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总站出来威胁林舞儿的这些话,可不仅仅是威胁那么简单,而是很现实的。
今晚跟随沈玉海来酒店的这十数个人,已经算是东海集团大半的中层砥柱了,如果他们集体辞职了(他们在辞职时,肯定会发坏的),那么东海集团就像抽走一半脊梁的人。
一个人的脊梁被抽走一半后,还能正常行走吗?
肯定会垮下来的。
如此简单的道理,林舞儿没理由不懂得。
但她现在痛恨这批背叛自己父亲的人,宁肯东海集团垮掉,也得把他们清除出去!
这算不算是玉石俱焚呢?
可不等李副总威胁的这番话说完,楼宇湘站出来了。
啊,她要插手东海集团的‘内务’?
李副总等人,都无比震骇的看向了这小女人。
“呵呵,你们这些人啊,就是太自以为是了,总以为某些岗位离开你们后,公司就无法运转了,会垮掉。其实呀,你们也就是个屁,放了就放了。”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像楼宇湘这样的小女人,在说出那个不文雅的字眼时,不但不会引人反感,反而能让人感觉到了她舍我其谁的霸气。
“你们滚吧,就按照林总所说的,明天一早把辞职书放在她案头上。但我警告你们,谁要是敢在暗中玩那些不痛快的手段,我楼宇湘就会让他九族三代,都不痛快。希望各位,能看出我不是在开玩笑。”
楼宇湘淡淡的说着,又对林林说:“林秘书,给帝皇集团人事副总打电话,让他连夜组织一批精通东海集团业务的精英,还有出色的审计、财务人员,明天一早七点半,去东海集团总裁办公室报道。”
帝皇集团那么大,什么样的人才,都是应有尽有的。 ωωω•тт kǎn•¢o
楼宇湘特意安排审计的财务人员赶来,就是要查沈玉海等人所掌控部门的账。
一个公司,只要财务不出问题--别的,都不是问题。
能做事的人,在当今社会,差不多已经是最不值钱的了。
“好的,楼总,我马上去做。”
林林答应了一声,立马拿出手机,快步走向了窗口。
再也不屑看沈玉海等人一眼,楼宇湘走到林舞儿面前,牵起她有些凉的小手,咯咯轻笑着柔声说道:“林总,你不会怀疑我会趁机,夺走你的产业吧?”
“东海集团这点蚂蚱肉,还放不了楼总的眼里,舞儿,你就放心好了。”
不等林舞儿说话,陆宁就笑了下,说:“更何况,就算楼总一不小心,吞了下去,我也有办法让她吐出来的,连本带息。”
“哟,陆宁,你这样说可就不够朋友了啊,我眼巴巴的跑来给你捧场,恭祝你跟林小姐订婚,还又主动为林总排忧解难,你却对我说这样的话,就不怕伤了我的小心肝儿?”
楼宇湘双眸微微眯起,随即娇笑着抬手,很自然的打了陆宁胳膊一下。
看上去,俩人就算不是男女情人那样,可最起码也得是相交多年的挚友了,才能这样随便。
不过陆宁却知道,楼宇湘才不会成为他的挚友。
她今晚来帮忙,那是因为陆宁给了她一个承诺。
楼宇湘主动帮林舞儿,在赶走沈玉海等人后能力保东海集团不乱,可不是看在陆宁的面子上,而是她对东海集团确实有偷窥之心:已经很久了,帝皇集团
都想涉足明珠,却苦于找不到桥头堡。
如果能跟趁机掌控东海集团,那对楼宇湘来说,绝对是今晚最大的收获。
但陆宁却看穿了她的本意。
这倒不是说,陆先生有着一双能洞穿人心的如炬慧眼。
实在是因为,他只是本能感觉楼宇湘这样做,才不会是全然一片好心,所以才及时给予了她警告。
没谁敢当面警告楼宇湘,哪怕是燕春来也不敢。
陆宁敢。
他没任何的顾忌,才不会去考虑那些高层钢关系--假如楼宇湘真敢趁机吞并东海集团,陆宁绝对会不择手段的,让她连本带利的都吐出来。
男人,有时候就得正经点,别撒谎。
所以授业于潘龙语的楼宇湘,才能从陆宁说这番话时的面相上,看出他会说到做到,言出必行,立马就消除了这个心思:相比起从陆宁身上,寻找刺激生活的来源,区区一个东海集团,实在不值得楼总挂念。
“陆宁,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楼总说话呢?这不是把人好心当作了驴、咳!”
啥都不知道的林舞儿,却怕陆宁这番话会得罪楼宇湘,赶紧站出来打圆场,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可不敢把楼总的好心比作驴肝肺,连忙干咳一声,垂下眼帘低声道歉:“对不起啊楼总,陆宁不会说话,我替他给您赔礼道歉。”
“咯,咯咯,没事了啦。”
楼宇湘抬手,掩着小嘴的娇笑道:“陆宁啊,你总不能让大家伙都站着说话吧?看,桌子都摆好了呢。文永远,你小子往哪儿躲?来,跟姑奶奶我坐一起,今晚咱娘儿俩啊,真得好好喝几杯。”
有这么漂亮的姑奶奶盛情相邀,文永远当然得苦着个比脸的,哈巴狗似的跟她坐在一起了。
相比起文永远来说,丁少等人却兴奋异常.
