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山村。
江枫一家正在吃晚饭。
在替李三胖跟赵英牵线搭桥后,江枫便暂时不管其他客户了,跟大哥大嫂一起开车回老家过年。
如今大嫂的肚子已经非常大了,距离预产期也只剩下一个多月而已,等过完年参加了小叔子的婚礼之后,大嫂就要回省城那边待产了。
吃完晚饭,在客厅喝茶的时候,江母满脸笑容的说道:“今年真的是咱家大发展的一年,你们知道我们两个老家伙这一年来赚了多少钱不?”
大嫂笑问道:“妈,赚了多少啊?”
江母笑得合不拢嘴道:“我们两个老家伙足足赚了将近两百万,还有数不清的烟酒茶以及各种海鲜干货,加起来的价值早就超过两百万了,要不是出去旅游了一段时间,这个收入还要更高呢!”
哪怕是有心理准备的大嫂,在听到这个数目之后,都是大吃一惊,惊叹道:“我的天啊,在老家这边做媒也这么赚钱的吗?”
也难怪她如此惊讶,省城的婚介所,今年确实是赚了几千万,她家江飞的两成股份,都得了上千万的分红。
但婚介所那是面向全国的,有这个收入可以理解。
这样做的结果,除了少数人以外,大部分人出手都不轻,撮合一对赚的比婚介所还多,一年下来能赚这么多钱也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了。”
其实,李婶家的条件在村里已经很好了,她这些年做媒攒了不少钱,她的儿女们也算争气,上班的上班,做生意的做生意,都混得挺好的,基本都有房有车,根本不用她操心。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大儿子李富一家率先到家。
江枫道:“不用管她,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只要不是当面说,咱们就当没这回事,等时间长了,她慢慢的也就接受现实了。”
可在老家,客户基本就是这十里八乡的乡亲们,却也能赚这么多钱,那真的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李婶犯了心病的事,她老伴是清楚的,劝了几句见不起作用,便给儿女们打电话,让他们早点赶回来过年,并劝解一下他们的母亲。
可去年的春节,就有些不太行了,找她做媒的人寥寥无几,隔三差五的才能在饭店吃上一顿,一个春节下来,她只撮合了一对夫妻,赚了一万多的媒人钱。
与此同时。
江父接话道:“咱家也算是断了她们的财路了,人家在背后骂上几句也是正常的,反正借她们一百个胆,也不敢当着我们的面说什么。”
李富媳妇也附和道:“是啊,妈你可千万不要出去乱说,人家现在能耐着呢,在全国都有很大名气,咱家是真的招惹不起。”
这一年多以来,他帮不知道多少大明星大富豪做媒,据说还有不少家里当官的也去找他做媒,他现在的人脉关系厉害着呢,要是把他惹恼了,那咱家真要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据我所知,从他入行以来,经他手保的媒,都过得非常幸福,很多人都对他感恩戴德,这样的人咱家是真的惹不起,所以妈你在家里念叨几句就算了,出去外面可千万不要乱说。”
他虽然在外面做生意,但隔壁村江枫这个媒人大师的声名,他还是知道的,据说人家现在开的车都价值几千万,平时结交的都是有钱有势的大人物,这可不是他们家能够招惹得起的。
李富闻言头皮一阵发麻,当机立断的说道:“明天我就去置办一份礼品给江家送过去。”
如果不是因为江枫涉足媒人这个行业,那她家里肯定如同往年一样宾客盈门,她也能天天吃饭店,并且有吃有拿,一个春节下来轻轻松松的赚上大几万。
刚好接待他的就是江枫,李富把礼品送上后,就直接道歉道:“江大师,真是对不起,我母亲前段时间有些糊涂,在外面说了你的一些是非,我今天过来是替我母亲向你道歉的,我们兄弟都已经说过她了,以后保证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希望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顶多就是见面的时候打声招呼而已。
李婶听儿子儿媳这么严肃的叮嘱,不由得也有些担心起来:“妈之前倒是没想这么多,前段时间还跟不少人说了他的坏话呢,这可怎么办才好?”
