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伙计们,一杯威士忌,加冰!”
三层小洋楼的客厅里,薛让大大咧咧地在主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手里明晃晃的大刀重重地放在木桌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薛让,洪门的少主。现在,我是一名谈判专家!”
“谈判专家?”一名干瘦的老者一脸愤怒地盯着薛让,“薛让,你是带着大刀来谈判的么?”
“小龙王”之名就是靠一把大刀闯下的,洪门的哪一个不清楚?见这位混世魔王大晚上的带着大刀和属下来了玄武堂的长老会,小洋楼前前后后早就围满了人。
“不错,贵客来了有好久,豺狼来了有刀枪,我今天是代表一个人,来接收你们玄武堂的人马的!”
刀口舔血的大汉学着书生一样咬文嚼字,这种违和感一点都不好笑,薛让的话一出口,客厅里就有几个忍不住的跳了出来。
“什么,你果然是来挑事的?”
“接收,替谁接收?老龙头也没有这个权力!”
“薛让,你可别口出狂言,我们玄武堂不怕你!”
这些人的叫嚣,薛让早就预料到了,谁也不想把手里的权力交出来。混黑道的,真要怎么做了,就是把脖子伸到别人的砍刀下,找死也怨不得别人。
眼前的几个人一脸愤怒,恨不得把自己吞进肚子里,几个老家伙稳坐钓鱼台,显然也是打定主意看好戏,薛让笑了笑,静静开口了,“老爷子自然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接收玄武堂的人马,这么做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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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一个老家伙忍不住了,站起来质问道。
“谁?”薛让瞟了这个人老人一眼,淡淡一笑,“他嘛,应该是徐胖子的小舅子吧!”
想起了那个老板娘喊林天楚口中的姐姐“小九”,薛让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他知道,眼前的老人原本是玄武堂的二号人物,如果没有了徐胖子,原本应该是他接手玄武堂这五百人马的,很可惜一个“小舅子”横空出世,他应该很不爽吧?
果然,老者听了薛让淡然的话,脸色一下子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小舅子,徐胖子多了个小舅子?他怎么不亲自过来接收我们玄武堂?”
老者有些口不择言了,薛让总算能够肯定刚才猴子屁股一样的大红脸是气的。徐胖子这个称呼他薛让一个外人可以叫,这是戏谑,是调侃,可是这个老家伙却不能叫——这是以下犯上,是大不敬!听这个老家伙的口气,似乎一位林天楚不亲自来是心里害怕了一样,口口“我们”玄武堂,老家伙这是准备以多欺少,打死不认帐了。
不知道为什么,薛让突然有了一股恶趣味,看着客厅里几个脸色不善的老人,他轻轻开口了,“他么,现在应该在看大戏,没有时间呢!”
接收了这波人马后,薛让也准备去皇家大酒店看大戏了,四大家族对上伯爵,现在应该到了精彩处吧?几个兄弟一起出手,他薛让没有戏份本来就很可惜了,要是连观众都做不成那就太郁闷了。
这淡淡的语气,满不在乎的态度,总算是彻底把眼前的众人激怒了:接收玄武堂的人马还没有看大戏重要,这叫玄武堂这些元老情何以堪?薛让话音未落,就有脾气不好的抽出了腰里的家伙,恶狠狠地瞪着薛让和他十几个手下。
薛让没有动。
他太熟悉帮里的这一套了,晾一晾,吓一吓,打击对手的士气,这是老家伙们为自己赚取筹码的老调子了。他薛让可是洪门的小龙王,只要他不主动动手,就算坐在这里,这些人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只要有那么一两个不长眼的碰了他,老龙头就有了理由夷平了这里,寸土不留!他相信,这几个老家伙不会这么没有眼力。
果然,见薛让没有动静,一个老人站了起来,伸手拦住了暴怒的属下,冷冷地看着薛让,“薛让,你莫非以为我们玄武堂怕了你不成?”
