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呵呵笑起来:“原来是一见钟情哪,与白娘子断桥钟情有得比了。”孟真好奇的问我:“谁是白娘子啊。”
我出神的看着跳跃的火光,喃喃的说:“这是一个悱恻缠绵的爱情故事呢。”
孟真的好奇心来了,缠着我要我说,我溜了场上一眼,见那些男人们酒意正浓,没人注意这边,我放松下来,看着火光,就给她讲起了《白蛇传》,我本就有说故事的天份,当说到白素贞被法海压在雷锋塔下时,身边的孟真已是泪如雨下了,她抽抽泣泣地说:“安心,这白娘子太屈了,为这样一个负心薄义的男人放弃成仙太不值了。”
我哂然一笑,抱着膝说:“值不值不是我们可评说的,白娘子千年苦等才有了红尘缠绵一世,不论结果如何,这条路是她选的,为人一世,她爱过人,也被人爱过,快乐过,也伤痛过,做一个人,七情六欲她尝过,也不诳红尘中走一回了。”
孟真用手背抹干眼泪,愤愤的说“就是那个法海可恶,人家好好的夫妻并没招他,竟被他挑拨得生生拆散了。”我轻忽一笑:“这也不能怪许仙啊,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是心存恐惧的,其实啊、、、、、、、”我的下巴抵在膝盖上咕哝:“真要爱上了一个人,仙也好,鬼也罢,人也行,妖又何妨?只要她有一颗人心,妖也是人,反倒是一些表面堂皇的人,有了一颗妖心,又与妖何异?不过白披了一身人皮罢了。”
孟真听完我的话,也陷入了沉思,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柴火在燃烧中发出的噼啪声、、、、、不对!怎么那么安静的?我猝然惊醒,抬头看向四周,喝!阿哥们都停止了笑饮,静静的看着我,火光在他们脸上跳跃,使得他们的脸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神情。我张口结舌,他们听了多久了,我惶惶的眼下意识的投向四爷,却被他眼底流露出的火热灼了,我不由自主地偏开头,怎么办?我该怎么摆脱这场面?
十三爷卒先打破了沉静:“安心,认识了你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会讲故事呢,你这朋友做得也真不够意思,要不是是今个儿孟真格格把你拉来,我们也没这耳福了,你的故事,听得我们连酒都顾不上饮了。安心,你还有什么让人吃惊的?”
我咽了一口唾沫,呵呵的傻笑一声,心中苦得像吞了黄连,前些日子那首歌的后劲还没过,我又给自己加了一把火,这把火,烧得我周身发凉。
八爷温文的声音响起:“枉我们每日进出紫禁城,我们竟不知道宫里有这样一个奇女子,十三好运气。”我窒息了一瞬间,抬眼看去,对上了八爷的眼,他的眼中流露出的东西让我心惊,低下头,眼角却瞟见四爷紧握的右手,心中不由一动,这个男人,他在担心我呢,心跳声平缓了起来。
伊春大笑着站起来,冲我举起手中的酒,大声说:“为你的故事喝一碗,这是我听过的最凄美的爱情了。”
说完,他扬声唱起了一首歌,是用蒙语唱的,我听不懂,但觉着有种忧伤的感觉,我站了起来,愣愣的盯着他唱完,一口喝干了手中的酒,扬碗向我示意,我不安的俯首向十三爷投去一个问询的眼神,十三爷微微颔首暗示我没关系,我看看手中这一大碗酒,吐了一口气,为什么这些男人一高兴就要喝酒呢?喝茶不好吗?心中无奈,但还是狠心的一口气喝完了,也冲伊春亮出碗底。
场上哄然大笑,气氛顿时轻快了起来,我晃悠着坐下,一个不稳倒向了十三爷,他伸手扶住了我,小声问道:“安心,这酒太烈,你还行吗?”我摇摇头,苦笑着说:“不行了,好晕,看样子是差不多了。”一旁的十爷大咧咧的说道:“哟!小两口说什么悄悄话呢?说出来让大伙儿也听听。”
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混蛋!我借着酒劲怒视十爷,他呆了一下,脑子里还有些理智,我压下怒火,慢声说道:“十爷,您都说了我和十三爷谈的是悄悄话,既然是悄悄话,这自然是不能让人听的,怎么?”我歪斜着头做出困惑的样子:“十爷什么时候与三姑六婆这么好交情了?”场上静了片刻,蓦然哄堂大笑起来。
十爷的脸涨得通红,站起来想发火,八爷冷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他艾艾喏喏的坐下,又气不过的愤愤的举起手中的酒喝了一口。我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见八爷的眼对过来,我得意的冲他眨眨眼,他微微一愣,笑意泛上眼底。
孟真笑得直抚脸说脸疼,我好笑的嗔她:“刚才还为一个故事哭得泪人似的,这回子又笑逐颜开的,你羞不羞?”
