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聘礼

最牛国医妃

”太后娘娘身子不适的话,让臣妾让人到太医院请太医过来。太后娘娘的安康,关系到社稷百姓的幸福,为万民所系。”李华一字一字有点打抖地说着,这个屈着膝盖说话,比跪着更难受。

太后仍旧像是没有看见她未起身,问姑姑:”上回皇上让南宁织造送来的那批布,你给哀家挑一匹过来。”

”太后娘娘想要哪一种花色,奴婢去库房取。”姑姑答。

”就那匹,哀家说过蛮像哀家旧时穿过的。”

姑姑听明白了太后的话,微笑着含头:”那个布的花色,是南宁织造为了太后专门让人做的。”

”他们是为了讨好哀家,有这份心哀家心领了。只可惜,哀家这个年纪大了,要是论还是华才人这个年纪,倒也不怕穿出来看看。现在看着这花色,也只能是回忆当年的盛景。所以,就此放在库房里是浪费了,不如拿出来,送给年轻的穿穿。”太后吹了口茶盅上的热气。

姑姑抬步跨过门槛,带了库房钥匙去到库房取东西。

李华依旧屈膝半跪,姿势辛苦地等着太后吃完茶。

太后一口茶吃的许久。

李华虽然心里知道太后这肯定是为了拿捏她,也不知道自己那件自认天衣无缝的事儿是哪个地方出了纰漏,不过没有关系。你听听刚才太后说的那句话,说要拿出自己当年被先帝恩宠时穿过的布料,说当时也是她华才人这个年纪,这不是隐晦着要教训她李华一下后又要给她李华一颗糖果吃。太后是聪明人,肯定知道不能扫皇帝的脸,她如今是皇上的宠妃。

如此想想,李华觉得自己这个先苦后甘来的值,忍一忍便是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腿都麻了,两条腿几乎失去了知觉,只剩下为了太后那匹布撑下去的信念。终于盼星星盼月亮,姑姑双手捧着那匹布走了进来。

在姑姑手上眺目一眼,李华心头惊呼:这个花色真好!

先帝当年宠太后的程度绝对不是胡说八道的,瞧瞧这个缎面,要多少股线才能织出这样繁复的百花颜色,可贵就贵在,这些花色不是浮现于表,是隐藏于缎面之中,望上去不显得张扬,低调含蓄,是宫里最喜欢的那种美。花线的颜色如此相近,这不是一般染色工艺的师傅能做到的。

李华心想,如果自己穿上这个花色做的衣服,万历爷问起时,说是太后赠的,万历爷知道太后都宠溺她,这,简直是太完美的结果了。

唇角忍不住上扬,只等着太后把布赐给她的那一刻跪个安,回头让人马上做衣服。

太后是翻开了姑姑拿来的那个布一角,眯眼瞧着,像是十分欢喜,爱不释手。姑姑说:”要不,太后,让南宁织造再送一匹过来。”

”你说的容易,能做这个布的那位老师傅已经年岁大了,你想想当年哀家几岁他几岁,上回哀家已经叮嘱过那边,不准再去为难那位老师傅了。”说完这句话,太后松开了手指,像是下定了决心,”这布,哀家想送给尚书府的二小姐。”

李华一时没有听清楚,不由抬起头,正欲张口:她本是尚书府的大小姐不是二小姐。

太后说:”尚书府的二小姐要嫁进护国公府了。这个皇上也太不像样了些,和皇后听说在上回召见对方时只赐了支如意,这怎么行呢?护国公府兢兢业业,为朝廷守卫边疆数十年如一日。今儿要娶长媳了,说来我们两家还是亲戚,怎么可以如此的怠慢。”

姑姑低头,不敢答是不是,应说太后极少这样直面皇帝的不是。但不是说太后会不敢。万历爷是个好皇帝,那肯定是要孝敬母亲的。太后真正放一句话的话,万历爷是会尊重太后的意见的。何况,太后这个话是合情合理的,表面上是斥皇帝,其实,不过是当着李华的面,告诉李华做事不要太过分,帮皇帝和皇帝的妃子收拾一下惨剧。

李华的脸色却是顿然白了。想她进宫都有些时日了,一开始被人欺负那不用说,但实际上,也没有什么人敢真的欺负她,毕竟她个人心思聪明狡猾,才华敏捷出众,戒备心又强,懂得攀龙附凤之招,进宫之后,还从没有真正的吃过亏。

这一次,是被太后真正地耍了一回。

”华才人。”

李华抖了抖唇,极力掩盖住心中的那股惊骇和愤怒,屈着的膝盖已经麻的她都几乎说不出话来。等了这么久,第一次辛苦这么久,结果,是为了给他人做嫁衣吗?

