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到浔国,他便用荆木逾铮给他的暗哨联系了暗影,与他们取得了联系。当见面时,他看到了暗影,看到了明如风,看到了浔嫣,却唯独没有看到她。
来到浔国已经一个月了,却丝毫没有她的消息。她彷佛是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无论他派多少人,依旧杳无音信。
“是!”凯斯旋然转身,消失在了禅院中。
拿下腰间的长笛,触手的凉意却没有比他的心更冷些,没有了她的日子,他的整个心便也跟着凉了。
轻幽的笛声从唇边倾泻而出,没有了以往的清然,如吹奏者的心带着丝丝的冰凉,窜入世间万物的形态中。淡淡的无形的悲伤,让听者也跟着悲伤起来。
“阿弥陀佛。”清远的声音传来,让人不由心情沉静。笛声渐停,尉爵夜收起长笛,转过身看向身后的人,双掌和于胸前,向着来人躬身道:“摩尼大师。”
身穿袈裟,慈眉善目的禅院方丈摩尼大师看着他,“老衲打坐中闻得公子笛声,特来看看。”
“在下浊音,扰了大师的清修,还望大师见谅。”尉爵夜闻言,不由心生歉意。
“呵呵,尉公子笛音感人,感染万物,倒是洗涤了这众多生灵。”摩尼大师眼睛微眯,像极了那寺院的弥勒佛。
“在下惶恐。”尉爵夜听此,脸上露出一抹羞赫。
“老衲闻公子笛声,满乐的思念与忧愁,不知尉公子可否有心事?老衲虽是出家人,若是公子想要找个人诉说一番,老衲也自当陪同。”
尉爵夜没想到摩尼大师能够听懂自己的笛声中所包含的意念,看着面前的方丈,眉目疏朗,隐约中透着一种祥和,真可谓是得道高人。
“大师,乃得道之人,实在是不敢用这红尘俗世扰了大师。”
“既然公子不愿说,老衲也不便强求了,只是希望尉公子莫要忧心过滤,需知众生虽然浮尘,但是总有一天会归于平静。俗语云:点一盏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尉爵夜细细听言,突然眼神一亮,猛然抬头看向摩尼,“大师警言妙语,点醒梦中人。”
“公子乃非凡人,上天有好生之德,定佑公子。”
看着离去的那红色的袈裟,尉爵夜的心再次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摩尼大师说的对,众生虽浮尘,却总归于平息。不论隐藏在这背后之人是谁,他总会露出他的狐狸尾巴,只要静心等待,一切便会浮出水面。
荒芜的山谷中,偶有鸟兽的鸣声传来。沧听静静的站在山洞口中,这种等待已经有一个月了。每日,她便站在洞口,看着远方,祈求着老天,希望能看见那抹身影。
从前方的树林里,慢慢的走出来一个人,看着那高大的身影,提着的心渐渐的放了下来,朝着那个人走去。
“残月,你回来了。”
每日,她便站在洞口,看着远方,祈求着老天,希望能看见那抹身影。
前方的树林里,慢慢的走出来一个人,看着那高大的身影,提着的心渐渐的放了下来,朝着那个人走去。
“残月,你回来了。”
看着前方迎来的女子,残月眼神柔和了起来,脚步快了些许,看着她道:“不是说过不用等我吗?这山谷里面气温比山下要低,你穿得这么少,凉着了怎么办?”
一个月前,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便是在这个山谷里面,一个穿着道袍的道士正阴深深的看着他们,他可以很明显的看出道士投在他们身上的是不善意的眼光,尤其是在看她的时候,那个道士的眼神诡异无比,让他有种浓浓的不安。
之后,他们便被扔在了这个山洞里,仅有一张石桌和石床的山洞。每日,便会有两个年轻的道士前来叫他去树林的尽头,为那个叫南无的道士试毒。然后南无道士便会查看他的反应,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他的任务便是吃那些不知名的药物。
“我穿得够多了,倒是你该多穿一点。”他每日早上,便会去树林里打猎,肉便留下来食用,皮毛便被风干,做成了衣衫给她。现在她身上的外套,便是兔毛缝合成的,很保暖,足以抵御这山谷的凉意。
两人相携着进入了山洞,石桌上早已摆好了饭菜,像是习以为常了,残月很自然的盘腿坐在了石桌旁的地上的草垫上。沧听则拿起木头制的碗,拿着木勺盛饭。
“给。”将盛好的饭递到残月的面前,残月笑着接过。拿起筷子便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沧听端着饭碗,问道:“怎么样?”
