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张静琪还是耐不过高永,还是带他去研究所。
高永去研究所,自然不是特地去揭开自己的伤疤,只是让自己学会面对而已!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残酷,不能因为自己曾有过这样的伤害,就不愿去面对!因为现在自己走的这条路,什么相见的,什么不想见的都会一骨碌的跑出来,而自己和张静琪的大敌,更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存在。
所以,心灵,决不能有任何阴影、任何纰漏!所有的郁结、所有心结,必须去克服!
张静琪带着高永,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汽车之旅。
来到了一家名不经传,但规模的确不小的医院面前。
看到这所医院,高永顿时明白了,的确,将研究所安置在医院里,是一个绝妙的主意,各种实验器材,也可以通过医院的梁道轻松拿到,还不会受太多的怀疑,最主要的是,医院内,各种人体素材丰富,血库、太平间之类的,一些小材料就能轻易的拿到。
“就在里么?”高永问。
“嗯,就在这家医院的内院。”虽然高永努力的做出平静的摸样,但张静琪还是看得出,他的手,在颤抖!
儿时的阴影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抹去的,儿时,在这些身穿白大褂、白口罩的科研人员手中,吃了多少苦?根本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不能享受亲情、不能享受平常的食物、没有天空、没有窗外。
只有冰冷的记事本、从血管注入的规划好的营养液维持身体消耗成长、墙壁上,有的,只是冰冷的铁墙。
实验期间,被注入各种各样的药物,身体被肆意的摆弄,做出各种各样,对他们实验有帮助的动作,为了测试大脑,出了令人拔光头发也答不出来的问题,如果答不出来的结果,便是尝受高压电的惩罚。
那几年的记忆,仿佛噩梦一般,哪怕是施加了记忆封印,高永从小一进入医院,或是类似研究所的场地,就会产生战栗,因为,这种痛楚,不止记载在脑海记忆中,更是深深的被身体、被骨髓记录。
由张静琪带路,绕开了向普通人开放的医学大楼,来到了一个内里封闭的专区,医院对外称,该专区是稀有病菌隔离区,完全可以遮掩普通人的好奇心了,毕竟,没人想进去招惹一个病魔。
一路上,都极为沉闷,直到,来到高防护的电子门前,张静琪转头看向了高永。
意思很明显,现在想要退却还来得及。
“进去!”高永咬牙,几乎从牙齿内挤出来的。
张静琪让开了身子,让高永看向这电子门。
“林皓轩已经将我们所有队员的验证资料输入这里的安保系统了,既然是你的决定,那就你自己来打开这扇门吧。”
验证资料输入,也就是说,凭借高永自己的瞳孔也能通过验证。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哪怕前方是死亡,也必须向前,更别提这等阴影,高永就是这样的人,哪怕全身都在战栗,都在恐惧,还是将瞳孔对向了扫描机。
“滴!验证通过,追命风铃,欢迎你到来。”
验证门上,没有李小妖特色欢迎语,这是理所当然的。
门在一些机械化声音后,便打开了。
入眼是一个长长的通道,似乎研究所之类的,都很喜欢,将大门设置成这样的走廊,与大厅之间,多一层防护,似乎能添加点严肃感。
这所研究所,从外边看,只是一个一楼小平房,但是,走进来后,却是另有一番天地。
研究所分两层,从大门入内便是上层,下面还有一个地下室,那里更加宽敞,是素材的储存库,还有一些小型的分支。
研究所主研究大厅内,到处都是一些特别的仪器,一些巨大的罐装透明柜,让人联想到科幻电影中,那些科学怪人手中,泡着人类肢体的恶心装置,当然,实际上,里面并没有,也有可能是国魂接手后,移走了里面的东西的缘故。