”臣、臣妾在。”

”这布,哀家让人赐给你妹妹,二姑娘可能会觉得唐突。昨儿哀家听你说你们姐妹情深,就由你拿去给你妹妹吧。”

李华跪了下来,跪的时候两条腿都是发软的,身体被迫屈成一团,从来未有的屈辱的姿势,双手举起,更是维坚。偏偏那姑姑也像是有意刁难她,让她手抬了好一阵,才把布放到了她手里。

举着这个布,她还得磕头,感恩戴德地说:”臣妾代妹妹谢太后的赏赐。”

”嗯,去吧。”太后道。

李华深深地吸口气,站起来,虽然她努力维持,但是,究竟还是站不稳,差点摔倒。

姑姑惊呼:”华主子,用不用奴婢让人扶着你?”

”不用,姑姑。”李华声音哆嗦地说,”臣妾自己可以走。”

太后的注意力,已经像是被宫女摆置在桌子上的早膳吸引住了,笑吟吟地问:”今日早上,李公公都到御膳房里给哀家弄了些啥好吃的?”

李公公?

李华当即一惊。谁不知道,张公公向来负责去给太后娘娘提早膳的,张公公呢?

被处理了?!很有可能。

这样说,太后都知道她们干的事了?

李敏呢?李敏活着,被放回来了?

什么人救了李敏,还是李敏自己跑回来了?究竟李敏有没有活着?!

鲁爷为什么不撕票!

快气死她了!

李华的心里头一片惊乱,手里举着布退出太后的花厅时,脚步踉跄,毫无章次。到了外面,看到在那儿等着她的杏元,喊了声:”过来。”

杏元跑了过去,见她两条腿都直不起来了,同样是一惊,花容失色,伸手赶忙扶住她,问:”小主子,您是怎么了?”

看李华都说不出话来只是全身发抖,杏元赶紧又喊来人,备了轿子,把李华送回咸福宫。

回到了自己的场所,李华手里刚接过一杯热茶暖和手时,听到杏元将她从太后娘娘那儿带出来的布放到桌子上边看边赞道:”这是太后娘娘赐给小主子的吧?真是太好看了。奴婢马上让人给小主子做成个棉袄,冬天来时刚好可以穿,这个独一无二的花色,定是让皇上看了都喜不自禁,别人想问都没用呢。”

李华手里的茶,砰一声,落在了地上。

”混帐东西!”

杏元一惊,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但是,肯定说错话了,连忙诚惶诚恐跪下来:”奴婢错了,错了!”

李华气得牙齿都打颤了:”这个布,是太后娘娘要赐给尚书府二小姐的。让我在那儿跪了半个时辰,再让我送给尚书府二小姐。”

杏元听完她口里这话,脸上不止吃惊,是不可置信:”这——”

”你还不懂吗?福禄宫的张公公,恐怕已经人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聪明点的,都应该知道如今我们一条船上,你们家小主子若出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的下场恐怕只会比我惨。”

李华这话刚说完,屋里所有人的身体都抖得如落叶似的。

顿了下,李华说:”也不需要太紧张了。这个时候,更需要沉得住气。人家不一定真的抓到我们把柄。张公公其实根本也不知道我们做了什么。”

”是的,小主子。”杏元站起来,连忙给她重新上杯热茶,才敢靠近她悄声报到从尚书府里未曾探回来的消息,”之前去的人还未回来报信,或许,二小姐如今不在府中。那么,这个布,真的是送回尚书府吗?”

