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自顾自地离开,将沈明抛在那里,沈明闭上眼,吐出一口长长的气,嘴里干巴巴地,他转身喝道:“多派些人出去,一定要尽快找到宋达明!”
“组长,除了我和老陆,所有人都出去了。”许平安说道。
“一定要快,”沈明说道:“这次脸丢大发了。”
许平安的脸抽搐了几下,脸?丢脸?他无语凝噎,愤然转身,什么时候了,脸算什么?许平安想到刚才鹰眼的说话,多看了沈明一眼,既然组长认可鹰眼所说组里有人通风报信,为什么不着急进行内部调查,反而急着去找宋达明?
鹰眼大步流星地走到停车场,上车,坐上驾驶位,突然一动不动,白狐狐疑:“怎么了?”
“如果他们内部有人与戴斯互通消息,也意味着一个事实——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鹰眼说道:“他们至少知道蛟龙分队的存在。”
事实尚未明了,鹰眼启动车子,正要开动,不知道打哪窜出一个人,伸开双手拦在前车,鹰眼连忙踩着刹车以防万一,白狐一看,正是那名国际刑警白汤尼!
白汤尼咧开嘴笑了,露出好几颗白牙,鹰眼降下车窗,“嗨,载我一程,如何?”白汤尼笑呵呵地说道:“我大功告成,要去机场,反正你们现在也要往机场方向。”
被他言中了,鹰眼的确准备迅速去宋达明被带走的地方,看守所再往前便是机场,鹰眼点头,白汤尼提起行李箱欢快地上车,上车后便惊叹车子内部的结构:“哦,厉害。”
话音刚落,鹰眼打着方向盘,一脚油门踩下去,白汤尼的身子摇摆,一头撞到前方的座椅,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离去,白汤尼狼狈地坐直,匆忙系上安全带,吓得脸都绿了……
此时,宋达明恢复了清明,眼罩撤掉,头顶昏黄的白炽灯荡来荡去,这年头,这样的灯泡鲜少见,除非特别偏僻贫困的乡下,宋达明闷哼一声,正要起身,发现双手仍被铐,自己还动弹不得,嗓子又疼又干,他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普通的平房,还是灰白墙,水泥地,墙上斑驳,角落里结着蜘蛛网,一只小小的蜘蛛攀在网上,兴致勃勃地看着下面的情形。
屋子里满是灰尘的味道,窗户是老式的花纹玻璃窗,宋达明用力地咽下一口口水,毛骨悚然,他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木桶中!
木桶很高,只有头伸在外头,他不明就里,这是做什么?
破旧的环境,诡异的木桶让宋达明浑身的鸡皮疙瘩冒出来,他看着破旧的屋顶,那只蜘蛛是在嘲讽自己的不堪么?想到沈明安,宋达明打个寒蝉,杀人的勾当自己不是没有干过,但是,看着快刀斩乱麻的杀人方式,令人头皮发麻,就像斩人的大刀横在自己脖子上!
感觉到死亡气息的宋达明紧张得直打哆嗦,门突然打开了,戴斯走进来,看着之张陌生的面孔,宋达明张开嘴:“水……”
戴斯身后跟着树林里的那名少年,还有那个架着单兵火箭炮的家伙,黑发黑眼黄皮肤的少年在两名外国人面孔中格外扎眼,是他,他是杀死沈明安的凶手!
“听到了吗?他要水。”戴斯冷笑道:“给他一点好喝的。”
宋达明像沙漠濒临死亡的人看到生的希望,水,哪怕只是一滴也足够,马克出去再进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东西,那玩意儿像一个注射器,外观却是金属的,摇一摇,里头有**,宋达明渴求道:“给我,给我水。”
马克却笑了,像极了小丑恐怖电影里,嘴角抹上血的丑恶小丑,头顶的欢喜佛刺青在这一刻展开,像足了一只要活吞生人的猛兽,宋达明混到现在靠的是狠与精明,他警觉地往后退,木桶挡住了他的退路:“这是什么?”
戴斯掏出枪,不由分说便是一枪,宋达明尖叫的同时抬起手,下意识地挡住自己的脑袋,双手自由了?宋达明发现手铐脱落,戴斯取出手铐,拿在手里甩来甩去。
“你们是什么人?”宋达明想到了凤钗:“你们是大卫的人?是因为我弄丢了凤钗,没有按时交货?但是,我已经赔了违约金,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三人面无表情,宋达明觉得自己在唱独角戏,“不是……”宋达明喃喃道:“我不认识你们,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针对我,你们要钱?是赌场派来的?”
“舍利子。”戴斯悠悠地开口:“你不也是在找吗?”
“我……”宋达明明白了:“你们是也是冲着一个亿来的?为了天地一号的悬赏?”
“愚钝。”马克恶狠狠地骂道:“别再和他废话,是时候让他吃吃苦头了。”
马克突然上前,一把揪住宋达明的头发,用力往后压,宋达明的脖颈压在硬邦邦的木桶上,挺得疼,他双手虽然恢复了自由,但一边还有两只豺狼,哪里敢动弹,马克举起那个特别的注射器,对准他的眼睛,宋达明亲眼看到一滴莫名的**落下……
“啊!”平房里传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宋达明双手狠狠地抓着桶沿,身子挺得直直地,恨不得将木桶蹬穿!
那注射器里落下的**落进眼睛里,剧烈的疼痛袭来,这一瞬间,天地间全部暗哑无光,前所未有的痛,这痛没法用言语形容,宋达明恨不得马上死掉,省得承受这种折磨!
无处释放的痛苦仍在持续,宋达明死死地咬牙,牙龈磨出血,眼珠子用力地往上翻,眼前的一切瞬间拉出去老远,与自己相隔遥远,刚才分明可以看到墙角的蜘蛛,现在,一切变得迷蒙,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虚无……
宋达明陷入了一片昏暗,所有感官消失,自己身处的是人间?还是令人万劫不复的地狱?这一刻,若是像沈明安那样死得痛快,倒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