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童旭走在太行陉上,目的只有一个。
昨日他在驿馆投宿,半夜起身,突然隐隐约约的听见隔壁有两个江湖汉子谈论起什么“玄刀门”、什么“张璇”、什么“耀武扬威”之事,便心生警戒,故而要赶到前头,将那两个江湖汉子截住,一探究竟。
既然要将人拦在路上,那势必是要在那两人前头等待的。故而童旭一清早,便别驿馆而去。
他如今已经十八岁,两年前被公冶琼强行灌输的内力也渐渐化用,只这一身功力,便可以称得上是江湖第一流的水平。内力一至,无论做什么,都可称是化腐朽为神奇,端得事半功倍。
他此刻虽是轻步慢行,可是比常人的一路小趋,还是要快了许多。
眼见已经巳时,身后却还无那两个江湖汉子的踪迹,童旭有些急了。干脆便站在那官道边上,休息了起来。
方方将息了半刻钟,便听见身后一阵“得得”的马蹄声传来。
童旭扭头一看,却见两个汉子一身劲装,各骑着一匹深黑色的快马,一路奔驰而来。马鞍一侧的得胜钩上,还各自挂有一柄钢刀。不是童旭苦苦等了良久的那两个江湖汉子,还能是谁?
两个汉子飞骑而来,迎着那寒风,倒是也不避严寒。
这时,那左首的汉子轻轻“咦”了一声,低声说道:“师兄,你看这小子,好生怪异!”说着,将手指指向了呆立在四十余丈之外的童旭。
右首汉子顺着左首汉子的手指的方向,看了童旭一眼,道:“一个行路的人罢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左首汉子摇了摇头,道:“昨日见他与咱们一同投宿,就算是他半夜里出发,也不该能跑到这个地方啊。”
右首汉子微微皱眉,道:“管这些闲事做甚?快回去,若是回去晚了,耽搁了时间,我看你如何是好!”
左首汉子被右首汉子说了这么一句,便不敢多言了。
而眼见那两匹马渐渐跑近,童旭突然动了。
他的脚步一横,身子便如同是装了机括的暗器一般,瞬时弹了出来,站在了两匹马奔来的路口中央。
“这……”左首汉子瞬时一惊,连忙大喊一声:“兀那小子快快躲开了!被马撞上了,我们可不管你的死活!”
他话一出口便想扇自己一巴掌。眼前那少年既然能够瞬间横在二人面前,又怎会被马撞伤?
果然只见童旭不闪不避,反而是冲着那两匹马跑了过去。他的速度,更是比马还要快上几分。
而那两个汉子,更是一惊,手上的马鞭已经暗暗攥紧了。
五丈,三丈,一丈。就在一人两马相距仅仅一丈之时,童旭突然猛地将身形一顿,随即两手上攀,竟然一齐抓住了那两匹马的辔头。同时,童旭的双脚一齐强运一股吸力,狠狠的吸紧了地面,好像要把那两匹马硬生生拦下来。
可是,就是这么奋力一拦,童旭却猛地被两匹马一起拽了起来。同时,脚下更是“嘭”的一声,带起了一大培黄土。
童旭并没有低估两匹马的力道,也没有高估自己的本事,只是高估了那路面的承受能力。
他方才用“小天星”之功法,已经将自己牢牢吸在地上,便如同在地上打了一根桩子。可是那两匹马奔跑是所蕴含的力道何止千斤,这黄土踩踏而成的山路,如何受得了?
童旭被这马登时带起,却是临危不惧,双手只是死死的扣住马辔头,同时使了一个“顺风飞旗”,仰面朝天,身子如同一张旗子一般在狂风中颠来倒去,翻翻滚滚。而一双脚,却同时向那两个汉子踢去。
两个汉子的本事倒也不弱,眼见童旭双脚一起踢开,便同时猛地一塌腰,将那双脚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同时,手上的马鞭也在空中打了个卷,一起抽向童旭扣紧马辔头的双手。
童旭连忙松开了双手,身子如同断线纸鸢一般毫无规律的往右一靠,单掌探出,不偏不倚,正好抓住了左首汉子甩动的马鞭的把柄。
方才二人各自的一躲一鞭,童旭已经看出了右首汉子的本领远在左首汉子之上,所以,便想先将左首汉子击败下马,然后再单战右首这汉子。
左首汉子一惊,连忙将右臂一抽一甩,想把童旭从自己马鞭上甩落。
可是童旭却如同附骨之疽一样粘在了上面。不单单没有被那左首汉子甩下去,反而借着左首汉子上下甩动的力道,再将空着的右掌死死的揪住了那汉子的衣领,接着猛地一个翻身,已经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翻到了左首汉子的左侧,左脚蹬住了黑马的马脖颈,右脚却又抠在了马鞍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