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完全出了雾新城,我才肯定,那雾新城绝对是天生与我犯冲地方,因为自我出了雾新城之后,就感觉整个人犹如逃出了不能呼吸牢笼,浑身活力都回来了。
京城丹阳比雾新城还热闹,人也多,非常繁华,单看街道上各处集市,就能感受到,京城丹阳与其他城镇与众不同地方。我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公子感染了我情绪,心情似乎也不错。好在丹阳城没有像雾新城那样有让人呼吸困难压抑感觉。
此刻,我们刚走到一座大酒楼前,牌匾上题书是‘孤竹酒楼’四个字,朴素简单,似乎还能闻到淡淡酒香,这里就是姐姐说京城住处。
不过姐姐介绍说,孤竹酒楼并不直接做路人和旅客酒水生意,而是把酒卖给京城中口碑比较好大酒楼,若碰上京城里名门望族大庆典或是大户人家祭祀等大场面情况,孤竹酒楼也会把酒卖给那些名门望族。
实际上,孤竹酒楼并非酒楼,而是一个小酒庄。
姐姐说,孤竹酒楼酒在京城中小有名气,很多酒楼都跟孤竹酒楼有生意往来,我们刚进孤竹酒楼时候,就遇上一个副管事与京城一家刚开张酒楼谈酒供应事宜,我新鲜无比,这里人进进出出地忙碌着,让我有种生机勃勃感觉,我喜欢这里。
公子显然也对孤竹酒楼很满意,据姐姐说,虽然孤竹酒楼是她办起来,但姐姐也是第一次来京城,第一次来到自己所办孤竹酒楼,孤竹酒楼有三个主管事:一个管账和处理杂务,一个专门管酒,还有一个则是负责生意。
这三个人据说都是姐姐亲自找来人,对姐姐命令绝对地死心塌地,在领导力上,公子说,姐姐很出色。三个管事,年龄最小也已经三十多岁了,另外两个则有四十多,之前一大早等在城门口接我们回孤竹酒楼是管账管事,姐姐叫他老高,老高见到姐姐时候,便恭敬地迎上前,眼里带着一丝淡淡疼爱,有点激动地唤了声,“小姐。”
而孤竹酒楼门口也等待着两位管事,负责生意叫小赵,管酒,姐姐称呼他为酒先生,三位管事则都唤姐姐一声:“小姐。”
而公子俨然成了孤竹酒楼主人,三位管事都对我们非常尊敬。
孤竹酒楼门面一般,进去才发现另有乾坤,前院不大,一半是用来招待客人,谈生意地方,一半则是给这里伙计休息地方。去看看小说网?。
三位管事则住在孤竹酒楼后院,而孤竹酒楼最神秘主人却从未出现过,因此被传出许多关于孤竹酒楼主人各种猜想,这是健谈负责谈生意管事小赵告诉我们,从未露面孤竹酒楼主人,其神秘性,一直是伙计间相谈趣事,显然姐姐和公子到来,让三位管事心情前所未有得好,单看那在一旁忙碌伙计们眼珠子瞪大样子就知道了。
真正让人开眼界是孤竹酒楼后院,简直可以媲美一个庄园了,三位管事住在离前院近房子,而为我们安排则是在后院深处,很幽静住处,收拾得也非常干净,各类用品齐全,还相当讲究,我惊讶得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了。
管事小赵在姐姐面前邀功说,知道小姐要来,他和管帐老高从一个多月以前就开始准备,因为后院是不允许一般伙计进入,所以住处安排,都是小赵和老高两人自己动手购置和打扫。
姐姐听着,偶尔一丝淡淡笑意,但没多少废话,便与三位管事交代着公子吩咐一些事情。
那位管酒酒先生,很少与人说话,没讲几句就离开了,不过没过多久,酒先生便端着一壶酒,为坐在凉亭内休息公子倒上一杯,介绍道:“此酒名为‘孤竹’,公子,您试试味道如何?”