李敏究竟活着没有?如果没有,为什么太后那样肯定李敏肯定活着?

李华心思百转,瞪了眼杏元:”太后娘娘亲赐的,你敢不送?”

杏元缩回脑袋,道:”奴婢等会儿让人回尚书府一趟。”

”等等。”李华眸光一转,像是有了主意,”把布送回我娘家之后,和娘家人说,这个布,是太后体恤我在宫中辛劳,挂念姐妹之情,特意,赐给我两个妹妹的,一人一半。”

杏元吃惊地眨个眼:太后让李华送这个东西,肯定是只给李敏的,为的也就是压压李华的士气。

如果一半送给了李莹?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李华冷冷一笑:”太后的话可是这么对臣妾说的,难道太后要让臣妾对两个妹妹顾此失彼?”

杏元嘴角微扬:”小主子说的是。”

李华眸里闪过一抹阴狠:老东西!想和她斗?!不想想自己多大年纪了,是快进棺材的年纪了,还想逞威风?等死!

杏元拿着那个布嘱咐人回尚书府办事。

李华揭起茶盖,吹一口:”让人回我娘家的时候,让人告诉我母亲一声,说太后娘娘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如往常利索了,夜里经常失眠,让她问问我大舅,有没有些灵丹妙药可以缓解太后的病痛之苦,有的话,送点到我这儿来。”

”是,小主子。”

至于李敏,等她真的是活着再说吧。

李敏住的小院子,从早到晚都关着门,因为大家都知道昨天李敏去了宫里后便没有再回来,平常就不喜欢靠近这个病痨鬼住的地方怕沾上了晦气,如今更是除了李敏的人,没人愿意接近这个小院。

春梅从昨晚上,几乎一夜未眠,从李敏入宫开始等。

主子怎么样,奴才几乎也就什么样的命运了。

直到夜里半夜的时候,听巷子里的打更声,约是寅时的时候,快鸡鸣了。在这个时点上,是众人睡的正熟的时候,哪怕是王氏派来盯梢李敏的人,都打着哈欠找个地方去合一下眼。

春梅坐在李敏厢房门前的台阶上一动不动,两只手托着下巴打瞌睡。

突然一只手,在她肩头上点了下。

春梅乍然起身,回头,见是一名男子,那男子长得很好看,五官俊秀之外,混有一种英武的男子气概,身着的却是竹布蓝衫,看起来既普通又不平凡。春梅随之张口欲发出尖叫时,被那男子捂住了嘴。

”嘘。”只听对方说,”找件衣服,打盆水过来,不要惊动人。”

”你,你想干什么?”

”二姑娘回来了,可能衣服上有些沾,我们主子本想帮她换过,但是生怕她受惊,还是拿她自己的衣服比较好。”

春梅随他这话望过去,才发现自己小姐那个窄小的小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许多人,都在院子里,一个个默不吱声的,腰间都配着长刀,看起来很是吓人,但是,每个人转过头时看到她时,可能都知道她是李敏的人,所以,对她的目光倒不像那么凶恶,有些还面带微笑。

在这个时候,一名俨然与众不同的男子,出现在了众人面前。院子里的汉子,于是都下跪,依旧没有作声。

男子衣着并不华丽,但是,肩头披的那件大氅,黑中带金,像是黑暗里劈出来的一道金光,春梅心头便不由一阵发抖,待察觉时自己原来不知觉中已经跪了下来。

抱着李敏的朱隶,就此在她发白的小脸上扫了一眼,对其他人说:”别吓坏你们王妃的人了。”

”是的,主子。”回答这话的十一旗主苦笑不已,他什么时候对这个小丫鬟黑过脸了。

前面伏燕打开屋门,朱隶抱着李敏进屋之后,其余人,都守候在了门外。

春梅去打水了。

不久,她端着铜盆进来,看到了李敏躺在自己床上,而那个男人就坐在床边。春梅心里不禁想:这人是什么人?难道不知道她家小姐已经是指给护国公府了吗?