“比以前做的好多了。”残月扯了扯嘴角,戏谑的道。
没办法,她从来没有下过厨,记得残月见她第一次做饭的时候,水放得太少,结果饭还是米的形状。看着她懊恼的样子,残月心有不忍,便开始教她该放多少水,炒菜的时候,什么时候开始下油,什么时候开始放菜进去。一次有一次的尝试,她的手艺也慢慢的变得好了起来。
“是?那就好。”听到残月的话,沧听眼中闪过一丝喜悦。总算,她也能为他做些什么事情了。这一个月来,残月每日都去那个变态的道士那里去试毒,然后换取米粮,而她自己却什么也无法为他做,所以才要求他教她做饭,至少这样,她才觉得不是再拖累他。
“残月,那个今天”想要问他今天试药的时候,有没有受苦,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问不出口。
看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残月心里大概知道她想问什么,夹了一夹菜放到她的碗里,笑道:“不用担心,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嘛。”不管在试毒的时候,要忍受多么大的痛苦,只要一想到她,似乎一切都变得那么不重要。
“嗯。”沧听闻言,放下心来,朝他笑了笑。两人边聊边吃,相处得十分融洽。
将碗筷这些收拾好,沧听走到石床边,从枕头边拿出一套今天下午缝好的男士外衫,走到正半跪在地上铺床的残月面前,轻声喊着他的名字,“残月。”
“什么事?”刚把毯子铺在地上,便听到她的喊声,残月抬起头看向她。
沧听将手中的衣衫递到他的面前,淡笑道:“我用上次没有用完的兔毛给你缝了一见褂子,你试下合适不合适吧。”来到这里后,她打心底里高兴曾经向灵泉学习了刺绣,虽然做衣衫与刺绣有所不同,但是至少穿针引线的功夫,她觉得很不错。
看着她递到面前的衣衫,残月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给……给我的?”不得不说,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然给他缝了衣服。
“嗯。”沧听点了点头,看着他,“试试吧,我不知道你的尺寸,只是猜测了下大概,你试下,若是大了或小的话,我再修改。”
“好。”压制住心中那激烈跳动的心,残月站起了身。他接过衣衫,小心翼翼的穿着,不得不说沧听的估测很对,灰色的外衫穿在残月的身上,衣袖那里端了点,其他刚刚好。
沧听给他理了理衣衫,打量了一下,“尺寸正合适,只是衣袖有点短了,等会儿再补上一节就可以了。正好,还有些剩下的皮毛。”
“谢谢。”残月看着他,深邃的黑眸深藏着难以言喻的感情。
沧听摇了摇头,该感谢的是她才对,感谢他此刻的真心相互,倾心相伴。
山洞中一片漆黑,被麻布遮着的洞口依旧会吹来丝丝的夜风,被凉意弄醒的沧听扯了扯身上的被子,看这情况,怕是开始降温了。突忆起,睡在地上的残月只铺了一床毯子,盖得也只是薄被而已,不知道会不会冷。越想越是担心,还是去看看吧,心里这样想着。
下了石床,摩挲着走到石桌边,点燃了蜡烛。烛火慢慢的燃烧起来,淡淡的光让山洞变得明亮起来。转过身去看地铺上的人,却见薄被被掀开在一边,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蹲下身,摸了摸毯子,触手竟是冰凉一片,看来是离开很久了。
掀开洞口的帘子,沧听走出了山洞,边走边轻声唤,“残月。”
夜风带着凉意吹来,割得脸有些痛。她慢慢的在树林中寻找着,脚步一深一浅的寻找着。
“啊!”一声声压抑的低吼声,如哀鸣的猛兽,从不远的灌木丛中传了过来。沧听心下一惊,以为是受伤的野兽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靠近十步开外的灌木丛边。
夜光微弱,但是却足以让她看清出发出那哀鸣的声音的,不是什么野兽,而是那个夕阳落幕前还对着自己说不用担心的男人……
“哈……啊……”长着丝丝枯草的地上,一身黑衣的残月双手使劲压着自己的头,如临近死忙的鸟兽忍受着剧烈的痛苦,发出嘶嘶的哀鸣。可是鸟兽却能本能的发*体的痛苦,而他却是极力的压抑着身体的疼痛,只有自己孤独的舔舐。
温热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从脸庞道下颚,最后滴在地上,晕开了一片。看着那蜷缩在地上的几乎与夜色融合在一起的黑衣男人,沧听举步便要跑上去,可是却又在抬脚的那一刻想到了什么,最后硬生生的放了下来。
背靠着大树,她双手捂着嘴,微弯着腰,压制着自己那控制不住而出的哭声,她不能出去,不能走到他的面前,不能去搀扶他……
她怎么能在他的孤勇前,让他所有的勇气那么的袒露在她的眼前,他会绝望的……
压抑的低吼渐渐的平息下来,听到身后传来的窸窣声,似乎他站了起来。沧听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小声的向着来的方向离开。
撩开山洞的帘子,沧听走到石桌前将烛火吹灭,然后躺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过。只是,这次她的脸朝向了石壁里面。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洞口的帘子再次被掀开,残月轻声步入山洞,发现一切像自己离开前的一样,慢慢的按下心来。走到石床边,看着面朝石壁睡熟的人,眼神柔和了些,弯腰将她垂在被子外的手臂拿进了被子里,然后为她捏好了被角。
转身,走到地铺上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