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小叮当采摘过来的血果,萧羽同小叮当简单地告别后,便直接奔向了藏经阁。
当萧羽到达藏石阁时,泯石已经在那里等候,而且在他的身后还有三个泥瓦匠。
萧羽想清修三年,不想任何人打扰,因而他命令泯石到越州城中寻几个技艺精湛的泥瓦匠,等他进入到密室后,将整个密室全部封死。
“泯石,这几个师傅的技艺怎样?”
还未等泯石开口说话,其中的一个大胡子道:
“我们三人是整个越州城顶级泥瓦匠,技艺高超,质量优良,名声在外,曾经越州城第一富豪唐爷府中的那间密室就是我们三人联合打造而成…”
萧羽一听,‘呵呵’一笑,道:
”正如你所说,我也没必要去怀疑三位师傅的能力,能为唐府修建密室,三位师傅的能力自然不弱,我在这里也表明一个态度,只要三位师傅做的好,定有重酬谢!“
萧羽一看这三人有些吹嘘,倘若三人能为唐府修建密室,按照唐三千的禀赋,其三人不会活到现在。
不过,既然他们提到了唐府的密室,至少也能表明三人在越州城泥瓦匠这一行业中颇有话语权,要不然,他们是不可能知道唐府修建密室这等绝密消息的,何况,萧羽对唐府还存有思念之情,这让萧羽对这三人心生一丝好感。
一听到‘重谢’二字,三个人的眼睛发出一丝光亮,大胡子用手中的瓦刀拍了拍他那肌肉分明的强健手臂,道:
”你就放心吧,我们三人打造地绝对都是百年工程!’
萧羽无奈地笑了笑,心想,待我三年修行期满,一旦出关,你的百年工程只能沦为名副其实的豆腐渣工程。
然后,萧羽进入了藏石阁密室中。
为了给萧羽提供一个清幽的修行环境,整个藏石阁已经完全腾空,什么也没有,只有墙壁上的蜘蛛网在风中摇摆着,每一秒都有坠落的可能。
藏石阁中的设施很简单,一张石床,一方石桌,一个石凳,还有地上的一个蒲团。
六指古魔应该是这间密室的第一个主人,一呆就是一千年,一千年的光阴流过,在那四样简单器具上留下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萧羽将蒲团稍微拍了拍,一阵呛人的灰尘飘散出来,然后萧羽将蒲团放在了石床上,然后他纵身一跃,双腿盘坐在蒲团上,将魔灵放置于平坦在身前的掌心上,只见一道道阴沉灰暗的魔气远远进入到萧羽的体内。
萧羽将心神完全沉静了下来,进入了一种空明境界,与世隔绝,无他无我,一切都沉浸在一种死亡一般的寂静中。
随着魔气的进入,印刻在萧羽手臂纹身中的逆龙族经在萧羽的身前投射了一个巨大的赤红色影像,这些文字化作了一股股流水,和阴沉灰暗的魔气混合在了一起,然后源源不断地沉入到萧羽的丹田里。
萧羽的面容忽明忽暗,神态平静,一动不动,静如止水,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也没有脉搏,如同死人一样,只有闪烁的逆龙族经幻影,还有那源源不断流动的魔气。
而在密室之外,那三个泥瓦匠师傅大汗淋漓地搬砖、砌砖,将整个藏石阁大厅一点一滴地用砖石全部填充和封闭起来,而在藏石阁门口,数十个伏魔族人守卫在此。
在整个战仙门,泯石还是更相信这些一直跟随在他左右的伏魔族人。
就这样,时间很快过去了三月之久,在这三月内,萧羽没有进食一点水,一粒粮食,然而他的脸色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疲倦和苍白,反而显得很红润,似乎有一种东西在支撑着他的生命运转。
而在萧羽身旁那一捧血果已经被蒸发了水汽,变得干瘪而松弛,就像是一个个苍老的面容,满是皱纹。
‘好啦!奶奶的,真心不容易!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藏石阁竟然让我们三人足足干了三个月,我都瘦了一圈!“
由于泯石对藏石阁的填充与封闭工程要求十分严格,整个藏石阁所用石块必须整齐划一,不可出现明显的裂缝,一旦出现,要么返工,要么用青铜化水来浇灌,这一来二往,便有这样一个巨大的工程量。
当大胡子将最后一个砖石填充完毕时,他长长地出了一口长气。
正如他所说,三个月的夜以继日的干活,已经让他成功瘦身,没有了先前的肥头大脑,只剩下了一身肌肉。
按照萧羽先前的吩咐,泯石给了他们三人每人一千两,这让三人喜出望外。
对于战仙门而言,区区三千两完全是九牛一毛。战仙门拥有幻幽山,而幻幽山又蕴藏着丰富的灵石,这可比金矿还要值钱。
那三个泥瓦匠师傅领完赏钱离开,而有一个身影落寞地站在藏石阁前,将一捧新鲜的花束放在了藏石阁前的阶梯上。
”小叮当,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每天来送花啊…“
小叮当’嘻嘻‘一笑,道:
”我会送到萧羽哥哥出关的那一天…“
然后,小叮当便离开了藏石阁。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花枝,花枝飘散在半空中,一直飘着,飘在了春雨中,飘在了夏花里,伴着秋香,又迎来了冬雪。
时间一点点的流势,就像是一个从军的少年,从离开的那一刻,就没有停下过脚步,也没有回过头,不停地向前走着。
日夜转换,四季更迭,无论何时,藏石阁前总有一束色彩鲜艳的花朵,还有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自从藏石阁被封闭之后,这里就成了战仙门禁地,几乎很少有人来到此地,而对那些新人弟子而言,他们已然遗忘了萧羽的存在,只是在私下交谈中,偶尔会提到萧羽这个战仙门门主。
萧羽被遗忘,就像他遗忘了他自己一样,时间是遗忘的催生剂,任你曾经多么不可一世,一旦陷入了时间的漩涡,出了遗忘还是遗忘。
而在密室中的萧羽,依然像死人一样安静,任凭灰尘将自己全部覆盖,灰头土脸,肮脏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