近距离看,只见这个男人满脸大胡子,好是吓人。吓的她手指哆嗦,手里的铜盘差点儿掉了地上。

朱隶倒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只是轻轻把李敏的手掖进被子里。再过两三个时辰,她也就该醒了。而未等她醒,在尚书府的人醒来之前,他就得走了。

昨晚,也不知道她经受了多少惊吓。被人绑架,关进小黑屋,差点儿落进阎罗地府。倘若是一个普通家的小姐,怕已是吓到魂都去掉了一半。

但是,她不是。

他很记得,昨晚他千钧一发抓住她手时,她竟然还担心他叫他放手。

如此勇气,非一般姑娘家能具有的。

不愧是他朱隶看中的女人。

春梅将铜盆放到了三角架上,湿了脸巾拧了拧,走过去要给李敏擦脸。结果,那个男人什么都没说,直接拿过她手里的脸巾。

朱隶一点一点地在李敏的脸上擦掉那些沾上的灰,同时又怕弄醒她,动作只能轻了再轻。对于他这个从小在军营里野惯了的汉子而言,反而是最辛苦的动作。

擦到最后,她脸上干净了,他却是满头大汗,随手拿袖子往自己脸上一抹,湿了一大片。

外面,不知道是哪只鸡叫了第一声:

天亮了。

他该走了。

不舍固然不舍,他还是帮她脱了脚上的袜子,再把棉被严严实实地帮她盖好,凌晨的天气最为寒冷。

离开的时候,将脸巾直接丢进那个早已看着呆掉的小丫鬟手里,说:”好好照顾她,倘若她出点任何事,本王唯你是问。”

春梅啪一下,跪了下来:”是。”

有些事不需要明说,犹如当时李敏从丫鬟里面挑出春梅当备胎时,已经发现这个小丫鬟,有比念夏聪明的地方。念夏没有看出来,春梅不需要多讲,已经看了出来听了出来:眼前这个男人,是李敏未来的老公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朱隶是活着,大家都不是说朱隶死了吗?

据说,那些在北燕的民众,听说朱隶死的时候,一城的百姓全哭了,满城悬挂那白灯笼,到今日今时都未曾拿下过一个。

朱隶对待敌人是最可怕的坏人,对待自己百姓,是最可亲可近的人。这点,连皇上都忌惮三分。

春梅反正在听说到自己家小姐将来要嫁的这个姑爷时,一直都是觉得十分惋惜。因为,朱隶死了。朱隶如果不死的话,绝对是天下最可靠的那种男人。

如今,朱隶回来了,春梅高兴,打心里高兴,李敏不止不用当寡?妇了,而且,未来一定能过的很好。而且,李莹绝对要后悔死了,要对当时对李敏做出的那些事付出代价的。

春梅讨厌李莹,十分讨厌。因为她之前进尚书府时,跟过李华,也跟过李莹,知道这两位姑娘都是两面三刀的人。好的时候对你好,不好的时候,拿你直接当弃子丢掉。

这样的主子跟不得。刚被发到李敏这儿时,春梅也是愁眉苦脸的,因为谁不知道李敏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儿,跟了李敏一样受累。好在,李敏心肠软归软,但是善良,不像李华李莹欺负人,她也就跟下来了。到后来,李敏身子好了,一切,阳光突破了乌云。

只是,这个事,暂时还不能对李敏说。

念夏是一起回来的,在隔壁的房里昏昏欲睡,直到日出时才睁了眼。

”念夏姐姐,你醒了?”春梅在她头顶上笑道。

”我是怎么了?”念夏扶着脑袋起身,接着,意识到什么,惊叫,”二小姐!”

”嘘。”春梅对她说,”二小姐在自己房里睡着呢。念夏姐姐,您忘了?”

念夏眨了眼,从她这短暂的一句话里能听出许多含义。

不会儿,隔壁房里有了动静。

李敏醒了过来。

清醒的那一刻,头微微地疼,好像有根针在里头刺了下,非把她刺醒了。这种感觉,有点像她当时在现代从车上坠崖时,生死一线的感受。昨晚上,对了,昨晚上她一样又差点死了一回。

手,抓了抓拳头,没有错,活着。李敏眼睛一眯,看到了自己右手手腕上的那道浅印。

是一个男人留下的。

她和念夏的救命恩人。

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只记得,那个人,有一双举世京华的眼睛,像是包容了前罗万象的星空,深不见底的城府。

绝对不是一个平凡的人。

有那样一支短时间迅速反应,以一敌百,不用一点时间便是血洗了整个山寨的男人,像是阎罗,像是魔鬼,像是传说中的夜叉!

