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打好了算盘,到院内惊喜地发现哈雷并没被阿丽骑走,不由暗暗窃喜,走到养母屋内跟王甜菊聊了几句天。这货得儿一声,开着哈雷,爽极了的直奔白门岭原始森林内的练武场。他炫酷之极的重型摩托带起杀耳之极的轰鸣打从村口飞过,老刘家的那个大傻就无比的亢奋,蹦蹦跳跳地在那欢呼。通常这个时候,小强会送他一支棒棒糖什么的,因此这大傻特别喜欢见到这家伙。不巧今天出门匆忙,没带啥小礼物,这货见一群半大小子揪着大傻在路口臭不要脸的欺负他,就一刹车,怒吼一声,把这些无良恶少轰走了。招呼大傻道:“傻哥,要不要上来,我带你蔸风去!”大傻嘿嘿傻笑着,一嘴大龅牙一呲,亢奋不已,得儿一声就攀上来了。小强也学着大傻的腔调噢——把调子拉得老长,加大油门,载着没有烦恼的大傻径向白门岭地界飞来。
翻过到处是发卡弯的白门岭,再往山里走上半里路,到一堵悬崖下,路面突然中断。到了这里,只有泊好车,然后爬行进入森林。原始森林没有修路,是林业局的保护措施。为了防止森林遭到偷伐,政府下令封山,任何砍伐行为均视同犯罪。小强给傻哥点了支烟,叮嘱他道:“傻哥,你帮我看着车,不要乱走。我去去就来!”说着快步进山,这货才走了没多远,老远就听傻哥在后冲着他噢噢叫,还一个劲地在那招手。
什么情况,眼见傻哥都急红了眼,小强就怀着一肚子小九九,原路折返。傻哥不怎么能说话,一般能发个单音字。此时他憋红了脸,伸出手指不停地对着东南向溪流那里指点着。
“傻哥,你是说那边有狼?或者来了野猪?”小强是知道的,长年的封山令使得森林内一些猛兽渐渐多了起来,去年还传出野猪下山,糟塌了庄稼的新闻。
“不,不系——”傻哥满嘴的龅牙呲豁着,一着急,走上前拉起小强,向溪流那里飞也似的走。转过一片山坳,小强一下就惊呆了。就见茂密的树林背后,溪岸一片开阔的草地上,两个中年男人正扭打成一团。那架势,就跟男女行-房一样熊抱着,在那满地滚来滚去。估计两人斗殴得有一段时间了,两个都气喘如牛,淋漓汗水打湿了全身。
那个梳背头、身材伟岸的白衣男人显得儒雅一点,他好像吃亏了。相比之下,那个秃顶男一看就不讨喜。这人凶光毕露,鞋拔子脸显得青面獠牙,看去猥琐之极。这俩人一边喘息,一边直不愣登地盯着对方一举一动。距离数米远的地方,丢了一柄明晃晃的尖刀!
