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丁晓聪还从来没进过赌场,哪怕是老家那些私人小赌档都没接触过,进门后的景象,把他给弄愣住了。
偌大的大厅里,摆满了赌桌,各式各样的赌客围着桌子,大声吆喝,既有得意洋洋的,也有人输红了眼,到处烟雾缭绕,空气污浊的难以想象。一个个穿着暴露的女孩端着托盘,为赌客们送上酒水和筹码,顺带让人家卡点油,换取些小费。
以前的赌片丁晓聪看过一些,只是实际情况完全两样。
这是个野蛮的世界,疯狂的天地,一切都被欲.望所左右,沉醉在其中的人犹如疯癫,自己却不知。
“老板,请去那边换筹码。”
身旁传来绵软温柔的声音,转头看,是一位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女,只是浓妆艳抹,原本的青春气息完全被遮盖,透着浓浓的风尘气。
“我是来找人的。”丁晓聪连忙回答。
女子依旧笑着,“不好意思,先生,没有筹码不准进去的。”
丁晓聪没再说什么,走到一旁的兑换窗口,换了五千元的筹码,在那妖艳少女的陪伴下走进了这欲.望横流的赌场,屠宰场……
刚进场,还没查两桌,丁晓聪脸色就变了,只见瓶子里的蛊虫不住抽.搐,看上去竟然要死了!
这东西生命力极强,针都没扎死,没想到接触了这里的空气后,竟然很快就不行了!
“我靠!”丁晓聪忍不住骂脏话了,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下来的,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加快速度寻找。
他开始在大厅里来回乱窜,跑着跑着,他的眼睛一亮,猛然停下了脚步,那只蛊虫果然有了反应。只见它似乎发现了什么,对着瓶子壁用力一顶,随即伸着腿肚皮朝上,就这样死了……
丁晓聪连忙顺着蛊虫死前所指的方向看,那里位于大厅深处,有一张很大的赌桌,围坐着几个人,在他们外围跟着好几十下注的,全都死死盯着他们手里的牌。
丁晓聪连忙闪了过去,开始不动声色寻找起来,他的目标外貌就是个小男孩,在这些赌客中应该很显眼。
找着找着,突然,这些人爆发出一阵夸张的惊呼声,把全神贯注的丁晓聪吓了一跳,抬头看,一大堆筹码在赌桌上滑了过去。
“太走运了,已经连赢八把了!”赌客们纷纷摇头感叹。
丁晓聪愣了,他虽然不赌钱,不过数学还算好,连赢八把是怎样的概率?!
转头看,人缝中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柳志敏!
这家伙面前筹码已经堆得老高,成为了全场焦点,犹自稳稳端坐如山。
“这位老板,赢了这么多,该休息下了吧?”发牌的荷官是个精壮汉子,脸色阴沉。
他这话就等于挑明了劝柳志敏离场,周围的人立刻大声鼓噪,嚷嚷着“开赌场输不起”,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
从口音来判断,这些赌客绝大部分都是华夏国人,南腔北调哪里人都有。
荷官不为所动,依旧阴沉沉盯着柳志敏。
柳志敏拂了下面前的筹码,淡然道:“还差点,再来一把,赢够二十万我就走。”
丁晓聪心中一动,连忙走上去碰了碰他,小声说:“差不多就行了,小心出事,不够的我贴给你。”
柳志敏虽然没有回头,却似乎知道来的是丁晓聪,抬起一只手摆了摆,“兄弟,好意心领,如果万不得已,我会向你求助,现在吗……不需要。”
对面的荷官眼睛里已经冒出了一丝凶光,可开赌场做买卖,背后杀人放火都不要紧,赌桌上不能掀桌子,否则以后这赌场也就开不下去了。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荷官重重一拍桌子,“下注!”
柳志敏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他直起身,毫不犹豫将面前的筹码全都推了过去。
不单是他,周围的赌客们立刻一个接着一个下注,全都是压他赢。这么多人的筹码压下去,总数已经远远超过了柳志敏,总数怕是有百万,荷官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里不是赌城,来这里赌钱的都是普通人,百万筹码已经极为罕见了。
这一桌赌的是牌九,荷官手法奇快,转眼之间所有牌洗好,方方正正码成一长条,由其对门、也就是柳志敏切牌。
丁晓聪叹了口气,目光继续在人群当中寻索,寻找着可疑目标。然而,一圈看下来毫无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小男孩。
赌桌上,柳志敏随手切了下牌,然后就稳稳靠回去,荷官对着手心里恶狠狠吹了口气,扔出了骰子。
接下来,四方拿牌,轮到柳志敏的时候,他却端坐不动,随便喊了个人帮他开牌。
等到牌开始出来,周围又是一片哗然,四张牌没得配,坐定的三点和四点。
荷官笑了,这么小的牌面,他几乎是稳赢不输。
不过等他翻牌后,傻眼了,他的牌怎么配,最大也不过四点,并且还是比柳志敏小的四,怎么配都输定了。
这下赌客们全都疯了,开始大声鼓噪,这么小的牌面居然赢钱,实在是太爽了!
“走了!”柳志敏站起了身,一把扫过属于自己的筹码,抱着下了赌桌,大步走向兑换窗口,看都没看丁晓聪一眼。
随着人群散开,丁晓聪赫然发现,原来这张赌桌后面有个吧台,一个小个子男人坐在吧台边喝酒,在他脚边站着个小男孩,梳着整齐的“蘑菇头”,穿着声精致的小礼服,目光呆滞,毫无生气。
只是一眼,丁晓聪就断定,这小男孩绝对有问题,那眼神空洞无光,一丝灵气都看不到,很有可能,他就是自己要寻找的蛊体!
这时候丁晓聪也顾不得柳志敏了,大步走了过去,右手不动声色探进了自己的包里。
就在他将要走到小男孩身边的时候,一只手拦在了身前,转头看,两条彪形大汉一左一右夹住了自己,面色不善。
“跟我们走一趟吧。”其中一条大汉偏了下脑袋。
腰后一凉,丁晓聪低头看,一把乌黑的手枪顶在了自己腰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