念夏和春梅两人急着走进屋里探看她时,只见她举着右手看着什么东西好像失了神。

李敏是想,那样的男子她从未见过,一双眼睛却似曾相识,换做是哪个朝代都好,现代也好,若是被她再遇上,她胸口里这颗心跳,砰,漏跳了一拍。

她仿若是在做梦,做一场惊心动魄的梦,又是梦回萦绕的梦。

”二小姐。”

念夏的声音拉回了她的精神,李敏坐了起身,动动手动动脚,没有任何损伤,再问小丫鬟:”你怎么回来的?”

念夏一怔,答:”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一睁开眼时,已经回到尚书府了。”

李敏锐利的视线,扫到了春梅头顶。

春梅一样摇头:”奴婢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二小姐和念夏在各自房里了。”

说起来并不奇怪,那个像夜叉的男人是有这个本事,做事都神不知鬼不觉的。但是,那人为何冒险救她?

与她有什么利益牵扯吗?

李敏百思不得其解。按理,她这个病痨鬼,和什么男人都没有关系。唯一有的那个,听说是要当她老公的人,已经死了。

”二小姐。”春梅机灵地提醒她,”肚子是不是饿了?奴婢弄了两个红薯,给姑娘做了姑娘喜欢吃的红薯粥。”

肚子是早已饿到前皮贴后皮了。听说有吃的,肠子内和念夏一起唱着空肠计,李敏为之一笑,道:”什么事都没有比吃饭重要。去拿上来吧。让你念夏姐姐也在这儿陪我吃。”

知道李敏不拘小节,春梅含笑点头答是,退了出去,关上门时,还能听见念夏告诫李敏的声音:奴婢怎么能和主子一块用膳?

李敏刮念夏的鼻子:人家皇上都和下面奴才一块吃过饭呢,我就怎么不行了?

王氏派来守在李敏院子门口的人,终于一觉醒来回来刺探情况,见到春梅推开门出来,急急插着两个口袋走上去,装作不经意地问:”春梅姑娘,你家二姑娘醒了吗?”

”是。”

是?!

春梅见对方满脸诧异挂在脸上,点点头:”我家姑娘昨晚一宿睡的可好了,早上想吃红薯粥,我到厨房去给小姐拿。”

”是,是吗?”对方喘了会儿气,心想糟了,李敏是什么回来的他都不知道,回头,要挨王氏骂了,紧跟在春梅后面问,”二姑娘什么时候回府的?”

”你说什么?二姑娘有出过府吗?”

于是,王氏早上刚醒,昨晚睡的不太好,太阳穴那儿几根青筋直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犯了风寒,想等过会儿让竹音到王兆雄那儿给她抓几服药时,守在李敏院子门口的人回来和她说:李敏回来了。

王氏一把推开给她梳头的竹音,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春梅那个死丫头,嘴硬说二姑娘压根没有出过府。”

这个主意不是春梅出的,是朱隶在送李敏回来的路上,和公孙良生商量之后谋划出来的策略。李敏被绑,有关姑娘贞洁的问题,可能不会儿马上会被王氏大做文章。到时候,李敏清闺被毁,朱隶担心她为此受苦。这样的话,还不如就接着王氏和李华的话。不是说李敏没有进宫惹得皇上和太后生气吗。李敏没有进宫,带李敏进宫的张公公又被处理了,等于死无对证。王氏和李华,总不能自己驳自己的嘴。李敏进宫后失踪遭绑架的事儿,也就不成立了。

王氏狠狠地抽了口凉气,头部一阵剧痛。竹音在旁扶着她:”夫人,要不,让奴婢再去二姑娘的院子里探探,或许春梅那个死丫头是在帮二姑娘说谎,二姑娘压根不在。”