看得出,这把尖刀是俩男子的争夺对象。
小强死死地捂着傻哥嘴,心说我草,这两男人一把年纪,打得这么起劲啊。到底谁是谁的仇人啊?可惜错过了*。在不了解情况、敌我未分之前,这事莽撞不得。这货心里面正猜疑着,突然,青面獠牙的秃顶男说话了:“李顶九,我再问你一遍,你他妈的给不给?一句痛快话!不然咱兄弟俩同归于尽!你不给我活,你也别想活!”听他说话的口气,很明显是恨不得掐死看似儒雅的男人。
小强在大树背后听得真切,心说我草,原来是俩兄弟自相残杀啊。
“败家仔,李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不要脸的孽子?我每年打给你三百万,没几天你就赌得连内库都当掉!还有脸面问我要钱,还狮子大开口,要五百万!你别做梦了!我死都不会答应!集团公司好好的,要是毁在我手里,我做千古罪人吗?”儒雅男从地下找起跌落的眼镜,仔细地擦干净了,重新架到鼻梁上。就算生死存亡之际,这中年人仍旧保持着长者的威严,一字一顿的派头十足。
这一下,他的诛心之言可把秃顶的激怒了,大叫一声:“李顶九,明年的今日,是你的忌日。我掐死你!”饿虎扑食,一下就把李顶九扑倒地下,叉开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小强叫声不好了,他再不出面,这个叫李顶九的儒雅男当真要撒手人寰。这家伙偷偷摸摸,猛地飞到凶手背后,在此人太阳穴部位重重击了一掌,此人立时昏迷,在地上瘫作一团烂泥。只见李顶九舌头都伸出来了,那脸肿胀得发紫,他跟黄泉路只差了那么一步。
李老板那个狼狈啊,一身的污泥臭汗,累得像条狗一样,不断的喘息、咳嗽,哪里还有半点大老板的样子!良久他才握着小强的手一个劲地感谢道:“小兄弟,谢谢你救了我一命!我姓李,叫李顶九。请问你是樱桃沟人吧?”在落难之中,这个李顶九竟还派头十足,说话声音哄亮,铿锵有力。让人情不自禁地就想臣服于他。
小强心说这李老板命大啊,要不是傻哥耳朵灵,你今天怕就交待啦。当下嘻嘻一笑,点头说:“是的。那个啥,这个人怎么处置,他杀人未遂,要不要报警?”
不料李顶九一摆手说:“小兄弟,且慢。我是一间上市集团公司的大股东,如果兄弟相残的丑闻见报,势必对集团公司带来严重打击。所以——”
小强听了此言,忙不迭点头:“李老板,不必说了。我懂的!奇怪,你是个老总,怎么不带保镖?”
李顶九苦笑道:“我本来有保镖,今儿个他感冒休息。李顶三钻了这个空子,尾行到这里向我勒索巨款,不答应就要取我性命!小兄弟,冒昧问一下,你高姓大名?做什么工作?”
“我啊,免贵姓小,叫小强。无业游民,我有事先走了,再见!”小强心说我草,盘问得这么细,是不是怕我也勒索你啊。势利眼!暗里骂一句,掉头就走。
李顶九两眼放光,把他叫住了:“强子兄弟,刚好我需要一个保镖。你功夫不赖,想不想加入我旗下来工作?保镖的报酬不错的,一般不会少于二十万,如果你愿意担任我女儿的保镖,我付你三十万年薪!”
啥,三十万年薪?小强一听吃惊不小,不过这小滑头表面上却波澜不惊,淡淡的笑道:“李老板,你开价这么高,怕是很危险吧?光是你这个赌徒兄弟,就是一个大麻烦。抓又抓不得,杀又杀不得,说不定哪天他就发了狂。不行不行,对这种亡命徒,最好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恕难成命,再见!”这货心说李老板,你再加点撒。说不定我会答应你!
李顶九是什么人,一下就听出小强话里的意思,失笑道:“臭小子,你胃口挺大!好吧,加到四十万,干不干?而且我已经买下樱桃沟那个平老板的别墅,我女儿也会下来住!你不用背井离乡多好。痛快话,干不干?”
“不干!”