又是这个万年老二,又是口口“我们”,薛让冷哼一声:若是不怕,你老人家早就叫手下的二郎们把老子分尸了,还会这么低声下气?不过,他薛让今天这事来谈判的,也不想这里血流成河,把人杀光了,以后谁帮他做事?玄武堂很明显林天楚会留给他打理的,薛让可不想当光杆司令。
想到这里,薛让也顾不得置气了,“乌老,咱们也别谈怕不怕的,没有意思……我只问你,接手玄武堂,这个够不够?”
他手里拿着的,赫然就是林天楚百日交给他的玄武印。薛让把玄武印往木桌上一磕,朝乌老做了个请的手势就不说话了。
玲珑的白玉乌龟踩在山石上,玄武震天印一出现,薛让嘴里的“乌老”眼睛就一紧。看着代表玄武堂最高权力的印记就那么被薛让放在木桌上,乌老的呼吸就急促了几分,额头上的大汉一片,不过没有一会儿老人就冷静下来了,“有玄武印,够了!”
乌老的声音有些嘶哑,充满了无奈。虽然不甘心,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能够把玄武印和玄武堂五百人马不当一回事的,就算薛让不说,乌老也知道那个人的厉害。
说实话,乌老刚才的确起了抢夺玄武印灭杀薛让的心思,可是这个想法不到三秒钟酒杯他扑灭了。打不打得过带刀的薛让难说,能够让薛让甘心当马仔的“小舅子”,乌老自认为自己得罪不起。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就算有了玄武印,这五百人马的玄武堂估计存在不了三天,这是一个老江湖的直觉。
徐胖子不在,乌老发话,玄武堂的事算是定了,薛让也不看那些如丧考妣的打手,亲自站起来把乌老迎了过来,“乌老,不愧是大长老,你很有眼光,请!”
乌老在客厅的另一个主位坐了下来,满脸苦笑,“败军之将,还谈什么有没有眼光……”
这次的事情给老人家的打击不小,怕是轻易不会缓过来,薛让有些郁闷,“乌老,青龙堂和玄武堂明争暗斗几十年,败不败又有什么意思呢?……这么说吧,你别看这五百人马看起来不错,别人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薛让满脸真诚,不像是说假话,乌老一下子也来了兴趣,“那个人,他很厉害?”
“厉害?”薛让想起了林天楚在罗斯福老太太面前谈笑风生的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厉害还不能形容这种人,乌老,你知道伯爵吧?”
“伯爵?黑水公司那个?”见薛让点点头,乌老继续开口了,“传闻中伯爵是英伦岛的流亡贵族,身上的功夫十分神秘,黑水公司是世界第一雇佣兵公司,手下的人马数以万计。”
这样的人,至少洪门是比不了的,哪知道薛让却开口了,“人家今天晚上就是去玩儿伯爵的。”
“玩儿”,这个词用得很精妙,就像纨绔少爷遛鸟斗狗一样,不可一世的伯爵再那个人眼里不过是个好玩的玩意儿罢了,所谓的“今晚的大戏”就和遛鸟斗狗一样!
这就是强者的威风。
“嘶!”
没有意外,听到了无数倒吸凉气的声音,薛让笑了,“你们知道冈本雄信吧?”
“扶桑山口组的组长,又怎么了?”乌老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小心肝在那里扑通扑通地跳,好像随时会跳出来一样。
“人家杀了冈本雄信的儿子,现在他就站在皇家大酒店的门口,冈本雄信躲在酒店里动都不敢动!”
扶桑鬼子那是出了名的不见棺材不掉泪,冈本雄信这样的表现只说明一件事,“那个人”把小鬼子打怕了,以至于杀子之仇不敢报就当了缩头乌龟,这是哪里的猛人出世了啊!
乌老的笑容有些苦涩,“贤侄,他是谁?”
“他是谁?”薛让站了起来,“他叫林天楚。一个月前是华夏白火公司的老大,二十天前港岛的傅大小姐成了他的导游,半个月前他是拉斯维加斯警方发言人,一个星期前珍妮小姐开始和他交往,一天前徐胖子把玄武印给了他,今天他是罗斯福家族的孙女婿……现在嘛,他是皇家大酒店门口一酱油党,正在看鹰国四大家族勇斗伯爵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