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之后,大多人都散了。
先是那帮“乌合之众”的江湖散人,过了三天便走了个干干净净。而谢凌云,也给童旭丢了一个“到时候别忘了告诉我”的眼神,然后带着众人离开了玄刀门。
继谢凌云之后走的是苏青山与苏千山等人。苏青山说老爷子身子不好,他得回去多陪几天,还说让童旭备着玄铁双钩戟多去苏家坐坐,其中的用意可想而知。
今天是婚礼后的第十一天。阳光正好,北地的风很干净。冯术说自己也该走了,于是就骑在高头大马上容光焕发,刘堂在一旁牵着另一匹马,似乎也有些喜气洋洋。至于庄筝,却是有些忐忑的骑着第三匹马。
皇天不负苦心人。谢凌烟在自己孤立无援、苦心孤诣配制解药的时候,张饮墨跑过来帮了一把。万万没想到张饮墨不但是精通琴棋书画,就连用药一道,也颇有心得。两人合力,竟配出一味药来。
刘堂就是个亡命之徒,毫不在乎的就把药吃了下去,原地蹦跶了几下,说没什么事,话还没说完就呕出了一口黑血。童旭心惊之下,连忙在刘堂前胸后背点了六处大穴来护住他的心脉,同时保证药力不要蔓延。
结果谢凌烟切了切刘堂的脉象,就嗔怪童旭自作主张了。那药是有效的,可是被童旭硬生生给断了药力。
不过,也是幸好,那药力着实太猛,若是全部作用了,只怕刘堂不被三尸神水痛死,就要早一步被药毒死了。是药三分毒,此话果真不假。
三尸神水中的虫子没有排干净。谢凌烟便按照原本的方子,取了四分之一的药量,研磨成粉,用水让刘堂服下。刘堂又呕了两口淤血,然后气色便好了一层。谢凌烟查了查脉象,便说毒几乎清了。之后给他服了些别样的药,说可以缓缓毒死虫子,以前数量太多,僧多粥少的几乎不管用。现在好了。
童旭接连给刘堂竖了好几天的大拇指,说刘堂是个真汉子。还说自己收回当初的话,只要刘堂将来能改邪归正,自己就拿他当好兄弟。
冯术中毒日浅,虫卵还没有正式成虫,所以用药少一些。而庄筝是女子,体质弱一些,自然不敢大肆下药,所以她分了三次服药,终究把毒虫全部毒死了。
冯术是个滑稽的人,一双嘴皮子不于令狐北的厚颜无耻。童旭和他聊了几天,便觉得自己招架不住,连忙换了令狐北上。两人却是臭气相投,嘻嘻哈哈间,就同老友相聚一般得意。
问到将来怎么办之时,冯术洋洋洒洒的躺在后院草地上,道:“还能怎么办。回家或者继续在江湖上闯荡。我是属鱼的,蹲一个地方蹲久了,我会死的。”
而刘堂却叹了口气,道:“做的孽还没还清。冯少侠家下人的死,我刘堂有很大责任。没法弥补,我便自行在冯家为奴三载,算是还债好了。”当晚就死皮赖脸的称呼冯术为公子爷。冯术接连推脱,最后只得认了。
童旭一脸震惊的看着刘堂,骂一声“真贱”,然后不忘拱手道:“服了。心服口服。”
至于庄筝,却是被云心和张饮墨等人拉出去思想教育了一番。具体不外乎什么“为私仇而反叛,如当年之陈硕贞是为不忠”;“父亲死后,母亲孤苦无助,自己却张着大旗高呼是为不孝”;“为一家恩怨,而致天下百姓于不顾是为不仁”......
最后是“仁义礼智信,忠孝廉勇洁”十个好东西都和庄筝不沾边了。教小姑娘足足哭了半天,这才作罢。而后间挥剑斩断了自己一簇头发,说自己削发代首,以示悔过。
云心这才一脸仁爱的看着庄筝,笑道:“这才乖。今后有什么打算?”
庄筝还没说话,冯术就过来一把讲庄筝牵走了,冲着云心等人黑脸道:“本来也没什么大错,干嘛欺负人家?将来怎么打算,将来自然是跟着我会岭南了。否则留在这里受你们欺负?”
接着庄筝这个傻姑娘就被冯术骗到手了。据令狐北透露,可能会成为冯术的第四个媳妇儿。童旭一时歆羡不已,谢凌烟刀子一般的眼神戳过来的时候,他就缩了缩脖子,一副我才不稀罕的样子。
冯术看了看刘堂,道:“刘堂,我和少奶奶都准备上马走了,你还想多住几天吗?”
刘堂连连摇头,道:“哪有。小的以公子爷马首是瞻。”溜须拍马之顺溜,像是多年修炼出来的。
冯术拱了拱手,道:“八月十五,衡山大战,我冯术必然到场。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话间便领头策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