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空!”
他这么拽,宁一凡当然也不能怂,一脸淡然地回应。
“恐怕由不得你。”
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冷冷一笑。抬手一挥,身边的三个人立即长身而出,两个猱身扑向宁一凡,另一个纵步冲向车内的顾倾城。
向宁一凡扑来的这两个人,年约三十许,一个叫杨坤,一个叫周离,他二人分从宁一凡左右两边包围而来,犹若雄鹰扑兔般分别抓向宁一凡的左右双肩。
攻击目标虽然只是一个点,但他二人的指风手影却已经笼罩住宁一凡左右两边的闪避空档,身后就是他开来的宾利慕尚,宁一凡可以说无处可避。
既然无处可避。宁一凡索性不避,双手握拳。迎着这两爪轰出去。
拳爪的相接,内劲的对击,引发空气激荡,啵的一声震鸣,杨坤周离只感手臂一震,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狂涌而来,赶忙后退数步,消去反震之势。
宁一凡则借势向后腾身一翻,掠过车顶,一脚由上而下斜踢冲向顾倾城的乌坎的额头。
乌坎伸出的手眼看就要碰到车门,陡然警觉头上有影子一晃。一股劲风当头涌来,连忙定住前冲之势,撤手一掌上击,迎上宁一凡这一脚。
啪的一声空气呜鸣中,乌坎踉跄后撤四步,宁一凡凌空一个后翻,消去反震之势,轻轻落回地面上,昂首对那个为首的中年男人道:“江湖事江湖了,不要对无辜的非江湖中人妄动武力。江湖规矩,胜负定主从,你们若是赢了。我跟你们走,你们若是输了,就乖乖给我让开,如何?”
“可以。”中年男人点点头,指着车内的顾倾城,“不过她要留下来,如果你输了,她也要一起跟我们走。”
“好。”宁一凡从容颔首,其实心里已经一片凝重。
交手一招,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三个三十余岁的青年都是卡在半步先天瓶颈上的武者,说强不强。说弱也不弱。而那个为首的中年,既然驱使这三个人,想来应该是他们的前辈,修为肯定也在陈奇之上,则至少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先天初期高手。不论对方是联手齐上还是车轮大战,他都没有多少胜算。
他倒是希望顾倾城能够开车先走,这样的话,他纵然不敌,也可以在孤身一人的情况下,设法全身而退。
但又不能开口提醒顾倾城,顾倾城估计也狠不下这个心丢下他不管,所以这种假设似乎并没有成为事实的可能性了。
车内,顾倾城的双手不知不觉已经握成拳头,她知道这四个人的实力肯定不弱,尤其是那个为首的中年男人,或许更在之前那个陈奇之上,暗暗为宁一凡捏了一把汗。
但她并没有失去冷静贸然出去,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纵然出去也帮不上什么帮,只会让宁一凡徒然分心。
宁一凡先发制人,脚踏流星,身如鬼魅般闪出,一掌快若电闪只留残影拍向乌坎的面门。
这一掌,宁一凡抬手时两人还相距两米左右的距离,但当手掌举平拍出的时候,却已经卷着掌风来到乌坎的面前,乌坎要挡要接都已经来不及,唯有蹬蹬蹬飞速后退,一退就退了七八步,然后将头一歪,让这一掌从耳边掠过。
宁一凡翻掌划弧一挥,拍向乌坎脑侧,同时提腿一扫,扫向乌坎侧腰。乌坎向后一仰,闪开宁一凡挥向他脑侧的一掌,同时双掌齐出挡在腰间,挡下宁一凡扫来的一脚,感到双手一震之后立即向前一推。
宁一凡借势单脚贴地滑开,堪堪避开杨坤和周离凌空踩落的两脚。这两脚踩空,踏在路面上,坚实的路面立即出现两块两尺方圆的破裂,裂纹细密如同蜘蛛网。
不等宁一凡调整好身体平衡,三个人同时如同上膛炮弹般激射而出,向宁一凡夹攻而去。
宁一凡以寡敌众,而且还有强敌在旁窥伺,当然不能一下子把自己全部的底牌都亮出来,肯定要留点后手用来对付那个真正的强敌。
为了麻痹对手,他没有跟这三人硬碰硬决胜负,而是选择以诡异的身法和迅疾的速度先避其锋,然后伺机还手,而且每一次出手还击都留有余力,只显露出跟这三个人半斤八两的实力。
一时间,四个人影在空旷的路面上翻腾飞纵,混成一团,迅速移形换影,让人目不暇接,以顾倾城的目力,根本分不清这四团影子到底那一团是宁一凡,哪一团又是乌坎周离等三人。
