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暴雨前夕】

轰!咻咻咻!

数之不清的弩箭与炮弹,向城下的军队轰去,炮弹爆裂之声以及箭支洞穿的声音不绝于耳,城外的地面剧烈的颤抖,大火燃烧起来,霎时间尸横遍野。

一百余万军队,正常配置至少有数万的弓弩手,在神武国的军队中,弓弩手的数量更多,赵乐颖聚集了半天,至少也有百万支箭,几乎靠近城门的所有人都被一击斩杀,土壤殷红。

“出城迎战!”赵乐宏大喝一声,下达了攻击的命令,赵乐颖先前的手段,不仅震慑了攻击军队,更是让城内的军队群情激奋。

“杀呀!”第一**击,几乎将所有的将领杀光,只剩下一部分后续部队,没有涌入攻击范围之内,侥幸逃脱,但是此时也惊慌失措,纷纷向远处四散而逃。

追杀的军队顿时踊跃无比,人流涌出,十八都尉也带人追了上去,完全包围,没有一兵一卒逃脱。

“印阳!”

“相公!”

印阳正置心于观察城外的战况,两道人影来到了他的旁边,正是雪姬与唐瑶。

“你们怎么来了?”印阳心中有些愧疚,不敢面对两人。

“我们是要告诉你,我们爱你,如果你一直不理我们,那么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不幸,我们就到地府去缠着你,珍惜我们最后的时光,好吗?”

这种话也只有唐瑶能够说出口,印阳看向他们,两副娇容都有泪痕。

“印阳,我知道你恨我,呵……”唐瑶说着,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可是泪水却更盛了。“以前的我不懂事,不明白你的好,以为你对我好都是理所应当的,可是现在我知道你付出了多少,我都明白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

“你们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们!”印阳打断了唐瑶,他平素最讨厌这种情景,他无法冷静的面对。

“相公,你说过,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你不是食言而肥之人,你一定会做到的,对不对!”雪姬抓住了印阳的手,泪雨雨下。

印阳向否认,可是看着雪姬与唐瑶的神色,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沉默了片刻,印阳才再次开口:“离开吧,到南诏国去,如果我能够活下来,我会去找你们,你不是一直希望能够在南诏国生活的吗?”

“不,我们要和你在一起!”雪姬很是倔强,话语间说的却不是一人,明显是打算与唐瑶共患难。

印阳蹙眉不语,雪姬又看向了一旁的王霸聃,哀求道:“大哥,你们帮我劝劝他!”

绞杀残孽的将领是由程玉琛以及十八都尉带队,其他人都在附近。

“印阳,我知道你和我们不同,但是有一句话我还是应该说一下,世事难料,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珍惜眼前人……”

王霸聃说出一番话,很简洁,道理也很浅薄,但是却很真诚。如果说道理,印阳能够说出更加具有说服力的话语,但是印阳却被说动了,沉默了片刻,突然心中一动,转头向城外看去,只见夜色中明亮的火光形成了一片汪洋,正向开封府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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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战准备,雪姬,着甲!”

印阳低喝了一声,知道是宣妙到来,神色凝重了起来:决战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好!”雪姬听见了印阳的话,先是一愣,随后惊喜的大叫了起来,转身就向城下跑去。

“你还不去?”印阳回头看了唐瑶一眼。“跟我在一起,没有铠甲的话,很危险的!”

“唉!”唐瑶也破涕为笑,跑下城楼去了。

“大概有多少人?”印阳只能看见一片汪洋,所以征询王霸聃的意见,毕敬他是久经战阵的老将。

“如果宣妙没有故布疑阵的话,至少有三百万人,而我们的只剩下九十万兵马……”所有人的神色都不好,王霸聃也紧皱着眉头。

火光越来越近,夜空都被照耀的一片明朗,恍如白昼,很快便占据了汴州城外数里方圆的地面。

一队人马骑马来到了城下,此时雪姬与唐瑶各自着了一套白色的战甲,明显都是雪姬的铠甲,唐瑶穿着不是很合身。

“很漂亮!”雪姬与唐瑶不仅美丽,身材也十分美妙,穿上战甲更是将之完美的展现出来,两女一左一右站到了印阳身边,笑容如花绽放,丝毫没有在意城下的军队。

印阳的笑容一闪即逝,目光变得锐利无比,城头下出现了一队人马,都是印阳熟悉的面孔。

宣妙、杜堰、黑铁、杜贺……

“印阳,大势已定了,退出开封府,找个地方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吧,没有必要死在这里!”宣妙没有费力,可是微弱的声音却传遍了城墙内外。

“呵呵,生活,宣妙啊宣妙,事已至此,也就没有必要隐瞒了吧,你汲取了龙脉灵华,这个世界必然会毁灭,我们还有活路吗?”印阳似笑非笑。“我很讶异他们怎么会选择帮助你?”

