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说了那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李时一下子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然后再继续问他,他只是又嘱咐了几句一定小心,注意安全之类的话,然后就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李时有一种迷茫了的感觉。
感觉这事对自己的自信心打击很大。或者说,刚刚发现自己居然是井底之蛙。
从刘云的回答里面,至少能够确定,梁广会说的没错,师父就是一个被逐出师门的人,那么梁广会的师父跟自己的师父是什么关系?应该不是师徒关系,就是师兄弟关系,反正曾经是拜在同一师门之下。从梁广会优越的口气里,梁广会的师父现在代表正统,而被逐出师门的洪断被称为半吊子货。
半吊子,说明什么?说明师父没有学全。
李时猜想,假设那个自称梁广会师父的人治好了梁广会,那么这人肯定既精通易学,又精通医术。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就比师父多会一种技艺,那就是医术,那么师父被人称为半吊子倒也不冤。
而且还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的师父洪断跟梁广会的师父是仇敌。
这一点不管从梁广会对师父充满恶意的描绘中,还是刘云刚才的话里面,都能够得到证明。
这就说明,那个梁广会的师父是个相当邪恶的人。
自古正邪不两立,如果师父洪断是坏人,那么他的敌人就是好人,反之,如果师父是好人,那么他的敌人就是坏人。
李时没有发现师父有邪恶的地方,反而是从他拼着逆天改命可能遭受天谴的危险,去救小绿等人,发现师父是个相当好的人。如果是一个坏人,他是不会有这样的慈悲心肠的。
师兄刘云让自己一定要小心,那肯定是要小心。不过怎么个小心,这个李时还真没想好,不管怎么说,那两个罐子一定要取出来,是必须在八天之内给梁广会送回去的,要不然他真的去挖自己父母的墓地,那可是自己最害怕的事!
……
当天晚上,李时设宴给夏芙蓉接风,请了自己公司的高层,张超、候老四、黄保、庄嘉浩、芹芹等人,另外,还有梵露和毛雪。
李时亲自开车去接梵露到酒店,在车上把自己打赌赢来事务所的事说了一遍,现在夏芙蓉来了,希望梵露能多照顾她一些。
其实李时开诚布公把事情讲明白,是为了防止梵露多想,自己跟夏芙蓉算是惺惺相惜,她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能力非凡,而自己也佩服夏芙蓉的工作能力相当扎实,两个人的关系仅此而已。
梵露冰雪聪明,焉能看不出李时的小把戏,不过李时能这样做,梵露还是比较满意的。
酒桌之上,梵露对夏芙蓉相当热情,满口叫着“夏姐”,不停地劝酒、布菜,俨然以女主人的身份殷勤招待客人。
把个张超总经理看得目瞪口呆,他真的就不明白了,到底是大小姐脑子缺根弦看不出危机所在,还是大小姐真的就是大小姐,有着无比开阔的胸怀?
晚宴结束,梵露生拉硬拽地把夏芙蓉带到了自己家,让夏芙蓉跟自己一起住,反正这几天没什么事,承诺从明天开始带着夏芙蓉游览广南的名胜古迹,不管接下来要干什么,先玩几天再说。
李时心里暗笑,说一千道一万,梵露还是对自己有点不放心!如果自己晚上带夏芙蓉回自己家暂住,大概梵露就要失眠了。
……
第二天一早,李时就驱车回了老家,准备先把那俩罐子弄出来,省得夜长梦多,要是后山那个地方搞个工程啥的,把俩罐子打碎了,那可就抓瞎了。
那俩罐子让自己给扔到后山那个废弃的机井里面了,李时记得机井很深,自己又填得很实,想靠人工挖出来也不容易。所以到了镇上,李时先雇了一辆挖掘机,然后带着挖掘机去后山。
挖掘机用平板车拉着,走得慢,李时的车快,跟司机说清楚路径,然后自己先去后山查看地形。
到了后山,李时不禁大吃一惊,心说怎么会这么巧,真的让自己不幸言中了,因为后山那一片很明显被挖掘机挖掘过。
仔细看挖掘的痕迹,却又不像是在搞什么工程,因为挖掘得很没章法,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感觉,把这一片挖得相当杂乱。
李时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又找到那个废弃机井,还好还好,虽然上面也被挖过,好在没挖到井底,往底下透视,那俩罐子还完好无损的被埋在里面。
可是,这是谁把这里挖成这样的呢?难道是梁广会?