那个中年男人却是看了个真真切切,这个名叫宁一凡的年轻人,功力虽然跟他这三个师侄不相伯仲,但轻功身法却委实了得,速度简直快得不可思议,竟然一次又一次以不可思议的方式从杨坤三人的联手围攻中闪避开来,一次又一次地从死局中逃出生天,以一敌三,也愣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即使他已经功至天罡,也不敢说能在速度上稳稳压制住他。这人能干掉初迈先天的陈奇,果然有其过人之处。
忽地,他森冷的双眼微微一眯,两道精光一闪,一丝杀气从眼中透出。
却见宁一凡将自己的身体不可思议地随意扭折,闪开了杨坤、周离、乌坎三人的又一轮围攻之后,双掌齐齐推出,印在周离的胸口之上,打得周离口喷鲜血,身如败革倒飞出了一丈开外。
如此一来,本来保持平衡的胜负天平,自然也就向宁一凡那边倾斜了。
他当即微微屈膝一纵,身子高高跳起,向那边战圈飞去。
宁一凡双掌将周离拍飞出去,不作任何停滞,立即回身双掌齐出,迎上杨坤和乌坎原本拍向他后背肩胛骨的两掌。
四掌相交,空气爆破,轰然震鸣,劲力向四面倾泻开来,三个人在反震之力中纷纷后退,宁一凡蹬蹬退了四步,脚下还没有站稳,头上已经有一股强大的劲力挟着飓风轰然压下,他不及多想,当即朝头上轰出一掌。纵女宏扛。
这一掌,和那个中年男人高高踩落的一脚对了个正着,宁一凡只觉一股压倒性的劲力覆压而下,膝盖不由自主一弯,几乎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他弯着膝盖强撑着没有跪下,顺着下压之势向下一躺,脚跟在地面上一蹬,斜着身子如同离弦之箭射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中年男人那一脚,飞出一丈开外才凌空挺直腰身,双脚轻盈回到地面上。
中年男人那一脚踩在路面上,“嘭”的一声巨响,一道道裂纹从他的脚下向着四面八方延伸,踩出了一个直径逾两米的圆形下陷,寸寸龟裂。
宁一凡和他硬扛了一击,整条手臂都麻痹了,险些抬不起来,胸中气血剧烈地翻滚,几乎忍不住张口吐出血来。
仅仅一招,双方在功力上的差距就已经显露无遗。
“龟息入神诀”在体内飞速运转,压下胸中翻滚的气血,宁一凡故作轻松道:“我们这边的胜负都还没有分出来,你就急着出手偷袭,未免有失身份和风度吧。”
中年男人若无其事地摊摊手,淡然笑道:“我看你们打得这么起劲,一时技痒,也想向你讨教两招,刚好我们这边已经被你伤了一个人了,由我顶上,刚刚好不是吗?”
“卑鄙!”车内的顾倾城虽然听不清楚他们的谈话内容,但他们围攻,偷袭,车轮战的所作所为却是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愤怒的同时,对宁一凡的担心又增加了几分。
宁一凡无奈地望天叹气道:“你要收拾我,一个人就足够了,何必再多此一举跟别人联手?”
中年男人不为所动,轻笑摇头:“陈奇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后来他死了,狮子搏兔仍需全力以赴,何况你还是一个轻功了得身手不凡的高手?我这人比较谨慎,哪怕有九成的胜算,我也不愿意冒那一成的险。所以,我活到了现在,顺利成了内务长老,陈奇刚刚突破先天,还没来得及升为内务长老,就死了。”
宁一凡心中暗暗叫苦,一个先天秘境的高手收拾一个半步先天的对手,仍然要跟人联手,这个家伙是不是谨慎过头了?这样一来,他哪里还能有可乘之机?
“原来是武陵派的内务长老大驾光临,怪不得一出手就不同凡响,敢问这位长老怎么称呼?”宁一凡不动声色地找话拖延时间,暗暗运转龟息入神诀,争取在对方再次动手之前,把胸中翻滚的气血完全压下,免得本来就逊色于对方的实力更要打上折扣,雪上加霜。
“客套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我叫秦中林,为陈奇被杀一事而来,你乖乖跟我们走,可免一场恶战,否则不要怪我们以多欺少,恃强凌弱。”中年男人哼哼两声,语带威胁道。
“你不先问问我为什么会跟陈奇发生冲突?”
“我让你跟我们走,不就是为了了解事情的经过吗?”
“是吗?可是我看你们不像是来了解经过的,反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我担心跟你们走,羊入虎口任人宰割。”宁一凡嗤了一声道。
“走不走可由不得你。”秦中林五指如钩扣向宁一凡的咽喉,内劲外放化生出一个庞大的虎口,向宁一凡吞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