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茶喝完了,妙法又给他们续上水。
这时候,黄柳从外面走了进来。
王明江说:“妙法师父,你先说说这个徒弟的情况吧。”
黄柳快速的拿出一个笔记本准备记录。
妙法想了一会儿,说:“慧湄这孩子生长今年二十一岁,来寺院有三年了,她来的时候很瘦弱,身体羸弱不堪,非常绝望的表情,我看她可怜就收留了她,这孩子天职聪慧,领悟能力很强,我交给她的东西她很快就能学会,后来我就收了做关门弟子,这一晃也快四年了,每天我们的日子过的很平静,我想不通这孩子为什么要自寻短见。”
说完,妙法低下头,一副哀其不幸的样子。
王明江问:“她是因为什么做了尼姑的?”
妙法说:“看破了红尘,因为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被骗之后。再加上家门不幸,她觉得自己无路可走,就来到了我这里,当时我是觉得她只是暂时的不满现状,以后肯定还会回到现实之中,没想到她却很坚持当初的想法,一心吃斋念佛,过平淡的生活。”
王明江听了没有说话,他怀疑慧湄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他必须等待尸检报告的出来。
汉森平时对待可疑分子,总是板着脸,动不动就拍桌子,给嫌疑人心里的震慑,今天面对这个漂亮的尼姑,他一改往日的凶神恶煞的表现,很和蔼的看着她,很少说话。
王明江要等尸检报告出来,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妙真师父,您来这个寺院多少年了,以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想到出家呢?”
妙真说:“来寺院已经快二十年了,以前我是普通的农家妇女,没什么职业,要出家也是很小的梦想,我喜欢做尼姑,过平静的生活。”
王明江点点头,很是佩服的看着她,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的梦想是做尼姑。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王明江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把黄柳叫过来,贴在她耳边说:“你出去问一下法医,尸检结果出来了没有。”
黄柳听罢,身手进他裤子的口袋摸走了手机,点点头,走了出去。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默。
王明江的话完全没有一点审案用到的手段,都是家常的聊天,谈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甚至向妙法请教一些佛法的问题。
王明江谦虚地问:“妙真师父,请教一个问题,人为什么不能长生呢?”
妙法说:“人不能长生是犯了三种病,就是时病、年病、身病。时病是劳逸过度,冒寒涉暑,其结果是患。年病是恣情纵意,散失元阳,起结果是老,身病是精神涣散,结果就是死。人妖解脱患,老,死,就的修养,所有的修养功夫要贯注在年病上,使得身体不老,然后不死可求。”
王明江听罢直点头,“妙法师父果然不凡啊,很有道理。”
妙法低头说道:“只是说说罢了,我也有心脏病,身体已经涣散了,结果不言而喻。我的心还是不诚。”
这时候,黄柳在外面打电话完毕,走了进来,在王明江耳边说:“法医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慧湄怀孕三个月左右时间,肚子的孩子已经成形了。”
王明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看着妙法。
妙法脸上没有半点不一样,依然沉寂在自己的境界之中。
王明江不得不开口:“妙法师父,有一件事你知道不知道,慧湄已经怀孕了三个月了。”
妙法听罢没有一点惊讶的神色,叹了一口气:“作孽啊,我这段时间一直在闭关静修,没有发觉。”
汉森笑道:“你们师徒两个一个屋檐下生活,徒弟怀孕了,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妙法说:“贫尼确实不知,我们两个最近几年一直分开过。她住的屋子距离我的很远,是在后院,你们可以去实地看一下。如果她在后院有什么非分之举,我在前院是不会知道的。”
王明江问:“那后院修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非要在冬天修缮。”
妙法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墙很久就快要倒了,一直勉强维持,前几天风大,把墙给吹坏了,实在没办法,慧湄又在后院住,没有院墙不安全,我就找了山下的人帮忙修缮。”
妙法的回答没有半点纰漏,几句话把王明江的疑虑给打消了,如果慧湄和外面的男人有来往,那个男人从后院爬墙进来,住在前院的妙法是不可能知道的。慧湄毕竟年轻,也是有可能被外面的男人勾引。
“慧湄生前经常下山吗?”王明江问,她要是怀孕,肯定有个相好跳墙进来和她幽会吧。
“她很少下山去,我们一切都能自足,有时候下山卖点蜡烛,盐什么的都是我亲自去购买。”妙法说。
王明江陷入了沉默,妙法说的天衣无缝,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以至于他无从查起,这样一来,连那个让慧湄怀孕的男人也没有一点线索了。
“我们去慧湄的房间看看。”他说。
妙法站起来,走在前面带路。一脸的神情平淡。
即使是汉森这个老警察,也没有觉得有任何的疑点。
在妙法的带领下,他们走出了前院,前院通后院有一个月亮门,前院有大殿,主持的房间,后院则是厨房,锅炉房,清理卫生的工具挂在墙上。墙根的脚下对方这前段时间修缮还没来的收拾的泥土,工具什么的。
慧湄的房间位于厨房的隔壁。
厨房里生火做饭,和她房子的隔壁通着暖道,冬天很温暖,夏天的时候则可以用隔板挡住火道,烟从厨房的烟囱直接排出,设计的很科学。
推开慧湄的房间,屋子里很暖和,炕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几本讲解佛法的书籍摆在炕上的小桌上。
地下放着一个洗脸盆,脸盆上一块香皂,挂着一条毛巾,靠墙的地方有一个红色的木箱子。整个屋子的陈设简单到了极致。
炕上铺着床垫,可能是因为舒适一点,床单是灰色的,显得单调沉闷,王明江的手伸向叠的整齐的被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