全忘了,我们这一脉,虽然传的是郭祖师的衣钵,可是,并不是单单就只学郭祖师这一脉的,为师从来没有这般狭隘的门户之见,我希望你以后也如此……”说到这里的时候,师父停了下来,看着苏景,想要让他对这事上心。
“弟子知道了……”这时候的苏景把师父的话牢牢的记住了。
其实,大体上他平时也是如此做的,可是,这时候由师父说出来,他却是还要往深了记的。
然后,看到了苏景的表态之后,师父心里宽慰之余,也是继续讲了起来:“说起来,这针法的来历,也是有一段缘法的……昔日,这是你师兄从一个盗墓贼手里得到的一个卷轴,绘的是清朝张飞畴的手法……
而这张飞畴的父亲便是张璐,著有《张氏通医》,这也是道观里有的,这张飞畴是是十七世纪的大眼科家,后来提出了一种叫做‘过梁针’的手法,只是,从书中也难窥全貌……直到观摩了那卷轴所绘……”
师父所说的这个“师兄”,苏景并没见过面,不过,他却是从牧师兄那里有听到过的,说是传承了师父相术衣钵的……
苏景前世可没听过这些,一下子,他就有些入迷了——医道的殿堂里,还真是什么瑰丽奇宝都有啊……此时此刻,苏景学得非常认真!
当师父说到《张氏通医》里面的“凡初习针时,不得以人目试之,宜针羊眼,久久成熟,方可救人”时,苏景对医道的认识不免又加深了一层。
这也就更坚定了他要把师父这一脉的医道给传下去的决心了。
不传下去,后世岂不是又失传了一神技?
那样岂不是太可惜了?
“我一定会传下去的!”
苏景在心底已经决定了,这个,大体上和他之前的那种愧疚又有些不一样,现在的苏景,完全是被华夏医学文明的博大精深给深深吸引住了……
然后,他就开始给那只羊施针了……这时,他也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了,在他给那羊施针的时候,那枚玉葫似乎有了什么奇怪的反应……
难道说,又要升级了吗?
那枚玉葫似乎起了一些奇特的变化……
它似乎正在帮助苏景快速的熟悉行针的手法,这是以往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苏景能感觉得到那种灵气的变化……
对于苏景来说,这是一次比较奇特的经历,之前,哪怕是已经知道了玉葫有能帮他疗伤的神秘能力,还有能增强体质什么的,以及能让千年老山参快速成熟什么的,这都还在苏景的接受范围之内,可是,现在,这玉葫看起来已经是越来越厉害了,对此,苏景都有些搞不明白了,到底哪里才是它的很限呢?
不过,真要说起来,苏景却是非常期待的……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苏景也是发现了,随着只有他一个人才能看到的一片绿光闪过,在行针的时候,他的手法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飞快的熟练了起来,大体上,平时要用数倍时间来完成的事情,现在,只要原来几分之一的时间就够了。
“难道说,玉葫还有能增加熟练度的功能?”苏景有些欣喜的猜测道,随后他就肯定了这种可能性,“这是完全有可能的……应该说,这本来就是事实!”
这般想的时候,苏景的手法也是快了起来。
他想要在更快的时间内把金针拔障术给学会。
在学习的过程中,他也是发现了,古人的智慧还真不是盖的!
在这实际操作中,他发现,这传承下来的选择下针的地方,也是很有讲究的,针从那里进去,刚好就避过了很多关键的地方,不至于说会伤到别的器官和组织。不得不说,古老的华夏民放在实践中的确是摸索出了许多好东西的。
苏景对此很赞叹。
接下来,苏景也是好好的练习了一下“过梁针”,这是金针拔障术里面对于手法要求得比较高的,是以,苏景也是有意多练习了一下。
所谓的“过梁针”,指的是在为患了白内障的患者拔除白内障的时候,在左手不习惯的时候,可以用右手由患者的内角膜缘外进针,这样子的话,手和拔障针就要横越过鼻梁了,故称“过梁针”——在练习的时候,苏景发觉还是蛮难的。
不过,对苏景来说,他却是越难越觉得有趣,学习起来倒是带劲得很,这让师父看得不由暗自点了点头。
师父是觉得,苏景现在算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了,所以,尤其难能可贵。
然后,在看到苏景学得这么认真的时候,师父也是时不时的上来提点他两句了……这对苏景来说,正是他最需要的,所以,他听得也就格外上心,几乎一字不漏。
然后,他也是提出来,说是能不能双手操作?