“什么?”李老板错愕。
“才怪!”小强一脸憨笑起来。
李顶九乐呵道:“强子,你很风趣哇。这样吧,晚上我请两位吃个饭,七点钟宝马酒店。顺便嘛,把协议签下来。”李顶九对小强是相见恨晚,刚才看他出手,手法专业,直接有效。这么能干的人才他可不会轻易放过。两个相处没多时间,就感觉非常投缘。小强是乡野草民,极少有去大酒店吃大餐的机会,自然不会客气。傻哥就更开心了,他只知道跟着强子有肉吃,一嘴龅牙呲咧着,笑得无比开心。
“李总,那就这么定了。告辞!”拉着傻哥便走,李顶九又叫住了他,一脸惋惜的指着地下还昏迷不醒的凶手,难为情的说:“强子,既然你加入我旗下,有些情况你有必要了解一下。这个人,叫李顶三,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我父亲在世时,李顶三就染上各种恶习,吃喝嫖赌毒,五毒俱全。当时他就被我父亲逐出家门。走前我擅自作主,偷偷打了一笔钱,指望他能自立。没想到世事难料,我父亲去世后,这个李顶三在缅甸得罪了赌场大鳄,差点被人打死。是我花钱找上国际雇佣兵团的人,才把他捞出来。从此麻烦不断,李顶三恶习难改,我每年给他户头上打三百万,他几个月就能败光。起初他还念我的好,后来就心理扭曲,以为这钱是他该得的,还嫌我给少了。天可怜见,父亲走的时候,他经营的酒店只够维持现状。九九集团公司能有今天的规模,完全是我和我夫人还有公司几个元老辛苦打下来的江山。你要说他有出息还好了,我可以给他股权,让他做公司董事。眼下他赌瘾难戒,如果让他搅和进来,那公司恐怕离倒闭关张不远了!李顶三把钱一败光,就发狂,要求再加五百万!不然就跟我同归于尽!这次幸亏有你搭救,那下次呢,我最担心他打我女儿的主意。唉,古人说家丑不可外扬,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头疼得要命!强子,你有什么高见?”
小强心说,我草,原来李顶九就是九九集团的创始人啊。九九集团的名头可是响亮得很,每年光电视广告就上亿,这家伙时不时就上电视、上新闻头条,难怪看着眼熟。那个啥,想不到他风风光光的背后,有如此不足为外人道的苦恼。刚才真是各种险,本少要是没来,你这身家上百亿的明星大老板怕就去阎罗殿报道去啦。
如果真是李顶九所说,这个李顶三,那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啊,渣到姥姥家了。要是我的话,不用做事就能坐拥三百万的收入,还赌个屁啊,光泡妞享乐就行了!当然,赌徒的脑子是没有理智可言的。这种人比瘟疫还可怕,所到处鸡飞狗跳,天怒人怨。总的来说,李顶九对待这个败家哥哥还算厚道了。今天还差一点被败家哥哥逼上死路。想来他也是逼急了,实在想不出妥妥的办法,才向小强这个小辈人求教。
这货咬着手指头沉吟了一会,以商量的口吻答道:“李总,你对这个哥也算仁至义尽。不能报警的话,留在身边就是个*。依我说,不如以狂躁症的名义,把他送入精神病院,强行关押!一可以表示你对兄弟的不离不弃,二从此你晚上可以睡安稳觉了。我相信,以李总的能力,想堵住媒体记者的口,应该不难!如果再高明一点,李总还可以借此机会,以李顶三的名义,拿出几百万成立一个关爱精神病人的基金。这么一来,你又多了一个头衔,慈善家!”
李顶九做梦也想不到这小鬼头年纪轻轻的,点子倒挺多。失笑道:“小子,你很聪明。啊,那个啥,我派我的管家李富用来处理此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在小强的协助下,李顶三被五花大绑,捆作了一团粽子,搬入李富用开来的一辆加长林肯车内。李顶九则开着自己的卡宴,先行离开。一场兄弟相残的风波就此化解。
小强再次有了正经工作,还是年薪四十万的,他心说我草,想不到本少走了这么大的狗屎运,这样的高收入,足以跟大都会的打工皇帝相媲比。百荷姐要是知道,她肯定不敢相信。一想到百荷姐清秀的面庞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这货忍不住笑出声来。还有啊,李顶九是个大老板,大老板的千金一定是跟平丽雯一般的美女,给美女做保镖,是小强做梦都想的好事。这货人逢喜事精神爽,连走路都更有劲了,飞去练武场巡游了一遍,向一票小弟训了几句话后,就带上傻哥,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练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