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痛苦直达灵魂,一般人难以想象,随着粗盐的不断摩擦,难以承受的痛苦下,刀疤脸的灵魂渐渐开始不稳。
人在承受剧痛的时候,灵魂都会变得不稳,超出承受极限就会离开身体,以躲避难以承受的痛苦,等疼痛减轻后再回来。然而,被盐腌过的身体,灵魂会被封在身体内,就算离开了识海,也出不去。
在这样的状态下,一旦他被盐腌死,灵魂将会永生永世受煎熬。
终于,刀疤脸承受不住了,哀声大哭:“我说,我什么都说了……”
丁晓聪冷冷拍了下手里的盐粒,等着他招供。
“我叫罗海涛,是蛊主的弟子……”刀疤脸哀嚎着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说,蛊主在哪里?”丁晓聪神情平静无波。
刀疤脸罗海涛的惨叫声一刻不停,撕心裂肺:“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只知道他老人家在班库,有时候还会去SGP。”
刀疤脸哭天抢地,并不似作伪,回答完后,他就不停哀求着丁晓聪给他个痛快。
“那么,王家和蛊主又是什么关系?”丁晓聪不为所动,步步追问。
刀疤脸嗓子已经哭哑的不成样子了,“王家和我师父是合作伙伴,他们供养我师父,从中得到好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啊……”
至此,刀疤脸浑身都在不自主的抽动,每一寸皮肤,每一根肌肉,如同活腌的大青鱼,就快要不行了。
“最后一个问题,老实回答,我就给你个痛快。”丁晓聪俯下身子问道:“告诉我,王家住在哪里?”
刀疤脸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已经奄奄一息了,闻言他精神一震,连忙回答:“他家很有钱,住的地方也很多,别处我不知道,在班库,他家是住在河东金兰区的,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话语戛然而止,晓兰一口咬在了他的眉心里,将他的灵魂生生吞了。
蛊主看来果然是个很谨慎的人,刀疤脸身为他的徒弟,竟然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不过既然王家是他的合作伙伴,想必肯定知道他的下落,有了这条线索,就有了追查方向。
丁晓聪没有食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后,就给了他个痛快。刀疤脸死了,没有灵魂的躯体重重喘着粗气,翻着白眼,然后气息越来越弱,终于死在了盐堆里,彻底一了百。
丁晓聪站起身,走过去打开了后门,白山丫头和村长他们正在后门口等着,抽着烟,个个面无人色,刚才屋子里的动静实在是太惨了,听的他们心惊肉跳。
“好了,帮忙把他埋了吧。”丁晓聪客客气气道,这时候的他又恢复了那个青葱少年的模样。
几条大汉看着他的目光中,明显有了一丝畏惧,不过听见那人死了后,都松了一口气,再折磨下去,他们都要受不了了。
村长扔掉烟蒂,重重一挥手,“走!”领着几位村民进了屋子,去抬那个装着死尸的澡盆。埋人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倒是毫无压力。
“有线索了吗?”白山丫头凑过来问,小姑娘脸都绿了。
“嗯。”丁晓聪点了点头,“明天我就去班库,这一趟,我一定要追查到底!”
“我陪你一起去把。”白山丫头连忙说。
丁晓聪摇了摇头,“这一趟太危险了,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跟着去做什么?”
说话间,那个澡盆被抬了出来,几条大汉全都龇牙咧嘴,把头转向别处,不敢看那具尸体。
“好了好了,你就在这村里待着,或者干脆回国,别跟着瞎掺和了。”丁晓聪不再和小丫头纠缠,转身走向屋里,准备好好睡一觉。
白山丫头不依不饶跟在后面,对着他耳朵大吼,“咱俩差不多大好不?女孩子还都早熟!”
“……”
…………
翌日,清晨,斯兰,一条小船缓缓离了岸,顺着水开向下游,全村人相送。船上有一位少年和一位少女,男的是丁晓聪,女的是白山丫头。
丁晓聪终于还是拗不过她,只得答应把她带到班库,不过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一旦到了后就把她甩掉,独自行动。带着这么个小姑娘斗蛊主?那不是开玩笑嘛。
白山丫头是长白山人,另外,她的本姓就是“白”,就是大号不好听,叫做白凤,这让人不由联想到某种调经理宫的妇科药,所以小姑娘不让别人叫,无论网络上还是现实中,都是以白山丫头自称。
丁晓聪在船后撑着竹竿,看着坐在船头的白山丫头出神,这么点大的小姑娘,别人还都是在爹妈面前撒娇的年纪,她却就独闯天涯了,究竟是什么驱使她这样做的?虽说人生各有不同,每个人的追求也都不同,可她的选择有些匪夷所思。
她是典型的东北大妞,个子高高的,皮肤白皙,身材瘦长,性子大大咧咧,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寻常来。在她的周围,那只仙家雪貂来回乱窜,不时人立而起看看四周,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
东北是家仙的地盘,当年舜帝将北镇山封给胡家之后,其他的落难巫灵基本都聚集到了那里,算是一方乐土,一直延续到今。
当然,这所谓的家仙并不是真的神仙,而是有灵性的动物,他们拥有许多人类所不具备的天赋。出马弟子一旦和家仙结下了灵魂契约后,就可以取长补短,从此算是一体,相依为命。
不过这只是一般家仙和出马弟子的生存状态,那些最顶端的存在则又不同,例如丁晓聪所见过的小姨娘胡翠花。胡家自上一辈起,据说就已经脱离了狐身,结成了人形。
故老相传,东北四大家的直系,全都是一胎双胞,例如胡家,生下来就是一人一狐,永世不分离。不过奇怪的是,丁晓聪曾经见过师娘玄真子,也就是胡云真,她却是孑然来去,只带着一头黑豹,并未见过她老人家的狐身。
船行悠悠,越来越远,转过一处弯角后,已经看不见斯兰了,两个少年就此踏上了新一段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