孟真吃吃的笑道:“看你给十爷吃的排头,人家憋不住嘛。”我心底一叹,这十爷怎么说也是个阿哥,今天给他吃了这场排头,以后只怕真正吃排头的是我呢。
心里才有些懊恼,伊春又冲我举起酒喝起歌来,这下我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拍拍十三爷的肩膀,不理会他人看到我这举动睁大的眼睛,对十三爷说道:“十三爷,伊春王子唱的歌我又听不懂,你帮我喝罢。”
十三爷爽朗的大笑起来:“安心,喝酒可以,不过小事一桩,不过歌你是要唱回去的,别输了人家。”我一呆:“还要唱回去?”十三爷挑了挑眉道:“当然了,不信你问问十四弟,难道我扯谎不成?”我狐疑的看向十四爷,这十三爷不会是阴我吧?十四爷见我看向他,瞅了我一眼,神情未置可否,低敛眉举起手中的碗抿了一口酒。
真的假的?我扭头看唱到尾声的伊春一眼,在酒力的刺激下我的脾气也上来了,好吧!唱就唱!比听不懂,我不输他!
接过酒,我回身递给十三爷,他大笑地看了伊春一眼,仰头饮下,挥手示意身后的小太监倒上,扬手递回给我:“喏,安心,该你唱了,可别让我白喝了这一碗。”我顺手接过,举着酒,歪头想了下,有了!冲着伊春举起酒,我用粤语唱起了《沧海一声笑》,唱完后我扬眉挑衅地看他,伊春呆立半晌,才艾艾问道:“你唱的这是什么?”我得意的笑笑:“伊春王子,您唱的我听不懂,我唱的您也听不懂,这才公平,酒,您还是要喝的。”
底下有人扯拉我的衣服,我低头一看,孟真娇声哀求:“安心,你再唱一次罢,我听着曲子好听,可又听不懂。”我摇头叹了一声,身边有个扯后腿的人可真是不妙啊,受不了她哀怨的眼神,我清清嗓子,又唱了一遍: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汹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清风笑竟若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啦………
一曲终了,场上骤然变得死寂,我环眼四顾,心中惴惴不安,我这歌没牵扯到什么政治风潮吧?这时砰的一声,十四爷击桌而起:“好歌!”说完眼盯着我抑脖喝光了手中的酒,他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狂热,我竟有些愣了。
其他人像是惊醒了过来,也纷纷喝彩,我心情一松,笑着环视场上一眼,对上了四爷的眸子,他仍是淡淡的表情,眼底却涌上赞佩。我不由冲他一笑,却忽然发现八爷看着我和四爷,脸上若有所思,我一骇转开了头,心下暗惊,要让他这个笑面虎看出了什么,第一个被吃得骨头也不剩的就是我了。
伊春豪迈的大笑起来,低头对四爷说:“好歌,这碗酒我是喝过的最痛快的酒了。”说完他干脆的一口喝光,又亲自到上一碗,举起对我豪迈地说:“这碗酒我敬你,谢谢你让我听到这么好的歌。来,干了!”他说完先一口气喝了,我呆愣一下,不会吧?还来?我求助地看向十三爷,十三爷却含笑地摇摇头:“安心,这回我可帮不了你了,伊春王子向你敬酒,可是旁人不能代的。”
我无奈的苦笑,头好重喔,可是伊春王子正等着我,总不能驳了他的脸面,只得也喝了。这碗酒下去,我的腹腔像被火烧似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不会是酒精中毒吧?酒意上来了,我觉着视线越来越朦胧,人越来越晕,天旋地转就是这种感觉吧?是我醉了么?不然怎么觉得周围的欢笑声越来越模糊?迷糊中似乎十三爷对我说了什么,我的嘴重得张不开,只是呵呵地傻笑着,人轻飘飘地似乎在飞,全身无力,渐渐地,四周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