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普眉头紧皱,道:“二弟,你这是何意?我方才都说了,苦瓜与软壳虾的药力不至于此。”
谢凌烟却是眼中闪烁着光泽,道:“不是的,钱二先生说的极是。毒酒之中药味极多,不在乎那点*。只是需要的,就是苦瓜与软壳虾生成别的东西。只要第一环被崩溃,那其余的便开始尽数作用了。对,一定是这样。钱二先生,我当真不知当如何感谢你......”
钱照连连摆手,道:“谢姑娘折煞老夫了。既然谢姑娘有了头绪,就请谢姑娘尽快排出各种毒药,老朽几个,也好相帮一二。”
谢凌烟点了点头,道:“这是应该的。此事事关旭哥和秦二哥的性命,太过重大,万不可一言而决。我先自己试一试,以后还请诸位老先生帮忙。”
六位老者一起点头称是,谢凌烟便又看了秦英一眼,这才缓步走会自己的新房。
服过持魂丹之后的童旭,气息均匀了许多。只不过依旧是昏迷不醒。持魂丹服用后固然可以百毒不侵,但是若是之前便中了毒,那便只能维持生机,而不能将体内毒素尽清。
缓缓坐在童旭的身旁,谢凌烟端详了童旭许久,伸出芊芊玉手在童旭的脸颊上缓缓磨拭了几把。随即便揩了揩脸上的泪水,小箱子中取出一只三棱针来,在童旭手背的血管上扎了个小孔,看着殷红的鲜血如同蚯蚓般缓缓流下,谢凌烟取过瓷碗,滴滴答答的接着童旭自手背流下的血液。三棱针刺的伤口不易封闭,现在童旭又是内力潜运的外迫毒素,所以不一会功夫,就流了满满小半碗血液。
两个月的时间,毒素早已经浸入了血脉之中。而童旭秦英他们的内力与毒性相抗,不外乎是将毒素从五脏六腑搬移出来罢了。毒气回流,便是毒性猛烈乃至于内力抵抗不住,使之再次侵入五脏六腑。那样便再也没有能力将毒素再搬移出第二次。五脏六腑被害,则生机枯萎,即便是大罗金仙,也没有救了。
童旭流出了半碗血,倒是更可以说的是排了半碗毒。谢凌烟只觉得童旭的呼吸都舒畅了许多。但是这毕竟是饮鸩止渴的法子,放血的确可以排出毒素,但是只怕血放干了,毒素却依旧还有大半。
看了看碗中的毒血,谢凌烟往童旭那边看了一看。刚刚包扎起来的手似乎是无力的瘫放在了床边。谢凌烟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过去帮他将手抬放进了床内,转过身来,端起了那一碗毒血,一仰头便喝了个罄净。随即便坐在了胡床上,箱子里取出了一溜的瓶瓶罐罐,就放在眼前。同时右手微微攥着拳头,开始缓缓地数数。
二、三......不到十个数,腹内绞痛传来,不假思索,谢凌烟立刻扭开一个小瓶子,将小瓶子中的油脂状物体一口吞下。这是她平日里备下的专治*剧毒的解药,最是灵验无比。
这只是开始,不曾喘口气,小腹上便似乎有万针蹿动,刀搅一般的痛楚伴随着强烈的麻木感让谢凌烟不禁哼了一哼,额头上顿时冒出了黄豆般大的汗珠。这是雷公藤毒素的表征,雷公藤又叫断肠草,有“神农尝药千千万,却治不了断肠伤”之名,毒性之猛烈,可想而知。服用了解药之后,便静待着下一味药的发作。
可是下一味药却险些让谢凌烟产生了幻觉,若不是伴随而来的剧痛让她醒过神来,只怕她现在还依旧沉寂在见童旭起于沉疴的幻梦中不可自拔。至于这味致人于幻境的迷药究竟是什么,谢凌烟却是终究没有寻出来。
再一次的剧痛表明用的是马钱子,也就是原本自己口中的牵机毒,服过解药就等着乌头毒发......在不断的尝试剧痛与服用解药之间,窗外已经缓缓的变亮了。
谢凌烟被众人唤醒之时已经是正午,钱照眉头紧皱的给她把着脉象,语重心长的说道:“谢姑娘,我知道你是救人心切,但是这般行径却是徒劳。你若是配得出解药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是不成,岂不是白白搭上了自家性命?医者父母心,说的是不可为蝇头小利而见死不救,但是杀身成仁之事,却是不要......”
谢凌烟摆了摆手就下了床榻,宛如大病后体虚一般的摇摇晃晃不止。扶着桌案,提笔便在纸上写着药物的关联,同时说道:“六位先生,昨天夜里我又试出了几味药,虽说不是中土的东西,但是药理却是差不多的。还有些不晓得的,我过几天还要再试一下。这几日大家就陪我好好钻研一下药剂配伍。不需要这般看着我,我体内抗药性极强,而且每次服用的剂量都在预测之内,给我三天,我决计可以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