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将山峰团团围住,这是从幽州城,落叶城,赤沙城,北镇城,铁河城五座城池调来的官兵,五家势力合一,总兵力超过三万。
以三万官兵围杀一人,这在帝国历史上怕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大军在山下扎营,围山的大军层层推进,逐步缩小着封锁圈。
“报!”一小校跑入大帐:“华将军的尸体被发现,所率领的小队全员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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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华子生也死了,他手下可是有十一人,全部被杀了么?”指挥这支大军的幽州齐德龙发出一声惊呼。
“全部牺牲,都是喉咙中剑,每个人都是一剑杀死的。”
呼……
大帐内各城的大将发出一声轻呼,大军围山已经超过三日,不断派出小队去寻找程大雷的踪影。知道程大雷了得,所以派出去的也都是好手。
可就算这样,也是不断有伤亡消息传来。
幽州雷贞死了,落叶城钟乐民死了,赤沙韩豹,北镇东方虻,铁河孙连山……这些人可都是各城的强者,说实话,能在戎族的铁骑下撑着没死,实力就绝不简单。如果能撑过一阵,日后都是要加官进爵的,可没想到,戎族没能杀死他们,却死在程大雷剑下。
“此贼竟然如此了得!”齐德龙轻嘶一声。
“能一举歼灭戎族十万铁骑,实力自然不会弱。”
“但他现在只有一个人,一个人!”齐德龙咆哮,他的弟弟死在程大雷剑下,此刻心情并不好受,只想着抓到程大雷,替弟弟报仇。
“不可再派人进去了,这样做只是让手下送死而已。我们还是继续围山,直到将贼人逼出来为之,到时候万箭齐发,除非他能肋生双翅,否则必死无疑。”
“据说此人还真有些妖术,不仅懂掌心雷,还能呼风唤雨。”
“这些话骗骗愚夫愚妇还行,我们领军打仗,还能被这些唬弄了。”
人力有时而穷。
在围山七日后,程大雷被逼了出来。
时间是黄昏,地点是荒山的顶部,一座凸起的山石,其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铛,铛,铛!
兵器碰撞的声音,斧头和长枪碰撞,程大雷已经力疲,斧头略显颓势。
“狗贼,受死吧。”
骑在马上,长枪狠狠扎来,空气中响起破风声。
程大雷歪在地上,突然跃起,腰间剑出鞘,空中闪过剑光。
“又杀一人!”
围着他的官兵心中一惊,大家已经成功将程大雷逼到绝路。可大概是击败程大雷后,就能达到某种成就,暂时无人放箭,军中大将一一上前挑战,最后却逃不过程大雷剑下一死。
此刻程大雷以斧撑地,右手握剑,血一滴滴顺着剑滴落地面,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落在他身上。
“程大雷,你已经走投无路,莫要徒劳反抗,自己了结,我留你条全尸。”齐德强。
从程大雷的角度看过去,只见身穿盔甲的士兵整齐排列,密密麻麻如同鱼鳞,强弓劲弩已经瞄准自己,只等一声令下,便是万箭齐发。
“走投无路么?”
程大雷看了看脚下的悬崖,悬崖呐,几多少年侠客的梦想,山下有秘籍,宝藏,等着传功的高手。每位大侠的人生都和悬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梦想从悬崖起航,高手之路从悬崖起步。
看来自己的人生也须走这必经之路。
“诸位!可听说过一种绝世武学,唤作……”程大雷抿嘴笑笑:“身无彩凤双飞翼……”
说罢,程大雷纵身一跃,落入悬崖,虽无彩凤双飞翼,却是脚踏清风,翩翩向悬崖坠去。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最后,程大雷还是在三门绝世武学中,选择了它。传承自四条眉毛的陆小凤,身无彩凤双飞翼,却能凤舞九天,心有灵犀一点通,能挡天下武功。
“放箭,放箭!”
万箭齐发,程大雷在箭雨中踏风而行,身影缓缓消失在悬崖深处。
从此,不见踪影。
……
落叶城,一片废墟。
方伯山负手走在街道上,巡视着这座城池,属于自己的城池。
自己终于回来了,不用再在青州寄人篱下,还是回家的感觉好呐。而关于自己的封赏已经下来了,珠宝,武器,金银,粮草等这样物质上的封赏自不必说,加一等伯爵,封威武伯,改日自己还要去京城,明帝将亲自封赏。
说不得,自家祖祠还要立一块石碑,上书:某年某月某日,威武伯方伯山大破戎族,保国安邦。
想象自己当年狼狈逃离的样子,何曾想过今日。所以说,人的一生还真是无法预料呐。
其他各城城主,都有封赏,自然比自己还差点。而自己却又没有杨龙停得到的多,当然,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如果没有他的话,自己应该会被封王吧。
毕竟,是一场了不起的胜利。
他来到城市中心的广场上,从乔野手中接过佩剑,走上高台。
“戎族要来杀我们,抢我们的粮食,欺辱我们的妻女,我们该怎么办,只能和戎族战斗到底。让他们明白,我们是不好欺负的。我们的田地,我们的亲人,我们想守护的人,我们不来保护谁来保护。大好男儿,就该投身军武,保家卫国,有胆量的男儿就来我的麾下,那些怂货就不要来了,来了我也不要。”
方伯山慷慨激昂,吐沫横飞,手中宝剑挥舞。
咚!
一颗石头突然砸到方伯山脸上,砸的他鼻子出血。
“谁,是谁!”方伯山大怒。
然后是更多的石头,更多的砖块,烂菜叶,死老鼠,臭鸡蛋……围着广场的人群突然沸腾起来,各种各样的东西如冰雹般砸向了他。
“哪个刁民,刁民!”方伯山大吼:“来人,杀,给我杀!”
人群如沸腾的水,怒火在下面熬着。戎族到来时,他们躲在地窖里,荒山中,阴沟里,看着亲人被杀死,妻女被侮辱。而那些他们供奉的贵人,他们一个也找不到。
他们记得谁在保护他们,也记得谁抛弃了他们。
某年某月某日,乱民围杀方伯山,分食其肉。
每个人做过的事,每个人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