这时候,李华那里来人了,带来了李华让人送来的东西。

一匹布。

送布的人,按照李华吩咐的话,都转述给王氏听了。

王氏一听,马上明白到宫里人知道了。这下,手脚一阵冰凉和发抖。幸好,这事儿好像还没有抓到确凿的罪证。王氏把手按在布匹上,深思了会儿,说:”按照华才人说的,一半送去三小姐屋里,一半送去二姑娘那里。”

”可是,只有一半的布,够不够做冬天的衣物?”竹音说。

王氏睨了她一眼,一下子明白了她的主意。一半一半,谁又知道,这个一半是多少,大可以,把大的一半送到李莹那儿,小的一半,送到李敏那儿。

”照你想的去做吧。”王氏把布交给了她。

竹音急忙上前接过。

王氏坐下来,在心里又想了会儿。这个继女一日不除,她心头是没法安定的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能从鲁爷手里把李敏救了出来。因为鲁爷收了她们银子,不可能马上放了李敏的。

究竟是什么人,还是李敏自己逃了出来?

门口,传来小厮报道的一声:”老爷回来了。”

李大同昨晚貌似在衙门里加班加点,戴了两只黑眼圈在今早上才回到家。

王氏迎上去,扶着他坐到榻上,给他脱了靴子袜子,问:”吃过早饭没有?”

”吃过了。”李大同喘着气道,伸手要竹音倒杯热茶来。

王氏让人给他捶两条腿,再吩咐人去打水,好让他洗脸。

李大同喝过了口茶,缓过了气,问她:”你前晚上,是不是问过我,有没有教过敏儿写字?”

王氏装糊涂:”有吗?”

”呵。”李大同冷笑一声,”我就觉得奇怪,你怎么突然会问我这个问题。结果你知道不知道,昨儿我回到衙门,同僚有个是大学士,今皇上面前那位红人周大学士的友人,说,周大学士在宫里见到我们家二姑娘写的字,回头和所有人一说。同僚回头来问我,什么时候我藏拙了?你说我怎么答?是蒙在鼓里差点被你害死了!”

王氏惊吓地跪了下来:”老爷这话怎么讲?”

”要是皇上找了我去问,让我写几个藏拙的字,我写不出来,你说怎么办?”

王氏舌头打了结:”这,妾身也是以为,敏儿的字是老爷教的,因为府中除了老爷,又有谁能写出那样的字?”

李大同砰一声,在桌子上按了茶盅,几分愠怒未消:”即便如此,你也不该瞒着我!素知道你不喜欢敏儿,可是,敏儿都是要出嫁的人了,还哪儿碍着你眼了!”

王氏心头一阵委屈和生气,心里念道:还不是因为你,拿了徐氏过世后的几个箱子一直当宝贝似的自己藏着,怎不让人生气!这股气不撒到李敏头上难道去挖徐氏的坟墓?

看着王氏不说话,李大同歇了会儿气,说:”敏儿的嫁妆你这个做母亲的,办的怎么样了?”

王氏一听撅了嘴:”老爷不是把那块地都送给了她当嫁妆吗?她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李大同眼皮一跳,怕的是自己外面养小三的事东窗事发,于是支支吾吾地说:”你想想,我这不是送给她的,是送给护国公府的。已经因为莹儿让护国公府的人不满了,送块地过去消灾又怎么了?”

”可莹儿怎么办?妾身本想着有那块地给莹儿的。”

”我回头再帮你找找再拿块地吧。”

王氏这才高兴地站了起来,给他捶肩头说:”老爷,敏儿的嫁妆你就放心吧。我这个当母亲的,难道能黑了老爷的脸吗?”

”嗯。”李大同拨开她的手起身,”我昨晚一宿没有睡,到房里睡睡。敏儿的字,听说宫里暂时没问了,你也不要傻乎乎的,像刺探我那样到处问,到时候让我情何以堪。”

”遵命,老爷。”

送了李大同走,王氏先叫来了张嬷嬷:”顺天府里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张嬷嬷道:”夫人,顺天府里都打点好了。杨大夫在里头吃好的睡好的,只是问,什么时候能从牢里出来?”

