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雷电狂响不断,今日凉风习习秋风送爽,甚至有一股箭拔弩张的灼热,鹿梳本是要给言淑雅胁迫,哪知凝结的玉璧不堪重击,竟是生生吧阿逸震出内伤。
蓝中刀见着鹿梳和吕晨打在了一起,又看了看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辰逸,最后望向了他宠爱的儿子蓝鑫道:“鑫儿,为父曾经就说过,君子报仇,朝夕而已,等待的机会终于到了,还不下手作甚?”
蓝鑫恍然大悟,抽起幽暗发亮的画夜即刻冲上前来,画夜闪烁出一抹极其雪亮的光耀,照亮了整个院落,只见他大吼一声:“辰逸你个杂碎,去死吧!”
涵水无力的跪在阿逸身侧,此刻无助的抬头望着来势汹汹的砍刀,心中竟是那般平静,低声想着阿逸倾述道:“公子,你我今生爱满,来世再续前缘,好吗?”
“砰~”
一声巨响传来,蓝鑫整个人惊讶且痛苦地飞身而起,胸前留下了诺大一个巴掌,口中鲜血喷溅,恰巧摔倒在他爹面前,忍善和蔼可亲的蹲下身子,看着涵水道:“有小僧在,伊姑娘的缘分永远都在。”
“欧耶!打死他!”江鸢刚才也吓得不轻,这会看到蓝鑫满口鲜血兴高采烈得跳起来,指着蓝鑫道:“乘人之危,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住口!你们今日都得死!”蓝中刀见着自己儿子被打得吐血,怒目圆睁老脸拉得好长,往前聚力一掌便要打来,要是打在任意一个人身上恐怕都得命丧当场。
“中刀不可!”
鹿梳一掌破开吕晨的飞刀,大喝一声挡住了蓝中刀的攻伐,飞身到其身前道:“辰逸杀不得,我留着他有用!”
“你不要挡着我!鹿宗主,你明知道我和这小子不共戴天!他害我与兄长反目,又害我儿一臂,我今日不杀他,难泄心头之恨!”蓝中刀已经在气头上了,拿着画夜就要劈鹿梳,好在鹿梳地位还在,他也不敢贸然动手。
毕竟鹿梳如今集鹿原神剑两宗之力,想要灭掉蓝家也不是不可能,故而他还是停下了。
鹿梳也有些觉着棘手,只能淡笑道:“辰逸不可杀,否则圣尊怪罪你我都担当不起,其他你看着办就行。”
“圣尊?”
听到这个词蓝中刀的气焰没了一半,有些惊异不定道:“可是神昊圣尊?”
“正是!”鹿梳歇了口气,他还在想办法重新傍上阿逸呢,如何能让蓝中刀宰了阿逸。
蓝中刀伫立良久,望着自己被打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儿子,心中愤怒还是不能停歇,最后把目光停在了伊涵水身上,突然就笑了起来。
“这个小姑娘,圣尊没有规定吧?”蓝中刀指着涵水,眼中全是狠意,杀人不过诛心,若是抢了这个小姑娘,和杀了仇人有什么区别呢?
鹿梳往后望了望,脸色稍微有些不自然,权衡利弊一番道:“这...与我无关,蓝兄请便。”
蓝中刀得到答案,笑得更为开心道:“鑫儿,老夫手刃不了你的断臂仇人,便给你讨个仇人的老婆,岂不是更加爽快?”
“你敢!”江鸢听得一清二楚,脸色顿时有些掐白,小步跑到涵水前面张开双臂骂道:“恶人,你们有什么颜面当这修神界的主子,你敢抢涵水姐姐,我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想要带人走,便从小僧身上踏过去吧。”忍善双手合实,缓缓闭上双眼道:“阿弥陀佛。”
“阿你妈!”蓝中刀冷笑一声,举起大掌便想着忍善推去,巨大的灵气风暴即刻成型,院子里草木翻飞,砂砾飞溅四射,让人睁不开眼睛来。
“咻咻~”
两道紫光闪烁在空中,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直奔蓝中刀的面门,灼烧空气得味道让人皱眉,蓝中刀好歹也是号称近战无敌,哪里惧怕这缓慢的暗器,只是微微偏头便躲开了去。
“你还未问我老太婆答应了否!”
吕晨其实并没有必要帮阿逸守护涵水的,也不知为何,她就是那般蹊跷的喜欢上了这一群小青年,活泼青春是她这么多年黑暗生活里体会不到的。
当初,忍善言吕晨不自重,导致此间流离,前生空虚淡漠,与人触之即变刻薄,倒是与魑魅魍魉交流甚欢。
如今看来,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明悟了许多道理,那日苏玥来时,她也好心提醒阿逸苏玥的诡异之处,一切都在不言中,但谁也不是傻子,都明白这个老女人从善了。
“滚开!”
蓝中刀画夜一挥,一股巨大的刀浪便纷飞而至,携带着狂野冰寒的灵力劈斩开来,吕晨也难以抵御,往后一看又是阿逸盘坐在地,她便只能双手运力找准时机双手往左一推——
“砰!”
刀浪被吕晨改变了方向,全部打在了院墙之上,那院墙顿时如泡沫一般粉身碎骨,乍起的烟尘约莫有五丈高,吓得江鸢尖叫一声,脸色砍白好不惊恐。
地尊之威能哪怕是忍善也只能在一旁看着,他顺势带走阿逸的身体,放置好后有些后怕道:“蓝家主,有些事情还是莫要做绝,小心将来蓝家万劫不复!”
