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寻在洗手间里吐了个昏天暗地, 就差没把五脏六腑吐出来了。这一连番的折腾,整个人都虚脱了,胃里空牢牢的, 头也晕沉沉的, 走路都跟划魂儿似的。楚寻出了洗手间, 就埋头在包里翻手机。她打算先给靳哲打个电话交代几句, 然后就回酒店休息。
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靳哲的名字, 刚按了通话键,手机就被另一股力量夺取。待楚寻反应过来,那人已经野蛮地挂断了电话。
楚寻瞪着他气不一处来, 虽然很早就认识到了南宫适的厚脸皮程度,但还是对他的霸道无理恼怒无奈, “你干嘛挂我电话?”
南宫适依旧面无表情, 只是一直盯着她看, “不想你打就挂了呗!”
“你……”楚寻已经出离了愤怒,对南宫适这样的野蛮人愤怒, 简直就是在浪费情绪。
她气鼓鼓的神情似乎愉悦了他,南宫适原本绷着的脸终于缓和了些,“想结婚了?”
“是!”楚寻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回答了他。
“非结不可?”
“是,非结不可!”
南宫适了然地点了点头,不过表情却是各种拧巴, 有点失望, 有点迷惘, 还有那么点任命的意味, 不过更多的就是纠结。
楚寻觉得自个没理由站在这儿研究他的各种表情, 把手机往包里随手一扔,扭头就要走。
步子还没迈开呢, 就听见南宫适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地叹了一口气,“好,你想结婚就结吧!”
这完完全全是一句废话,楚寻翻了翻白眼,心想:“又不跟你结婚,我结个婚还用你批准?”
不过这话她也就在心里想想算了,毕竟炸毛的南宫适不比散了欢的狮子温柔。
“不过我有个条件……”
看来不听他把话说完,他是不会消停了。楚寻决定牺牲三分钟的时间听他废话,“你有什么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南宫适侧身靠在墙上,双手插进西装裤兜里,一条腿站得笔直,另一条腿不老实地点着地面,就这姿势换长脸那就是流氓地痞二流子,偏偏南宫适做这个动作瞧着就吸粉。果然这是个论颜值重要性的社会,经过的小服务员一脸的花痴相,还一步三回头地恋恋不舍。
楚寻看着就来气,最近本来情绪就容易受到波动,脾气也时好时坏的,这会儿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直接摔咧子了,“我懒得看你在这儿卖弄风骚……”
这要换作以前或者换作别人,南宫适早就一耳刮子扇过去,打得他找不到东南西北。这次破天荒的,南宫适非但没动怒,还好兴致地开玩笑,“呦呦呦,吃醋啦?”
楚寻被他这句话噎得半死,“你到底还有没有事了?”
南宫适好脾气地继续刚才的话题,“结了婚之后你的工作要么换了,要么转幕后。如果你实在乐意演戏的话,也行,不过咱得约法三章,婚后你拍戏可以,但得注意点尺度,裸的露的都不行,亲嘴也不行。抱抱啊,拉个手什么的,可以是可以,不过也得有个度。和男明星拥抱得保持一点距离,身体重点部位不能接触到,拉手时间不能太长。不行,这样也不妥,干脆这样,以后你接戏,剧本我先看看再说……”
“哈,照你这么要求下去,我连主角她妈和姥姥都不能演了!”
“不裸不露不亲嘴你就演不了戏了?”
“那我只能演路人甲了?”楚寻为了自己的艺术生涯是据理力争,不过争执了半天,才发现重点貌似不是这个,“什么跟什么啊?我婚后演不演戏,演什么戏,跟你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关系还大着呢……”南宫适回答的理直气壮。
“你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自己个的老婆自己个不操心谁操心,我可不想我媳妇让别的男人光明正大地占便宜,自己还屁颠屁颠地在背后默默支持,说什么无私奉献为艺术献身的屁话。”
“等等等等……”楚寻有点懵,感觉两人说话貌似不在一个频道上,“你说你老婆?谁是你老婆?”
“你啊!”南宫适接的倒是很顺溜,那样的理所当然,好像事实如此似的。
“神经……”楚寻彻底无语问苍天了,两人竟驴唇不对马嘴地说了半天的废话,“我什么时候成你老婆啦?”
“你不是要结婚吗?”南宫适觉得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如果对方不是笨蛋不会听不懂。
楚寻当然不是笨蛋,不过是觉得在跟笨蛋说话而已,“我是要结婚,但不是跟你!”
“怎么?你还真想跟靳哲结婚?”南宫适向来有那么点自负,自然没想过有一天他和靳哲放在一杆天秤上,有人会弃他选择靳哲,尤其这个人还是楚寻。
“……”楚寻实在不想再废话下去,无奈地瞪了一眼,转身就要走。
南宫适一把拉住她,服软道:“好啦好啦,不闹了,我这都已经撒口了,你还想怎么着?”
楚寻甩开他的手,“南宫适,我想这回是你没搞清楚状况,我是要结婚,但不是跟你,也从没想过跟你结婚。至于刚才你所说的,我只能说是你想太多了。”
南宫适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对她的话还是有所质疑,“你讲真的?对我你没有结婚的念头?”
楚寻认真地点了点头,“是,我想你对我应该也没有过这个念头吧,毕竟……”
后面的话,楚寻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说的出口,有些人有些事就像一层窗户纸,一旦捅破了见光了,想忘记就很难了。
南宫适脸色变了变,有种暴风雨前阴霾感,“楚寻,你别蹬鼻子上脸,我好声好气地跟你商量,你就给我甩脸色是吧?”
这叫好声好气的商量?楚寻没见过更不要脸的人了,“商量?我完全觉得没这个必要,我自己清楚自己要跟谁结婚。再者说,我就算要商量,也不会找个不熟的人商量。”
南宫适听出来了,她这是要跟自己划清楚界限,呵,想脱身没那么容易,“不熟?怎么不熟法?那你说咱们还得怎么熟?”
楚寻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暗示,换作以前肯定要脸红心跳一番,而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恶心,“南宫适,你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是吧?”这两个字着实伤了他,她对他的感觉居然是恶心,南宫适恶劣的情绪再也收不住,他将楚寻按在墙上,头埋在她的颈窝出一阵疯狂的吻。
楚寻奋力挣扎,胃里忽地涌上一股酸气,一连干呕了几下,都没有吐出什么东西。楚寻顾不得被占便宜了,一手捂着嘴,一手去推南宫适的脸。
其实南宫适原本就没打算实打实大的真做,不过是吓唬吓唬她罢了。就算再饥不择食也不至于不分场合的说做就做,那是种马,虽然有时他也挺种马的。
察觉身下的人不对劲,南宫适赶紧起身,抬起她的头仔细地打量着,然后一脸镇定地问:“你这个情况多久了?”
楚寻的心思都扑在怎么克制呕吐上,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指使闹脾气地回了一句,“管你什么事!”
“你还有什么症状?是不是厌食困倦脾气暴躁?”南宫适把有限的关于女人怀孕的知识都用上了。
“……”楚寻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一脸懵怔地看着他若有所思。
她这个状态,南宫适更急了,“你那个多久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