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刚对王明江的意见自然不屑一顾。
“得得得,你懂什么呀!你不是请专家了吗?让你的专家过来看看。”德刚撇着嘴不高兴的样子。
“怎么,不高兴了?说你的画又不是说你这个人。”王明江看着德刚的样子倒是很高兴,一点儿也没有往心里去。
“说我的画和说我的人差不多,明江,该不会是你掏不起这个钱,故意说这幅画不好吧?”德刚抄起袖子说道。
“切,懂不懂啊!只有买主才挑毛病,那些不买的人才是捧你呢!就让你这个大头鬼往深渊里跳。我看你身边这样的人不少吧!”
“说的也是哦!”德刚咂摸着嘴,觉得王明江话还有些道理。
这时候,李教授说话了,他的面色比王明江显得自然祥和了许多:“您这幅画画风古朴,优雅,做工精致,很有古风古韵。”
德刚听的眉开眼笑:“瞧瞧,还是人家专家会说话。”
王明江微笑不答,一般专家要是这么说就麻烦了,先夸你是给你面子,不能一竿子撸到底,如果这么一直说下去也就好了,就怕专家说但是或者虽然这些转折话。
“虽然有这些优点,但也有也缺点,那就是太新了,不说别的,就您这幅画用的宣纸,这可是极好的宣纸,代号3980,这种宣纸专门为主席用的,一张就值好几百,民间流传出来的很少,单单是这宣纸就不是一般的货色。”
“听听,主席用的,知道什么是好宣纸吗?”德刚听的是眉飞色舞。
王明江不动声色的问:“公子,您这也太不动脑筋了吧?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您给我看的可是吴稻人的画,距今有三四百年历史了吧!您的意思是当年吴稻人是用3980主席特供宣纸画的?然后还有两位皇帝题跋在上面?”
“哎,对呀!这3980怎么会出现在古代的画上?”德刚恍惚了一下问道。
他看了一眼李教授,李教授含笑不语的望着他,单单是说宣纸,还没有说这幅画的不成功之处,对于一副赝品来说,这样证据已足够了,如果在说画如何不堪,德刚的面子往哪放啊!
“你,你是说我这幅画是赝品?”德刚听了头皮一阵发麻,没想到自己竟然被马求劲那个老东西骗了。也亏他拿出来要出手,如果继续搁在保险柜里,猴年马月才知道啊!他还一直当着宝贝供着呢!
“我靠,他妈的马求劲那老东西竟然敢骗老子。”德刚摸了摸脑袋,骂了一句。
王明江本是冲着真迹来的,这下真迹没看到,反而看到了一个赝品,不过,不管是真迹还是赝品,他已经得到了一个重要线索,那就是他们明家这件传家之宝有人已经开始拿它做文章了。
他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地沉住气,掏出一包香烟,递给德刚一支:“来来,公子,抽着烟,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兄弟以后就是朋友了,先消消气,以后有什么好东西我们在合作也不晚嘛!”
德刚见王明江没有奚落他,反而安慰起他来,觉得有点讶异,按理说这个时候王明江应该开怀大笑才是,这个人也太虚伪了,怎么就不嘲笑他呢,不过这到是让他很舒服。
两人坐下来,德刚闷头抽了几口眼,长叹了一口气。
“公子,是不是花了高价买来的?唉!我现在特别能理解你的心情,你说你肯定不懂画,卖给你画的那个人肯定是你信任的人,被信任的人欺骗比遇到骗子都让人难过。我就有深刻的体会,被骗子骗了说明自己水平不行,技不如人,被骗是应该的;但是被自己的人骗了,你说我们以后还会相信谁?还会和谁真心交往,这世道太他妈的阴险了。”
“唉!可不是嘛,明江,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老难受了。”德刚委屈地说。
“别难受了,人活在世上那个没有被骗过,不瞒你说,我也经常被骗,很多人听说我喜欢这些古董玩意儿,天天拿假货忽悠我,有时候我真正想拿起给我看的东西砸在他的头上。”王明江对德刚的理解表示同情。
“看来以后这人不是不能相信了。谁也不是他妈省油的灯,一个个的都是为利来的,刘寒你知道吧,我是多信任他啊!他出来以后没多久就把家底儿折腾光了,是我给了他五十万让他活的体面一点,也是我让他当上总经理过体面人的生活,没想到这小子也太不是东西了,进去就把我给撂了。”
“你还说雪山盛宴那件事吧!那你不能怪人家刘寒,是你不对,非要搞这么一出他才尽力配合的;再说了,进了局子里没有撂的人我还没见过,只有早撂和晚撂的事情,没有不撂的。”对于刘寒王明江倒是给他说了句公正话,这小子坚持了很久才撂的。
“还有这个马求劲,他妈的我是多么信任他,他北上开拳馆,是我一手支持他,要不然就他一个外来户也能开的了拳馆?没想到这个老东西真是抠门,处处和我抠算这抠算那,我用他几个人还给我算什么全职保镖,那些没有用的徒弟,关键时刻一个都不管事,没有一个身手好的,都是一些花拳绣腿,骗骗门外汉的人,我看马求劲根本就没有把真传授出去。”
王明江道:“说不定马求劲也没什么真传。”
德刚听了大为赞同,“明江,你分析的有道理,我看马求劲那个混蛋也就是一个欺世盗名之徒,不像是有真才实学的料。不瞒你说,我这幅画就是从他手里买的,你说我是多信任他,他还给我编故事,说这幅画是如何的真。”
“编的是什么故事?我也很有兴趣听听。”
他这么一说,德刚想起那个故事,忽然有些愣住了,不知道该不该和王明江讲,毕竟这个故事太过血腥。再说,王明江还是他的死对头,虽然眼下两人还有那么一点谈资,但死对头毕竟是死对头。
“这个嘛!呵呵,他编的故事我也想不起来了,都是他娘的动人的故事,说这个宝贝多么值钱,多么来路正。你看,我现在一激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德刚打起了哈哈。
王明江叹了一口气:“看来你是不想我和说了。”
“我真忘了。再说一个故事对你有什么作用吗?”
