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内的气氛变得愈发的压抑起来。
七位老人沉默了足足三分多钟,还是五哥朱荣国率先打破了这令人感到烦躁的气氛:“国内市场对磷肥的需求一直居高不下,但磷矿粉的供应链条却日趋紧张,南湖省那边的生产基地,再这样下去恐怕都找不到米来下锅了……”
顿了顿后,朱荣国才接着说道:“国内的几家大型磷矿,不是我们能够指望的……但上个月我刚联系上南非的一家大型磷矿,我派过去的人反馈回来一条很有意思的消息,那家磷矿矿主的妻子得了一种怪病,听起来很像是我们国内常说的中邪,但又不是一般的中邪……”
声音不紧不慢地将南非那边首选原料供应商的情况做了简要的说明后,朱荣国总结道:“如果我们有办法替他妻子解决这个怪病,或许就能说服他通过我们在南非的境外贸易公司为我们南湖的工厂提供充足的磷矿原料,从而解决生产原料短缺的燃眉之急……”
负责远邦集团化工产业这一块的朱荣国率先开了口,二哥朱荣强也赶紧说道:“我这边也正在与欧洲的一家生物公司就专利转让问题进行谈判,但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这项专利若是能顺利拿下,对于我们远邦制药这一块的冲刺效果将是非常明显的……”
于是,各自负责不同产业的另外几人也都纷纷抛出了自己那边亟待解决的问题,而且都很有针对性,那就是这些问题,不太可能通过正常的商业谈判得到解决,而且对方一般都有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难题……
除大哥朱荣康之外的六兄弟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罗列出了不下十五个与玄学方面有关的问题。
但热烈讨论之后,大哥朱荣康却自顾自的苦笑了起来,他说道:“六年前,我们掏大价钱请了西江龙虎山的一位三阶顶峰的高功道长出面助阵,结果只分到三次竞标的配额……不说京城的孟家、叶家这些顶级豪门了,据说连北河省王家,今年都请来了一位四阶的风水先生出面助阵……”
朱荣康这句话一出口,一下子又把几个兄弟给打的哑口无言了。
是啊……朱家今年若是拿不出足够分量的玄学界高人作为依仗的话,按照往年的传统,最后朱家能争取到的,竞标的机会只怕也不会高于三次!
也不知是从一开始就有这个规矩,还是后来补充的,反正现在龙梦泽交易会上,每个参与者参与竞争的次数,都是在竞争开始之前,就已经分配好的。
比如交易会上正式展出的宝贝,一共出现了六十件。
那相对的就会产生六十次竞标机会,而所谓的竞标配额,就是一个参与者能够正式参与竞争的次数,只能三次!也就是说,六十件宝贝,哪怕每次出手都有斩获,朱家也只能得到其中的三件而已!
像六年前那次,朱家分到的三次机会,参与了三次竞争,却都因为那位花钱请来撑场面的高功道长,根本没带去什么能被卖家瞧上眼的东西,导致了全部失败。
最后还是在非正式竞争的散户交易环节中,才用近一亿现金淘换了二十几件所谓的灵宝回家,但最后经鉴定,其中近一半还都是留之无用、丢之可惜的鸡肋……
龙梦泽交易会,不仅仅是商人流血的战场,同时还是一个相当考验眼力与见识的场合。
组织方只对正式竞争的宝物负责,而散户交易的环节所成交的东西,人家是不会负责的……
总之,在整个交易会期间,身边有没有玄学界高人跟着,很大程度上就决定了你是否能够在交易会上真正获益!
又是一阵相当长的沉默过后,三哥朱荣元开口讲道:“六年前的亏,我是不愿意再吃一次了……今年的大会提前到下个月三号召开,如果在二号之前还找不到真正肯用心帮忙的人,我看,今年我们朱家就没必要再去凑热闹了……”
三阶及以下的玄学界人士,是完全可以用钱搞定的,但你花钱请人来了,人家却不一定会真正用心的帮你。
就如六年前朱家请来的那个高功道长一样,人家压根儿懒得帮你,甚至在散户交易环节还有里外串通坑骗东家的嫌疑……
但没有证据,你还不能跟他急眼,否则麻烦跟着就来了。
至于四阶以上的高人……那就完全不是用钱就能搞定的层次了。
人家只需张张嘴,就有的是人上赶着给他送钱,哪里轮得到你去讨好人家?
说到底还是朱家根基尚浅,真正的玄学界高人,还没把朱家放在眼里过!
见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四哥朱荣兵才与大哥朱荣康对视了一眼,相互间交换了一下眼神后,朱荣兵才微微咳嗽了两声,开口说道:“昨晚弘易联系不上老七,就给我打了个电话,现在我把情况简单的说一下……”
南湖省罗店市正隆县工厂内发生的事情,从朱荣兵的口中被详细地说了出来。
很快,朱弘易连夜派人从南湖省送来的,那一份完全亲笔手写的报告,也被朱荣兵拿出来摆到了桌面上,并一一传阅。
静候了一会后,朱荣兵接着说道:“我跟大哥、三哥几乎一宿没睡,我们认为,这个年轻人或许就是我们朱家的一个机会……”
“这份报告上面写的内容,属实吗?”最后一个看到报告的朱荣涛似乎有些震惊,开口打断了朱荣兵的话,“会不会是天黑,看岔眼了?”
“你自己的儿子是什么脾性,你还不知道么?”朱荣兵忍不住白了朱荣涛一眼,说道:“弘易向来沉稳细心,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乱讲的。”
“可照他在这上面写的……那个年轻人岂不至少是四阶以上的道家高人?!”朱荣涛咕哝道:“如此年轻的四阶真修,按说早该名传天下了……怎么我从来没听过玄学界还有这么一号人?”
“我们猜测是哪个隐世宗门的弟子。”朱荣康说道:“也或许是哪位隐士的衣钵弟子……但他明显是玉清老道请来的帮手,而且后来弘易也回忆起来了,这个年轻人当时开的那辆车子,挂的就是南湖省金州市的牌照。”
“那叫人去查一查那辆车的牌照,不就能找到他了吗?”
“已经派人去查了,不过现在还太早,估计八九点钟的时候,就有结果出来了……”朱荣康正色道:“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当中得亲自过去一个,才能显出我们的诚意来,要不然年轻人心高气傲,万一闹起脾气来,可就不好解决了……”
“是该这样。”众兄弟齐齐点头。
“那让谁去呢?”朱荣康摊手道:“今天我还得去一趟中科院,已经跟陈院士约好时间了,不能不去……”
“我还要跟斯美特公司签合同……”
“我今天还有七个行程是推脱不掉的……”
“我也是,最近事情比较多,实在是抽不出来……”
“……”
七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二哥朱荣强苦笑了一声,起身说道:“好像就我一个事情不太多……那这一趟,我来走吧。”
“辛苦二哥了……”朱荣涛在一旁笑着说道:“要是方便的话,就替我去看看弘易,也算你这个当长辈难得关心一次晚辈,我好像快半年没见他了。”
朱荣强叹气道:“回到家一开门,看见个年纪比自己小、辈分却比自己高的小姑娘……要换做我是弘易的话,我就躲在南湖一辈子都不回家了!”
“……你……你怎么老针对我呢?!”朱荣涛急眼了。
“得得得……我不多说了,反正你也改不掉好色这毛病了,只是可怜了弘易这孩子,我没记错的话,弘易的老婆,比你的小情人年纪还大吧?”朱荣强嘿嘿说道:“别急眼啊……我又没编排你,讲得不都是实话么?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走……你们聊着啊……”
说完人就走了。
“你……”朱荣涛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