公子爱酒,更喜欢好酒,不过公子即使喝酒也依然一派儒雅,我眼睛都有些看呆了,只听公子道:“味道与其他酒很不同,带着青竹清新,这酒经常饮用,应该还能够强身健胃吧……”公子只喝了一口,就品出酒香气以及酒药价。
酒先生听着公子对‘孤竹酒’评价很惊讶,激动得双肩颤抖,脸上满是喜色,道:“不愧是公子,没错,孤竹酒有强身健胃功效,此酒是用一种名为‘酒竹’特殊青竹天然酿成,这也是‘孤竹酒楼’名字由来,不过那种‘酒竹’生长地方在遥远南方,采集成本和风险都非常大,很稀有,初庆大概有也只有孤竹酒楼拥有这种酒了……”谈起酒来,这位酒先生精神十足,一下话就多了。
我在一旁闻着酒香,口水直流,小黑在我脚边打转,我顺势抱在怀里顺毛,小黑现在还不大适应水,怎么都不肯洗澡。姐姐说小黑没洗澡,身上肯定会有跳蚤,不让我抱,我一般都是选在姐姐没注意时候,偷偷抱着小黑给小黑挠下巴,公子说要开个药方,给小黑洗药浴,这样以后就不用担心有跳蚤了。
在孤竹酒楼第三天,我终于成功把小黑骗着洗了个药浴,小黑怕水也怕冷,加上现在年纪还小,更要小心呵护,虽然它是野了点。去看看小说网?。
小黑刚入水时候还闹腾,等洗到后面就乖多了,水是温,不会烫,因为是我给它洗,要是换了姐姐或是公子,大概会被抓得满手满脸都是伤痕。
洗完后,我用布巾认真擦着小黑身上湿漉漉猫毛,小黑耷拉着猫耳朵,身体有点发颤,管事小赵特意帮我弄了一个小火炉,我抱着小黑靠近火炉,小黑身体果然不再颤得那么厉害,还开始自己给自己舔毛,连带着把我手指也舔了。
等到小黑身上猫毛半干时候,我又带着小黑到院中晒太阳,此时快到中午,阳光蛮大,我又换了条干净干布巾,摊开铺在凉椅上,让小黑在太阳底下晒晒毛,待小黑身上猫毛彻底干了以后,我急忙带着小黑挪进屋里,差点没被烤化掉,小黑倒是舒服得直喵喵。
小黑总算干净了,嘴巴鼻子粉红粉红地透着股秀气,四肢爪子肉肉也是粉嫩、粉嫩,似乎稍微挤一下就会破似。
小黑此刻在我手上软软一团,蓬松猫毛有股清淡药草香,小黑已经开始打呼噜了,果然猫是夜游动物,白天它们更爱睡觉。
我打了个哈欠,其实从昨晚到现在我还没睡过,我抱着小黑朝姐姐房间走去,姐姐昨天晚上晕倒,毫无征兆地,吓了大家一跳。昨天晚上我和公子一起忙到了清晨,姐姐才醒,三位管事更是急得跑前跑后,半夜跑到京城一家有名医馆那里临时请了一位女大夫,帮忙姐姐擦身。
公子也是一夜没睡,今早姐姐醒了,公子说姐姐会晕倒并不是病,更非水土不服,但具体什么原因,公子却没告诉我,而是带着管事小赵冲冲出了孤竹酒楼,到京城城郊外,公子要亲自采药。
我则留下来照顾姐姐,姐姐醒来之后精神挺好,那位女大夫半夜被请来,此时在客房休息,我继续守着姐姐大半个早上,待到那位女大夫起来,姐姐就赶我去睡觉。
我回房却睡不着,瞧见小黑还窝在我用一堆旧衣服做小窝里睡觉,便想到小黑早上肯定还没吃早饭,于是让人准备了点饭跟小黑一起吃,然后又绕到前院厨房去提热水,决定给小黑洗药浴,等到一切弄好已经过中午,我这才带着小黑去姐姐那里蹭午饭,顺便看看姐姐情况。
姐姐见我抱着干净小黑进来,眼睛亮了一下,因为此时小黑粉嫩粉嫩,非常可爱,浑身又干净清爽。姐姐正在用饭,小黑闻到饭香,立即精神地竖起猫耳朵,“喵喵、喵喵……”地叫起来,脑袋还蹭着我手,公子还没回来,我刚坐下来,姐姐就从手里抱走小黑,让我吃了饭再去睡觉。
我乖乖点头,询问姐姐情况,姐姐不太在意地应了一句没事,我扒了几口饭,眼睛依然瞧着小黑,小黑则被姐姐喂了个大饱。那位女大夫也一同用饭,见我吃完了,便让我先回去,因为我在这里会妨碍到姐姐休息。
小黑被姐姐留下,姐姐睡觉,想要小黑陪着。公子没回来,我不想睡觉,只能无聊地到院子里转转,突然头顶一声猫叫,我不由抬头看去,一只肥硕大黑猫正站在院墙上,正朝我这边看来,随即又顺着院墙跳离,我眼睛一亮,急忙追着大猫出去……