”哼。”王氏听到那句吃好的睡好的,杨洛宁行啊,弄了个烂摊子给她收拾,还吃的香睡得着,她天天在夜里做噩梦,担心被他背叛了,”他就这句话?”

”是。”

”告诉他,过几天,他不用在牢房里躺着了。”

不过,不是竖着出狱,是横着出狱。

人,总要死了,才不会乱说话。

李敏吃完早饭,吃饱喝足精神爽。没过多久,竹音亲自上门来了,带来了李华从宫里送出的布。

”二姑娘,这是华才人从宫里送过来的,说是太后赐的,华才人体恤姐妹情深,让人特意送回尚书府给两个妹妹。”

念夏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布,接过手,一掂,轻飘飘的,哪有一匹,怕连三分之一匹都没有。这样花色的布,做衣服当然最好看的。但是,量只剩这么多,能做成啥?连做双鞋都要考虑考虑。

这个李华真行,还是说李莹自己故意先拿大头的。不管怎样,这对姐妹狼狈为奸。

念夏忍不住刺对方一句:”三姑娘不是身子不好吗?怎么,是底下人自己分的这个布?”

竹音狠瞪了念夏:”二姑娘,谁不知道三姑娘是大好人。太后娘娘的布送过来时,连半匹都不到,三姑娘只拿了一点,多的,全留给二姑娘了,因为二姑娘不是要出嫁了吗,知道二姑娘需要衣服,不能到尚书府之后显得寒碜。”

李敏淡淡扫了竹音一眼:”你也知道我寒碜?”

口气不大,声音里透的那股威严,让竹音愣了下,低下头:”不,奴婢——”

”把她头上的钗子拔下来。做奴才的,戴的比主子还好,还敢口口声声说主子寒碜。夫人不骂你,我若不代夫人管教你,出去了,被人说起,都会说尚书府里出了个内贼。”

几句话下来,竹音已经吓到说不出话。要是被误认为贼,送去官府就是乱杖打死的了,王氏都保不了她。

念夏上前,拿下她头上的银钗,这是货真价实的银子打造的,花饰比李敏头上的素钗是美多了。

竹音披头散发跪下来,一句屁都不敢再放,只在李敏面前磕头:”二姑娘饶命!那钗子真不是奴婢偷的,是夫人赐给奴婢的。”

”不是老爷赐的?”

竹音一怔,确实是李大同给她的,王氏对此睁只眼闭只眼。可李敏怎么知道。

李敏想都知道,自己父亲那个风流样。

”起身吧。布我信你是自己私底下分的,也是你自己做的主张,三小姐也未睡醒,所以,这个布你拿回去,差事要办好了,否则,又要说尚书府再出了个内贼。”

竹音磕了脑袋,颤颤巍巍地跪着退了出去。

等她再让底下一个小丫鬟把布送来时,明显布料多了许多,不敢偷工减料,有将近半匹布了。

念夏因此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只得真正要作死了才知道厉害。”

话说,这个不知死活的,还有一个人。

李敏吩咐念夏:”让王德胜过来我这儿,我有事让他去做。”

王德胜进来时,已经穿上了李敏让徐掌柜给他做上的新衣,一进门,先是叩谢:”二姑娘平安归来,我也是今早上回到京师时才听徐掌柜说起,以后必定不离开二姑娘了。”

”昨天的事儿属于意外。你身负重任,许多事儿只能由你亲力亲为,不需时时刻刻挂我心上。要相信你家主子不是一风吹就倒下的稻草人。”

王德胜点头:”奴才只听二姑娘的话。二姑娘叫奴才办什么奴才就办什么。”

”你知道顺天府里如今关押着一个人。”

”奴才有听说,是杨大夫。”王德胜握紧了拳头,早就想揍死这个敢害死李敏的伪神医了。

”可能就这两日,牢狱里会传出他死了的消息,你先进牢里帮我想方设法看着他,不要让他轻易死了。再把他带到我这儿来。”