“既然公子不想说,我也不能勉强,那就打扰了先走一步。”他也不勉强,德刚不愿意说,他在继续问下去就是掉面儿。
“好,那不送了。”德刚和王明江聊了一会儿心里压力大减,站起来送客。
看着王明江和李教授走了出去,他拿起电话给马求劲打过去。
“我草你妈,老王八犊子。”一上来,德刚破口大骂起来,骂的马求劲一点缓解机会都没有。
直到德刚骂够了,马求劲才弱弱地问:“不是,公子,您这是何方来的火气啊?您去监狱这段时间,老朽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一直没有去见您。”
“滚你妈,赶紧的跑步过来见我,跪在老子面前好好忏悔忏悔,顺带把我那二百万拿回来,这件事老子就既往不咎。”
“不是,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二百万?”
“草,你不懂是吧!您那副画老子请专家鉴定过了,你他妈用798的宣纸画了一幅四百年前的画来蒙老子是吗?你以为老子那二百万好蒙的吗?”
“这,这怎么可能呢!”
“滚你麻的,赶紧的,我限你三十分钟赶到。”
“公子,我不在绛州啊!我在外地,你就是让我坐火箭我也飞不回去啊!”马求劲那边无奈地道。
“什么?你在外地?你跑外地干什么去了,赶紧麻溜的回来,你不能过来,让你那些徒弟过来,老子要的是钱,你回不回来无所谓。”
“德刚公子,我承认那是一副赝品。我最近手头紧,您就当我借你的不成吗?等以后我那天去绛州还给你不就成了。”马求劲露出了本来面目开始耍赖了。
“想玩我是不是?我德刚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玩过呢!”
“得了吧,您长这么大尽被人玩了。”马求劲阴笑起来,电话里听着格外渗人。
“你这个老流氓,看我怎么收拾你,在我绛州地界上,没有我那有你的立足之地。”德刚气的又骂起来。
“得了,别吹牛了,就您这水平在绛州狗屁不是,三天两头进局子,被一个小警察干的屁滚尿流,老子早就看透你了。”
“*,你怎么和我说话?就不怕我派人颠覆了你的拳馆吗?”
“呵呵!公子,你刚从监狱里出来也许不太了解情况,绛州那边的拳馆我已经不开了,房子都退了,人也散了,现在我正躺在暹罗岛的一个美丽的海滩和你通话,我们可是国际长途啊,听你说了这么多浪费了我不少钱呢!”
“什么,你他妈跑了?”德刚听的大为惊讶,不觉一阵眩晕。他放出了至少一千万高利贷,委托马求劲的拳馆代为收钱,难道这些钱已经被那个糟老头收上来卷跑了?
“哈哈,怎么不说话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在想你放出的高利贷收回来了没有?我可以负责任的说已经收回来了,钱我已经拿走了,不多,大概一千多万吧!虽然不多,但是这边消费低,够我买一栋别墅,一辆豪车,此刻我不但享受着阳光、海滩、身边还有两个美女,这骗来的生活就是爽啊!”
“我草你妈,马求劲,老子对你的信任就当是喂了狗。可是你也别忘记了你有命案在身,那副画的来历你可是亲口和我说过,你曾经杀了人的。”德刚近乎绞尽脑汁想威胁他。
“那副画虽然是假的,但那个故事是真的,我确实杀了人,有命案在身,但这又能如何呢?老子现在是在南亚某国,我说的暹罗也是一个化名罢了,即使有人要缉拿我也得能找到我才是吧?更不要说那是一桩陈年旧案,已经快三十年的案子了,就是抓到我也不会死刑了,明白了吗?哈哈哈。”
“我草你妈!”
“德刚公子,国际长途很贵的,我就不和你通话了,以后你也别给我打这个电话了,因为我要把这部电话扔到海里,免得你们找到我,你可以去查我在什么位置,但是这是暂时的,老子把这两位姑娘完了以后还要换一个地方玩玩呢,你就是天罗地网也能奈我何?”
说罢,啪的挂了电话。
豪华的办公室里,德刚听到嘟嘟的忙音是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