师父说当然可以……
……
在多次尝试之后,很快的,苏景便初步掌握了其中的诀窍。
不过,这个时候,师父也是进一步教他了:“既然你想学,那么,为师便再跟你说一说……
我现在说的,却是黄庭镜的《目经大成》里的金针拔障术的‘八法’,以及我么些年为师在实际医治过程中的个中体会,希望你能好好记下……”
这正是我要的!
苏景在心底已经狂呼起来!
前世的遗憾得到弥补的那种感觉,真的比什么都来得棒!
此“八法”是施行金针拔障术的关键所在,苏景自然上心无比……而且,还是那句老话,虽然这样的手法也许会有人会,可是,和师父那种学究天人的手段比起来,大体上是不能比的,同样的手法,不同的人施出来,那效果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现在,能再次有机会聆听师父的教诲,苏景大体上是十分满足的。
此“八法”其实就是施针时的具体步骤。
帘机、点睛、射腹、探骊、扰海、卷帘、圆镜和完壁,一步步操作下来,虽然累得够呛,但是苏景却是感到分外满足的……擦去头上的汗水,当苏景把金针拔障术学到手的时候,大体上,他的精力也是快要耗尽了。
不得不说,学医并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劳心劳力的地方太多……
……
不过,苏景现在却对这份职业兴趣十足,他觉得,能把一生奉献在这上面,大体上是十分值得的,他愿意这样做!
真要说起来,前世的时候,哪怕苏景很后悔的时候,他也是没有现在这么强烈的想要成为一个职业医生的,可是,重生之后,尤其是近日里用一种全新的眼光来重新打量这个职业的时候,苏景觉得,先莫去说什么救死扶伤帮别人、传承郭祖师这一脉医道,就单单能帮到自己的亲人,那就十分让人心里充实了……
这感觉,很不错!
这样想的时候,苏景自然而然的就想到暄姨了。
这些天里,妹妹苏雨每日里都和她在一起,她对暄姨的情况很清楚……从妹妹苏雨那里,苏景知道暄姨现在很好。
知道了这些,他也就放心的在清川道观里面学习了。
而这个时候,师父也是有意督促他练一练功了,三天不学手生,何况,苏景平时又很少练功……要在以前,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师父已经打算要将衣钵传给苏景了,自然也就严格得多。
他是希望尽可能的让苏景全面提高起来的。
对此,苏景也是很为愿意的。
这不,他现在几乎都不回家了,天天吃住都在清川道观里了……好在,妹妹苏雨现在整天和暄姨腻在一起,却是从来没有吵着要哥哥回去一起睡的……
……
在这样的不断努力之下,苏景的各个方面都在飞快的进步着,不管是医术也好,还是体质也好,还是知识什么的,都是如此。
当天夜里,当苏景在为今天学到了金针拔障术而高兴的时候,他也是发现了,玉葫比之以往要绿了好多。
然后,这个时候,他也是感觉到了,里面的灵气似乎也是越来越浓了,而且,之前在给洛水吸那血铬头那种毒蛇留下的那种毒液的时候的那种感觉又出现了,似乎,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的体内苏醒了过来了似的……
会不会是枭冢留下的那血蛊术要发作了?说起来,要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最近忙得焦头烂额的苏景又哪里有时间来管它?
只能是先拖着……
可是,这不代表他不怕啊?现在,他已经感觉到枭冢的本命蛊在蠢蠢欲动了……看到这个情况,苏景就不得不认真对待了,说到底,那玩意就像个定时炸弹似的,想想都让人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