当我终于制服那只大黑猫后,兴奋无比地抱着大黑猫回来,满身脏兮兮地去找姐姐,姐姐对我是满面无奈,让我赶紧去换衣服,还告诉我,公子回来了,此刻正在院中。
我听了,立即抱着大黑猫往院子里跑,没大认真听姐姐在身后喊让我换衣服话。
于是在院子里,我见到了叶大侠,原来是叶大侠来了,公子与叶大侠一起坐在凉亭中,还有之前在雾新城那个惊艳美少年,那少年居然是叶大侠儿子,不过少年一只眼睛似乎看不见了,所以叶大侠带着少年来找公子。好久没遇到同龄人,我与少年谈了几句,虽然少年话不多,但我依然很高兴。
晚上,姐姐突然开始发烧,而且出现反复呕吐现象,我和公子又一阵忙碌,几位管事在门外紧张不已,终于公子吩咐一声,管事小赵将公子白天采回来药按照公子要求熬成汤,给姐姐服下后,姐姐在半夜里终于睡下了。
我依然担心不已,回房后,单独问公子:“公子,你说姐姐不是病,可姐姐这样,到底是怎么了?”先前碍于三位管事,公子没细说,但我直觉肯定有其他什么原因。
公子虽然一天一夜都没睡过,但精神看过去还算好,淡淡道:“京城是巫医地盘。”
我一惊,“啊,巫医有开始对付姐姐了?”
公子摇摇头,道:“巫医应该不知道我们到来,欣儿会如此,是因为她曾经被巫医下过种魂术,虽说我给欣儿做了些特殊治疗,巫医无法再对欣儿施种魂术控制欣儿,但欣儿内心对巫医严肃直接反应在了身体上,会强烈抗拒有巫医气息任何存在,所以哪怕只是巫医所在地方,依然让她不舒服,这跟烈儿与雾新城犯冲差不多,尽管原因不同,但有点相似。”
“那、那怎么办?姐姐岂不是不能呆在京城了?”我吓道。
“我下了点重药,明天应该会没事,不过如果明天未见好转,那只能先安排欣儿离开京城了,巫医事我们来处理。”公子说着坐到桌前,执笔写着什么。
“公子,我去把巫医找出来废了她,让她以后再也不能使用巫术,那样姐姐会不会好起来?”烛光中,我走到公子身边,帮公子加了一件衣服披在他肩上。
公子放下笔,把写好信折好,道:“巫医事暂时放一边,我们先见见你三叔吧。”
我一愣,意外道:“公子,三叔已经找到了?”
公子笑笑,道:“从鹿山镇出发时候,我已经跟云锐联系过了,所以后天请云锐把那位萧天大侠‘骗’过来确认一下就知道了。”说着公子将信装进写好信封,封了信封口之后交给我,吩咐道:“拿去给赵管事,请他亲自去一趟白门,交给一位叫云锐人。”
我有点激动,点头道:“恩,我马上去。”拿了信,我立即跑去找赵管事,三叔,我就要见到三叔了吧。
管事小赵保证道:“放心,我保证将信亲手送到云锐公子手中。”
公子药很有效,第二天,姐姐病似乎是好了,不过脸色依然有种大病初愈苍白,赵管事跟公子汇报说,白门云公子答应带人准时赴约,让我兴奋了一个晚上。
那天早上,我和公子还有姐姐在院中凉亭等待云锐,公子表情怡然,品尝着酒先生送来另外一种美酒,姐姐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精神似乎不太好,怀里还抱着小黑。
我激动不已,心怎么也静不下来,直到赵管事迎着两名青年男子进入后院,我一眼便看见云锐,云锐比我小时候在井炎城见到要成熟很多,不过那副笑嘻嘻样子依然未变,身后一把大剑几乎从不离身,而云锐身后那一袭潇洒青衣……
我站在凉亭外,愣住了。
挺拔高大身姿,仿佛如刀刻一般清晰刚毅脸庞,还有那把曾被我拿来挖洞吟啸剑,尽管全身散发气息比小时候见到要内敛许多,但那人依然还是那个我熟悉三叔,真是三叔,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眼泪冒出来,啪嗒啪嗒掉下来,止也止不住,“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