毕竟大家早就听闻过人参果的传说了,真人又这样娇媚惹人,能跟跟她在一起喝酒,那绝对是以后吹牛的好资本啊!
林舞儿说:想要尽可能多的人,来参加她跟陆宁的订婚晚宴。
于是乎,不但楼宇湘、文永远等人都坐下了,麦克先生更派了上百名酒店工作人员前来捧场,足足安排了二十多桌,略略低于陆宁的要求。
“陆宁,谢谢你。”
在麦克先生恭敬而又热情的引领下,本次订婚宴的绝对男女主,一起坐在了主位上后,林舞儿在松开挽着陆宁胳膊的手时,声音很轻,却又很清晰的道谢。
“别客气,谁让我们是兄弟呢?”
陆宁微笑着摇了摇头,扯过一把椅子放在了左手边,冲始终可怜巴巴看着他的毛驴,吹了下口哨。
驴哥立马蹦上椅子,长长的舌头伸出来,给大哥洗脸,以慰它的相思之情。
林舞儿是故意跟陆宁道谢的。
她最想听到陆宁跟她说:为什么要谢我?难道你以为,我当众向你求婚,并邀请楼宇湘这么大的人物来捧场,就是为了马家悔婚后,不忍看你难过吗?我是真心想你做我女朋友的,好不好!
可陆宁却没有这样说。
他只说大家是兄弟,没必要这样客气后,就再也不看她一眼,去招呼毛驴了。
陆宁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舞儿的心,攸地沉了下去,眼眸中再次浮上水雾。
但接着,她就坚强的笑了,
心想:我怎么可以这样不知足呢?他及时出现,让我免于被沈玉海他们扫地出门,就已经做的更完美了。再说了,他已经有水暗影了,还有宋楚词--有许多许多我不知道的女人了。
深吸了一口气后,林舞儿端起酒杯,再看向陆宁时,小脸上已经绽放出他最熟悉的倔强笑容,故作豪爽的说:“来,兄、陆宁,咱们先干一个!”
陆宁刚拿起杯子,林舞儿就跟他碰了下,仰首一饮而尽。
喝的是白酒:按说在这种场合,未婚小媳妇都该喝红酒的,不过陆先生喜欢喝白酒,麦克先生就按照他的意思,拿来了两瓶高度白酒,林舞儿直接给自己满上了。
五六十度的白酒,倒在嘴里后就变成了火,顺着林舞儿的咽喉一路向下后,火焰腾地窜起,使她不得不剧烈咳嗽起来,呛出了泪花。
“舞儿,你不适合喝白酒的……”
看到她咳嗽着,还要去拿酒瓶子后,陆宁连忙阻拦。
林舞儿不说话,只是咳嗽着,用力抓着酒瓶子不松。
“舞儿,有些事,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陆宁知道女孩儿此时是什么感受,只能低声这样说。
“要说就现在说,不说--咳,咳!不说,就别挡我喝酒!”
林舞儿用力夺过酒瓶子,给自己倒酒。
陆宁想说得那些话,当然不能在这儿说,所以他只能看着林舞儿,用高脚杯,接连干了三杯,一整瓶的高度白酒。
林舞儿要喝醉。
传说,喝醉了的人,就会忘记痛苦。
于是,她就喝醉了,在端起第五杯时,身子一晃,就歪倒在了陆宁的肩膀上。
陆宁看着她--那张俏脸鲜红欲滴,人事不省的样子,却有晶莹好像珍珠般的泪水,从眼角缓缓淌了下来。
他慢慢的抬手,把她揽在了怀中,就这样痴痴的看着她,动也不动。
脑海中,浮上了跟她相处的一幕幕,那么平淡,却又无比的真实,难以忘怀!
现场上百人,包括楼宇湘、文永远在内的所有人,自顾自的低语浅笑着,仿佛他们俩人压根不存在那样。
聪明的人,总会懂得什么时候当瞎子。
马经天,就不是个聪明人。
所以当他看到陆宁,把林舞儿抱在怀中,就像丈夫抱着小媳妇那样,脸上带着心疼的神色后,马上就快步冲了过来,挥拳狠狠砸向他的后脑勺。
马经天,等了林舞儿那么多年,她已经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没有谁喜欢自己一部分生命,被别的男人揽在怀中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尤其马经天明显大醉了时。
“啊!”
坐在林舞儿左手边的沈玉如,发出了一声低呼。
攸地亮出锋利牙齿的毛驴,还没有来得及腾身而起,头都没回的陆宁,就反手打出了左拳。
一拳,就狠狠打在了马经天的下巴上。
马经天就像翻身的鹞子那样,脑袋后仰,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抬手制止住要扑下去的毛驴后,陆宁弯腰把林舞儿抄在怀中,脚后跟一踢,把椅子踢开后,转身走到马经天面前,一脚把他刚抬起的身子,重新踩在了地上。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陆宁缓缓的说:“我以为,你能照顾好她,让她成为一个幸福女人的。可你,没做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