蓝中刀冷笑连连:“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护犊子的老东西,但该死还是得死!”
“你...”鹿梳站在一边望着这疯子有些焦虑道:“蓝兄我告诉过你,莫要伤了辰逸!”
“我知道,还望鹿宗主帮我抓住这小女孩,我便就此作罢!”说完蓝中刀又对上了吕晨,刀气到处横飞,将小院砍得破烂不堪再无完好之处。
鹿梳有些焦灼,这事自己肯定不能做的,那辰逸醒了还不恨死他?故而他笑笑道:“这是蓝兄的私事,我不便帮忙。”
“哼!”
蓝中刀一听便知道鹿梳心怀顾忌,当下也不再回答,画夜在手如同霸星降世,以他天下第一近战的名号要想杀掉吕晨这名不经传的药门元老,也并非难事。
“咚咚咚~”
一连串的爆响从地上喷到空中,吕晨逐渐有些力不从心,手中钢针暗器也用之殆尽,只能和蓝中刀拼掌力,然而蓝中刀画夜在手,越打便越是英勇,接连不断的刀气斩杀在吕晨的身上。
斗了不过两百回合,吕晨便一个不甚一刀被砍下地来,刀伤在她的肩胛骨上,血液横飞四溢,她连忙点住穴道,望着四周的满目疮痍,有些哀叹的看向角落里的阿逸,心中有无限哀思。
“小滑头,情不知所起,老身这难道是要为你殉葬了?”吕晨这个时候还在说那令人作呕的情话,但在众人听来确是那般沧桑悲哀。
爱一个人有什么错?为何一个年老之人便没有自己想要追求的喜悦吗?
她错了吗!那她又错在何处!
可惜,她也该明白这一切不可能,只有那大海无疆,大爱无私。
“来啊!杀了我老太婆,你看看你每晚会不会想起我!哈哈哈哈哈~”吕晨大肆浪笑起来,佝偻的背影此刻看起来却是那般的高大。
蓝中刀也露出了类似疯魔的狂笑:“你要死,我便成全你!”
话音未落,蓝中刀的画夜便突如其来,小院的地面抄起一层寒霜,夜雨阑珊,大寒霜降!
吕晨避无可避,只能随手扣起一抹泥土当做暗器撒向蓝中刀,但这又有什么威力呢?
蓝中刀以为是厉害的暗器,手中画夜连环飞舞,直逼吕晨的脸面而去,挥舞的刀气把那捧泥土削成碎渣,最后,画夜落在了吕晨的脸上。
“啊!”
“啊!”
吕晨顿时发出了惨绝人寰的惨叫,这种无数刀锋刮在女人的脸上,心中的绞痛不亚于脸上的伤痛,那种无尽的痛楚让在场之人都脚上发软,江鸢更是失声捂脸狂叫,再也没了可爱灵巧的样子。
“住手!”忍善明知自己不可为,也只能往前冲上去想要吸引蓝中刀的注意力,蓝中刀自然知晓,反手一道砍在了忍善的胸口,好在忍善退得及时才免了一死。
蓝中刀满脸狠辣看着吕晨道:“你不是很嚣张的管我的事情吗?再管一个试试?操!”
“褪!”
一趴口痰吐在了蓝中刀的脸上,是吕晨所为,她一生放荡不羁,是女人想做而不敢做的榜样,随口吐痰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在蓝中刀这个养尊处优之人的眼里,这比什么仇恨还要恶劣。
于是,蓝中刀冷冷一笑,反手竖刀,双手拂刃,倾尽全力往下倾轧,刀剑对准的方位便是心脏。
“呲!”
“呃~”
吕晨瞪大着眼珠,眼眶充血而逐渐变得血红,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血液奔腾而热烈,但她最终还是笑了起来道:“你咳咳咳...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吕晨声嘶力竭的对着蓝中刀吼叫着,蓝中刀狠着脸色用尽全力往下挤压画夜,呲血声不断加剧,吕晨的眼神变得越发呆滞而僵直,再也无平时的灵动了。
“吕奶奶!”
江鸢望着这一幕不禁吼了起来,她大约是想起了齐山自己已故的奶奶,眼神通红想要跑过去,被言淑雅一把抱住哭泣不已。
“阿弥陀佛!”忍善哀叹一声:“善恶终有报,因果永轮回,今日罪因,明日恶果,阿弥陀佛!”
“啊!”
突然,让众人惊讶的回头望向角落之中,竟是突显出了巨大的金色光耀,阿逸满头长发无风自动无拘无束,双目紧闭银牙紧咬,只是这金光越发剧烈让人隐隐不安,即便是鹿梳和蓝中刀也惊惧的站起身来。
“这是?”
鹿梳面色越发哑然失色,如此剧烈而精纯的金色光芒,可谓是人间难得一见,加之阿逸在晋升运神期,莫非是得了奇遇!
“嗡~”
众人皆在惊异之中,空中突然传出一声龙吟,如剑龙出鞘的巨大声响,使得整个药门腹地久久不能平息。
阿逸身边的光耀也极具增长,达到了一个最大范围之后,化神成龙,龙高三丈遍体金鳞覆盖全身,虽然还未长有胡须和绒毛,但也极具高贵的身份象征了。
“龙运!竟然是龙运!”鹿梳激动得浑身颤抖,看着处在精光中盘坐的阿逸几乎下跪,眼中的那份贪婪的悸动更是无法抑制流露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