他的师父能神到如此地步,能知道自己把罐子扔到后山来了,他雇挖掘机想挖掘出来?
可又一想不大可能啊,既然挖到这种程度了,为什么又不挖了?
李时给李强打电话,询问后山是怎么回事。
“哦,是小时!”李强一听李时回来了,十分兴奋,嚷嚷着要安排酒宴,又听李时问后山的情况,李强叫道,“谁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我猜你应该知道吧?就是你那朋友老梁,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带着好几个人,雇了挖掘机,让一个穿唐装的老头给指挥着挖后山。”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李时笑道,“我要是知道的话就不用打电话问你了,为什么后来又不挖了呢?”
“这是咱们村的地方,不能谁想挖挖就来挖一通吧!”李强嚷道,“老书记带人去阻止他,问他为什么挖后山,要干什么?那个老梁以前看着挺老实,突然之间变得相当猖狂,指着老书记的鼻子让他带着村里人快滚,别妨碍他,要不然的话把咱们村的人全给灭了——你说猖狂不猖狂!”
“是够猖狂的!”李时冷冷地说,“后来呢?”
“按照我的想法,这是在咱们的一亩三分地上,咱们还能说了不算了,直接叫人把他拿下,挖掘机推到沟里算了!老书记太教条,非得要报警,警察来了不让他们挖了,他们确实是狂,就是不听,那穿唐装的对挖掘机司机说,你挖你的,那些人我来对付。”
“怎么,那穿唐装的很厉害吗?”李时忍不住问道。
“穿唐装的倒是没动手,就是他带来的几个人,一个个长得歪瓜裂枣的,但是鼻孔朝天,连警察都不放在眼里。镇上派出所来了四个人,一看他们不听,想下去强制挖掘机停下,想不到还没靠近挖掘机,就像被放了火箭一样,从下面的土坑里嗖嗖地飞出来了。”
李时问道:“就是那几个歪瓜裂枣动的手?”
“我们在上边没看到他们动啊,四个警察就飞出来了。”李强说道,“老书记一看他们连警察都打,那就没什么说的了,我们村里早就聚过来上百口子人,老书记一声令下,让大家去把他们拿下,可是刚跑下去几十个,马上就像坐了火箭一样飞出来,其中几个摔在石头上,还有摔断腿的。”
“坐了火箭,这么厉害?”李时沉思着,就像自语似的说。
“谁说不是呢!老书记一看这种情况,感觉很邪气,不让大家下去了。想不到下边那几个歪瓜裂枣的还来了火气,对那个穿唐装的说,这个村里的人可恶,全给灭了吧?穿唐装的还点头,可是没等他们动手,那个沈小姐,扶贫的那个女博士,她站出来大叫住手。”
“沈嘉瑶!”李时叫道,“她怎么敢站出来,太危险了!”
“就是,老书记在后边拉她,她却一点都不怕,大声说要打电话叫人。想不到那个穿唐装的居然好像认识沈小姐,端详了一阵问她是不是姓沈,然后就用手指着她说,你你你,你怎么到这种地方来?”
“他跟沈嘉瑶认识?”李时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么说沈嘉瑶知道那个穿唐装老头是谁了?”
“不知道。”李强道,“老家伙认识沈小姐,但是沈小姐不认识他。反正不管怎么样,那一伙人好像挺害怕沈小姐的,不敢跟沈小姐硬顶,居然灰溜溜地走了。”
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李时跟梁广会从见到第一面开始,一直到现在,李时回头想想其实是自己输了。而且越来越发现对方实力很强大,自己好像完全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而且从梁广会的口气了,只要自己乖乖把罐子送过去,可以给个全尸,如果没有相当强大的实力,他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口气的。
正在犯愁敌情不明呢,现在一听对方对沈嘉瑶打怵,这就让李时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看到了一丝希望。
正在这时,挖掘机司机气急败坏地打来电话:“你快来吧,你们村的人把车拦住,要把挖掘机给推到沟里呢!”
李时赶紧给李强打电话,让他先过去解救挖掘机。这肯定是村民以为还是上次那一伙人,贼心不死又要来挖后山,这也是被上次那事个刺激出病来了。
乡亲们一听是李时叫的挖掘机,这才熄了怒火,散了。
李时让挖掘机先在村头等着,不要急着过去挖,自己要去村委找老书记李子胜,跟他说一声,不过就是挖那个废弃的机井,不会挖开很大的地方的。
另外还要附带找沈嘉瑶,跟她打听一下那个穿唐装的老头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