印阳说的自然是杜堰他们,他认为杜堰他们一直都被宣妙蛊惑,否则应该不会如此忠心的相助。

“宣先生成神之后会从新创造一个新的世界,而且让我们统治,永生永世!”回答的是杜堰,他手持黄金戟,傲气非常。

“他答应让你们长生不死?”印阳心中明了,长生不老的诱惑力,确实很大。

“投降吧,印阳,你没有任何获胜的把握!”黑铁的似乎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将黑铁长枪背到了身后。

“呵呵,不战而屈人之兵吗?不好意思,我不会不战而降,来吧!”

印阳绝不可能投降的,自知决战不可避免,反而放开了,打算长痛不如短痛。

“呵呵,全军扎营,明日攻城!”

宣妙引马而归,杜堰看了看印阳也转身回去,最后离开的竟是黑铁,他冷冷的吐出一句:“印阳,第五施琅与花风已经死了,花风死在西蜀!”

“什么?”印阳楞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向黑铁,黑铁却转身离去了,剩下印阳有些失落。

“相公!”雪姬发现了印阳的异状,雪姬紧紧抓住了印阳的手臂。“两位将军会名垂青史的!”

“我知道,只是有点奇怪黑铁为什么会突然提起!”

“可能他是为了打击你!”赵乐宏等人都知道了印阳将花风与第五施琅派出去的缘故,所以有此判断。

“他为什么只说了花风的死亡地点?是提示?他要提示什么?”印阳看了看黑铁远去的背影,眼神闪烁了一下。

“宣妙明天一早攻城,哼哼,兵强马壮的,还要借助早晨的阳光,我要逼他用阴阳两极功!”印阳嘀咕了一声。“所有人下城休息,留些巡夜的人手即可,宣妙会养精蓄锐,而且必定会堂堂正正的决战,他才不在乎会死伤多少人。”

所有人都选择了相信印阳,很快就离开了城墙,简单的吃了饭,就纷纷睡去,养精蓄锐,等待明天的决战。

印阳将十八都尉找来,避开了所有人。

“军师,深夜诏我们来此,是否有什么特殊的任务要我们去做?偷袭攻城辎重还是粮草?”尹浩跃跃欲试,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但是十八都尉却看得很开,能够在临死之前做一番大事,自然最好。

“不!”印阳摇了摇头,低声道:“开封府无论如何也守不住了,我们必须做好其他的准备,你们的速度快,不要带任何人,就你们兄弟十八人,即可前往……”

印阳似乎害怕有宣妙的探子,或者宣妙以阴阳两极盘窥视,贴在了尹浩的耳旁,将自己的计划详细的告诉了尹浩,悄悄的送十八都尉出了城,印阳才回到了住处,见雪姬两人候在门前,微微一笑,走上前去。

“怎么还不睡,养足了精神,明天才有力气打仗啊!”

“我们想和你多相处一会……”

“呵呵!”印阳分别在两人的额头亲吻了一下,笑道:“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我有些事情要想,你们就先去休息吧!”

“那……你要保证,明天不会有事!”雪姬轻轻捏起印阳的双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眨也不眨。

“我保证,一定,不会有事!”印阳郑重其事,他心中没有信心,但是他却只能这么说。

“那好吧,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并肩作战!”三人轻吻,雪姬与唐瑶各自离去,三步一回首,恍若生死诀别一般。

待两人走远,印阳才叹了一口气,收起了笑容。仰头看了看天色,星辰密布,月光明媚,明天自然又是一个好天气。

印阳走回了房间,一夜无法入睡,半夜时分便又起床来到城墙上,发现敌军的军营一片明亮,似乎没有刻意隐瞒任何事情,宣妙十分自信,印阳巡防,守城的士兵很是紧张。

印阳随意的笑着,一段城墙一段城墙的巡视,为士兵们整理着装,或是说几句鼓励的话语,点上快要熄灭的火盆,可谓是无微不至,许多士兵很是感动。

一夜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宣妙的军营里也出现了动静,赵乐宏他们也都起来,两边几乎是同时开灶,饭香传出数里之遥,所有人都似乎很能吃,赵乐宏吩咐火头军加大了伙食分量,让大家吃饱喝足!

“决战要开始了!”

东边的天空出现了第一道曙光,有些刺目,宣妙已经整备了军队,印阳的神色反而一松。“终于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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