大厅内,现在满是国魂的各色研究人员,正在忙碌的从各种电脑、设备上,拷贝一些实验数据,高永二人的进来,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对于他们来说,现在任何事物都无法打扰他们得到珍贵的数据,那些数据有可能他们毕生都无法得到,毕竟,像这样大规模人体实验,就算是国魂也是不敢做的事情,至于人伦道德?为了得到这些数据所牺牲的人的性命?如果你对这些白大褂的人提出这个问题的话,他们只会说,如果可以的话,人命嘛,只需打打(和谐)手(和谐)枪,再准备一批卵子,像人类这种东西,要有多少就有多少。
当然,这也是要在允许的可能下,在看向这些科研人员的目光中,无疑,高永是最佳痛恨的,也带着恐惧,哪怕这些人,并不是那些人体实验的凶手,但是,他们具备着同样的素质,他们之所以没成,只是条件不允许而已。
“琪琪,我们去下面看看。”高永深吸一口气。
“下面。”张静琪有些迟疑,下面还有一部分素材未转移,因为那些素材,常年泡在药物当中,身体肌肉已经萎缩,必须做相关的复健治疗才有可能恢复了,而现在,高永无疑是不适合看到那些的。
“嗯,我要下去。”高永压抑着愤怒,沉闷的答道。
“好吧,不过,你要忍住。”张静琪无奈的点了点头。
下楼很简单,没有电梯,就只是两层而已,一个转角梯,两人就来到研究所的下层,这个比上层,更宽敞数倍的面积。
下层,入眼处,便是数量极多的房间,也有一个大厅,而大厅中,最为瞩目的,还是,那个巨大的,椭圆形的,金属球!高永对这个东西极为熟悉,除了一些细微差别外,这个学习机的规模跟FJ市分部那个学习机的大小差不多。
“这个!”高永没有料到,樱花组,竟然为这个实验做到这样的程度,将一个学习机放置在这里。
“嗯,这就是他们实验的中心,将能力者的心念通过学习机集中,最后统一注入调理最合适的人造人脑中,强行开启脑域。”张静琪看到这个学习机,脸上也露出了喜意,因为上层为了奖赏他们,据说,已经打算将这个学习机的使用权,交给潜龙小队了,往后潜龙小队,使用学习机,只需支付能源代价而已,比起以前用贡献分数使用,大概会节约一半的成本,这可是不折不扣的,实在的好处。
就在张静琪准备将这个消息告诉高永的时候,却发现,他不知何时,走到一个房间面前,正试图打开。
“不要!”张静琪惊呼。
可惜,已经晚了,在滴的一声,电子门通过了高永的请求,打开了。
当看清了里面的情景后,高永就楞了。
好一会后,高永脸色变得苍白,变得扭曲,变得愤怒起来!
这么大的一个房间里,竟都是一些年龄不过二十岁的少年、少女!他们都赤果着身躯,躺在这冰冷的手术台上,每个人头上都带着神经连接仪器,这正是学习机的外链装置,这个标志,代表着,这么多的少年少女们,就是被强行催化的超能力者,这些仪器,就是用于吸收他们的年轻的心念的装置!
“他们实验的规格有三个,十人量、三十人量,和最高标志,百人量。”张静琪难过的低下头,说的话,有些晦暗难明,但高永还是听懂了意思,一次实验,就要消耗十个年轻的生命,这还是最低程度的!
“可恶!”高永的手,捏住金属门沿,手指捏的淡白!
半个小时候,高永坐在一个研究员的房间内,喘息着,平复着心绪,现在的他,手背上,正插着一把小刀,鲜血流淌,却是不去管,因为,他需要这些痛楚来刺激精神,他担心,自己一旦疯狂起来,就想要将这一切都摧毁。
而张静琪,也是静静的呆在一旁,并没有说话,她身为国魂公主,对于这些残酷,并没有少接触,所以,她抵抗能力要好许多,知道这种时候,需要人自己来面对。
“这间房间的主人是谁?”
好一会后,高永低着脑袋,突然问道。
“这所研究所的总负责人,李金,现在已经被逮捕,带到国魂上层去了。”
“华夏人?”高永的声音提了几分。
“嗯,不过,这并不是他自己的意愿,他所有的亲人都不知所踪,据现在,他对实验的具体事项还是闭口不言。”亲人失踪,高永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这间房间,应该是第一个被搜查的吧,有用的东西,都带走了吧。”高永突然莫名其妙的问道这个问题。
“是啊,已经都被带走了。怎么了?”张静琪奇怪的问道。
高永并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一个墙壁面前,在金属墙壁上摸索。
“你在找什么?”
高永转头看了张静琪一眼。
“这里面,有一个人,一个小孩!”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