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一天就快过去了,林豆豆为丁晓聪吊上了最后一瓶水,脸上露出一丝忧愁和不舍,轻声呢喃:“你好了,我也该走了,以后做事万不可莽撞了……”
在另一边,那位白姑娘四仰八叉躺在一张躺椅上,已经睡着了,还大张着嘴巴,说实话睡相够难看的……
做完了这一切,林豆豆又回头看了一眼沉睡不醒的丁晓聪姐弟俩,带着一身的疲惫和眷恋,就此飘然而去。
…………
雨停了,暹南河上波光潋滟,一艘艘小船在河上往来穿梭,河岸边游人如织。
一艘小船贴着岸边一点点向前行驶,摇橹的是花红英,姜白站在船中央,郭芸香站在船头,三个人全都瞪大了眼,仔细观察着岸边的建筑,不放过一处。
为了方便行事,他们干脆就买了一条船,一寸寸搜索。
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没那么简单了,暹南河在班库这一段,足有30公里长,两岸的建筑物数以万计,想要全部捋一遍,绝非易事。他们三人昨天搜索了一整天,也只搜完了东岸,今天天亮后,立刻开始搜索西岸。
河岸边,不时有穿着花裙子的婀娜女子在水边浣洗衣物,构成了一幅幅静美的画面,看得游人心醉,不过他们三人却一直皱着眉头,心思完全不在风景上面。
东岸毫无发现,如果西岸再找不到,这个计划就算是失败了。
“那是什么地方?”郭芸香有所发现,指着前方一座金光闪耀的佛塔问。
那佛塔,高大约有50米,呈半圆形,最上部有尖顶,整座塔顶全都贴着金,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金光,宏伟又华丽。
姜白手搭凉棚看了下,解释说:“这是T国金龙寺,佛骨舍利,就将供奉在这里。”
“金龙寺。”郭芸香看着缓缓接近的宏伟佛寺,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中。
提起这金龙寺,大家都有所耳闻,这是整个中南半岛上最大的寺庙,并且不同于这里普遍的小乘佛教,这是一座大乘佛教寺庙。寺庙占地20公顷,分成八个院落,象征八部天龙,最中间、也就是郭芸香所说的那座金塔,就是寺庙的标志——金龙塔!
小船悠悠荡荡,前方视线展开,一座巨大的广场出现在了眼前,这是金龙寺前的广场。
岩石广场上,身穿绛红色僧袍的僧人来来往往,也有在水边戏水闲聊的,一派佛国景象。从他们的打扮来看,不但有T国僧人,也有华夏、日本甚至是藏传佛教的和尚。
一队大和尚沿着水边走向金龙寺宏伟的大门,姜白看见了熟人,喊了一声。
那边的几位大和尚闻声转过身,立刻双手合十,齐刷刷对着三人施了个佛礼。小船上,三人也赶紧还礼,那几位都是高僧,轻慢不得。
“姜姑娘,可有所发现?”古月禅师开口问道。
姜白皱着眉头,眼神中笼罩着一层迷茫,神情沉重摇了摇头,回道:“还不曾发现什么,不过大师切勿近水,这水里,有东西。”
古月禅师温和一笑,“无妨,我自行走天地间,若有妖魔要吃我,那便由着它吃了我吧。”
姜白低着头想了想,紧紧抿着薄薄的嘴唇,终于对着古月点了下头。吃人,吃我,又有什么分别……
小船荡过金龙寺前广场,船上的人、岸上的人,彼此双手合十,低着头交错而过,水声伴着晴朗的佛号,悠悠扬扬飘荡在这天水之间。
“看两岸,红尘百丈,世间繁华留不住,烟云散去皆泡影;善也罢、恶也罢,一水载,终究东流去。”
河水边,一名身穿纯白袍服的居士临水而坐,笑唱着胸臆,在他的周围,或蹲或坐着许多小和尚,听得入了神。
这居士,年约五旬,身形消瘦,容貌清朗,歌声高亢又不夺人,就连小船上的三人都听得痴了。
看见小船飘过来,那居士站起身,对着他们单手行礼,朗声笑道:“三位施主,滚滚红尘走一遭,可有所得?”
郭芸香嗓门高,大声回道:“那居士,走一遭就走一遭,干吗非要有所得?”
小和尚们全都大笑了起来,其中一人喊道:“女施主,我们家居士每天都要问这河上的人,你这样回答的到还是第一个。”
那居士挥住小和尚,笑道:“女施主说的有理,人之一生,犹如长河,唯奔流到海而不可逆,又何必在意有没有得啊。”
说完,居士挥了下手,叹了口气,转身走向了金龙寺。
“神神叨叨的,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你懂吗?”花红英莫名其妙问姜白。
姜白摇了摇头,她也不懂,不过,她却认识那人是谁,金龙寺著名的大居士——云海。
“云海居士虽然不是和尚,不过却被公认为中南半岛佛法第一人,这里的主持请他来传授佛法的。”姜白介绍道。
花红英点了点头,郭芸香却仿佛没听见,一直看着云海远去的背影,看得出了神。
小船晃晃悠悠,继续划向下游,渐渐把金龙寺抛在了身后……
…………
“姐姐!”
丁晓聪一声惊呼,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就懵了,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识多久了,实际上他原本以为自己死了的,却没想到,后来竟然梦魇不断,最终被惊醒。那些梦里,尽是些恶毒的魔物,个个择人而噬,简直比地狱还要可怕。
终究还是活过来了,睁眼看,这里是一间小竹楼,凉风可以直接从墙缝里透过,带来青草的芬芳。
自己睡在一张竹床上,身体虽然还有些不适,不过已经没有了大碍,毒竟然全都解了。
胳膊一凉,低头看,那是姐姐缠在了手上,看见和姐姐在一起,丁晓聪立刻心安。
“你醒了?”
身旁传来懒散的声音,转头看,一名小女孩站在了床头,虽然个子不小,面容却还透着稚嫩,年纪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小一截。
“是你救了我吗?”丁晓聪茫然问。
小姑娘闻言重重叹了口气,“哪里是我呀,是林姐姐救了你,不过她好像有急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