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甩手,愤然离去,羽司乐看着纹丝不动的宫婢,急道“你们都杵在这里作甚,赶紧将她扶进去。”
几个宫婢手忙脚乱将我扶回内室,我浑身上下都被痛楚团团包围,汗水粘腻在身上,难受的紧,连喘息都可以牵痛每一个毛孔。
我紧闭着双眼,紧紧咬着牙,以此想来减轻痛楚,若柔看着我这副模样,倒是难过极了“音儿,你痛的话就说出来,不要这般忍着,你这样,我心里很难过啊。”她说着,便哽咽起来,一句话哽在嗓子眼,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睁开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以给她安慰“我很好,真的很好,没事...,你以前替我挨了板子,我未曾亲身体会到你的痛楚,如今,我懂了。”
若柔闻言,再也没忍住,抱着我抽泣起来,“你脸色好苍白,你不要说话了,你不要说话了。”她爬在我的床头,身子一抽一抽的,我虽痛在身上,却也暖在心里。
羽司乐屏了在场其他宫女,轻叹一口气道“可怜的孩子,受此遭罪,真是可怜。”她轻轻拉过起若柔“若柔,她刚刚受了刑,不要再让她难过了,情绪不好的话,对伤口也是不好的。”
若柔这才擦了一把眼泪,“恩,我不哭,音儿,你也不要挂在心里,让自己难过啊”
羽司乐看了我半晌,才温和道“真是受委屈了,你在宫外的遭遇我已经知道了,只是这个理由若说出来,恐怕对你很是不利,并且日后在后宫里你又会树敌不少,对你以后的处境更是不妥,挨了五十大板也就罢了,总比以后活在别人的猜忌暗算中好的多,一切要为大局考虑。”
若柔显然疑惑羽司乐的话,虽摸不着头脑,却也乖乖的没有插话,只是静静瞧着我们,我诧异她对我出宫所经过的遭遇了如指掌,更诧异司徒倾如此绝密之事,全宫上下都无人得知,而偏偏让一个羽司乐知道,并且对我却是护爱有佳
。
我渐渐对这个羽司乐身份好奇,她的一切都是一个谜,照现在这个形势看来,她与我是友非敌,或许,也有另一个可能,她是皇上派来保护我的。
我怔然半刻,才慎重点点头“奴婢.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奴婢挨了板子倒是没什么,倒是介怀羽司乐因我而受到伺太乐的谴责,还望羽司乐惩罚奴婢。”
羽司乐温柔的抚着我额前的发丝,柔声道“你都如此脆弱了,我还哪里舍得惩罚你呢,等下我会叫人送来金疮药,好好涂上,以免再感染了,待伤养好了后,再学礼仪之事,这些我会给伺太乐请示的。”
我挣扎着想站起,岂料,我伤势之处却是不方便的很,稍微一动,便会牵扯巨大的痛楚,我这么一动,又痛的浑身发汗“奴婢谢过羽司乐的相助之恩。”我勉强恭敬道。
羽司乐忙阻止着我嘱咐道“好了,你就不用行礼了,都伤成这般模样了。”
在苦难之中,能有这么多人关心我,我心中很是感动,我想我是要重新认识下这皇宫,这皇宫并非寒冰地狱,尚且还有温情。
“若柔你随她们去拿金创药过来。”若柔微微福身“恩,奴婢这就去,若柔先替黎音谢过羽司乐了。”羽司乐回她温暖一笑,若柔这才只身前去。
羽司乐凝视我半晌,才慎重道“黎音,你记住,你所看的一切也许都只是一个假面,也许你恨的人并非真正是你看到的那样,你认为帮助你,亲近的人也许也并非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好。”
我看着她肃然的表情,认真的态度,语气的坚定,倒是紧张起来,这句话也是父亲在临终之际告知我,表面上的意思不言则明,但是,我知道这话中定是有其他含义,只是,爹爹当时却未来到及说,如今,羽司乐居然也说了一模一样的话,倒是让我疑惑。
“奴婢想,羽司乐所说的这些话并非是话表面上的意思,奴
婢愚钝,还请羽司乐指点迷津。”我挣扎着又想起来,不料,却又扯痛了伤口。
羽司乐忙上前扶我,嗔道“看你,又乱动了,就知道你如此心急,快好好躺下。”她安顿好我后,才悠然道“此话还需要你自个儿细细琢磨,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她深深望我一眼,嘱咐我一些事宜,便离开了,我恍恍有些不安,却不知这不安之情到底来自哪里。
若柔这时才拿着金疮药边说边走进来“羽司乐已经命人留下上好的金疮药,对伤口很是有作用,上药就见效。”
她满含悲伤,叹息自哀“这几十板能要了人的命。”我伏在枕塌上,身心俱疲,细细琢磨着羽司乐的话,郁结在心迟迟难以散去。
若柔见我发呆,在我眼前挥了挥手,我这才反应来,微笑道“若柔,替我谢谢羽司乐,药就先放在那里,我稍后再擦把。”
若柔放下手中事物,柔声道“音儿,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你不能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若伤口发炎了,那该如何是好,我们的身份又不能去请太医,只能我们自己来疗养了。”
“若柔,等下我自己来就是了。”我微微一笑,若柔拿我没辙,只轻声道“那好吧,我就放在这里,你记得擦才是”她话锋又一转“适才,羽司乐说你出宫三日的遭遇,她已明了,是什么意思,你这出宫的日子,倒是让我担忧好久。”
若柔是我最亲近,我最信任的人,但我深知这件事的重要性,若让宫中知道我与司徒倾被擒,我定是难逃闲言蜚语,甚至也会无故牵扯上与刺客同伙之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想此事永远埋没,就是要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能说,知道的越少越好,这也是对若柔好。
“这三日与容采诗走散,我贪恋外面的世界,便一时忘了与容采诗集合,就给耽误回宫的时间,此事是该罚的。”我随后搪塞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