”二小姐?”王德胜惊问,让杨洛宁死了不是更好吗。

”这人是活该死。但是,很多事情未弄明白,让他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还不如先让他不死,总有一天,会让他还清自己一身罪孽的。”

王德胜抱拳走了出去。

念夏在旁,打量太后送来的半匹布,越看越高兴,直说这花色太好看,只可惜,不能用做嫁衣的颜色。同时,担忧起了李敏的嫁衣嫁妆,该怎么办。

见府中的人都没有什么动静,就知道王氏在这个事儿上一点儿是不急的,而且理由堂皇,说人家护国公府都没有送聘礼过来呢,着急准备自己家女儿的嫁妆干嘛。

护国公府里

尤氏左右犹豫,送聘礼过去的话,等于是接受了李敏这个儿媳妇,但是,现在问题是接受不接受,因为皇旨下来,他们护国公府也不可能抗命。结果,问题出在该准备多少聘礼。是要风光代大儿子娶这个媳妇,给李敏这个脸,还是说随便一弄,直接冷待未过门的儿媳。

朱理早晨出外溜了一圈马回来,护国公府世世代代都是骑射好手,他取下肩上鹿皮制的箭筒,交给底下的人,进到屋里,看到尤氏在发呆像是有些伤神,英姿的秀眉皱了皱,上前说:”母亲,如果大哥的婚事有什么想不到的,不如进宫里问问容妃娘娘的意见。

尤氏因他这句话像是醒悟了过来,说:”也对,很久都没有进宫看看容妃娘娘了。前些日子一直就听说她身子不适,都没有找个时机进宫瞧瞧她。”

”之前是容妃娘娘让人来说不用。现在,是有事找容妃娘娘商议,恐怕容妃娘娘也不会拒绝母亲。”朱理说着让人准备马车,”事不宜迟,我随母亲进但宫。”

208 各自为营125 事实远胜于雄辩39 赖在她这儿了248 回到护国公府78 二孙女现在很厉害了124 王爷救驾朱潜轶事二三事肆伍59 二次进宫275 处理余孽朱潜轶事二三事拾捌202 爷来了274 仓皇堡248 回到护国公府53 神医驾到75 真的太迟了朱潜轶事二三事肆伍36 当然不能自贱114 大皇子91 谜底揭晓195 相见56 怪病要靠怪方治64 嫁衣161 王爷来了朱潜轶事二三事贰捌朱潜轶事二三事肆柒243 生孩子的法子朱潜轶事二三事陆拾240 亲人172 都督府64 嫁衣135 静妃落马247 皇帝248 小公主的病222 认不认13 药帮61 真正被叫做阎王的那个男人215 前往高卑160 没死朱潜轶事二三事柒叁朱潜轶事二三事伍陆279 龙潜196 混乱232 山中夜会269 抢夺孩子19 贱人就是爱装114 大皇子49 婆婆与小叔122 秘密125 事实远胜于雄辩200 圣旨164 没有解药的毒110 各显神通73 久病缠身的主子246 不可能上当朱潜轶事二三事陆叁255朱潜轶事二三事叁朱潜轶事二三事陆拾129 饯行朱潜轶事二三事肆贰270 皇帝动手20 说是绝配小柴胡汤136 下一个轮到谁271 声东击西231 出气朱潜轶事二三事伍陆朱潜轶事二三事肆叁201 攻守交错150 都不是什么善人24 贵妇230 老爹要和女婿见面19 贱人就是爱装157 李大夫的价值41 她父亲这个正人君子朱潜轶事二三事柒壹156 黑风谷朱潜轶事二三事贰拾145 通关之策朱潜轶事二三事伍164 没有解药的毒朱潜轶事二三事叁壹朱潜轶事二三事肆壹254 王爷在哪里5 李家人25 神医的把戏72 皇上来了6 还是那个病痨鬼50 李莹的算盘251 救不救是个大问题18 盘算2 恶毒的继母乌梅109 箭在弦上朱潜轶事二三事拾叁79 冒死送信朱潜轶事二三事拾陆113 离真相越来越近了259 三方汇合朱潜轶事二三事柒伍朱潜轶事二三事叁拾朱潜轶事二三事叁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