大嫂听得频频点头,感慨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难以相信在农村这一亩三分地做媒,也能轻轻松松的年入百万。”
我跟我弟是昨晚才回来,知道这事后就把道理跟我母亲讲了一遍,她现在也意识到错误了,我在这里代表我母亲郑重向你道歉。”
作为一个资深媒人,李婶因为嘴巴能说会道,这二十年来撮合了不知道多少对夫妻,捞了不知道多少媒人钱。
所以,李婶就病了。
李富到家的第一时间,便跟媳妇一起进房间做母亲的思想工作。
昨天喝茶的时候,母亲才提到李婶,江枫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见李富特地提着礼品登门道歉,他便微笑道:“说起来,也确实是我影响了李婶的收入,她有些怨言也是可以理解的。”
往年春节,她家都是人来人往,天天都有人往她家里送礼品,可今年她们家真的是太冷清了,今天都已经是小年了,结果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见儿子儿媳这么郑重其事,李婶也终于重视了起来。
李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李富,二儿子李豪,小女儿李嫣,她的儿女们也算是孝顺,小女儿李嫣上班还没放假就算了,她的大儿子跟二儿子这两个做生意的,听到母亲犯心病的消息后,就直接提前关门,然后带着儿女开车赶了回来。
江飞笑着向老婆解释道:“爸妈能赚这么多钱是正常的,去年七月份小枫才开始做媒,一直到元旦前省城婚介所开业,连半年时间都不到,小枫就赚了大几十万。
李富看到母亲的这个态度,吓得冷汗都下来了,一脸严肃道:“妈,你这个想法是错误的,他有辆价值三千多万的房车,是他一位客户送的,这个妈你知道吗?”
隔壁村的李婶,正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她这是犯了心病了。
这个消息早就传遍了青河镇,李婶自然知道,她颇为嫉妒的说道:“也不知道他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碰到这么大方这么有钱的客户。”
江母笑呵呵的说道:“隔壁村那个李婶,你们都还记得吧?在小枫没成为媒人之前,咱们附近这几条村,就数李婶做媒有名,那时候她可没少挣钱,特别是春节期间,随随便便都能挣个大几万。
江枫笑道:“任何行业,一旦出现垄断,都是能大赚特赚的,如今在老家这十里八乡,做媒已经被我们家给垄断了,别说青河镇了,就是附近几个乡镇的媒人,都已经混不下去了,在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骂我们呢!”
李富的媳妇也是青河镇人,只是跟婆家不同村而已,她也是清楚江大师厉害的人,当即说道:“妈,这个你还真不能骂,你一直待在老家这边,不清楚人家在外面的名声有多响亮。
李婶闻言还是不当回事,说道:“你们也太紧张了吧,不过是帮人家做媒而已,就算做成了,那他也是收了媒人钱的,能跟人家扯上什么关系?”
李富吓了一跳,连忙叮嘱道:“妈,这种话你可不要出去乱说,人家做媒厉害那是人家的本事,你可不能因为没人请你做媒,就骂人家。”
“妈,事情我爸都跟我说过了,咱家现在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从我懂事起,每年春节你都忙得不可开交,都没时间陪我们好好过一次年,既然媒人做不下去,那今年咱家就好好过个年,不要再想做媒的事了。”
过完春节后,找她做媒的人就更加少了,一个月下来都没一个,到了后期更是一个都没有了。
躺在床上的李婶,心里不断的咒骂隔壁村的江枫。
李富媳妇连忙出声道:“妈,这事可大可小,人家要是不计较,那就是小事,人家要是计较,那就是大事。
可今年这一整年,我听说就年初的时候撮合了一对,赚了一万多的媒人钱,后面就再也没人找她做过媒,她可是恨死我们家了,在背后没少说咱家小枫的坏话,只是没人搭理她而已。”
然后跟大哥大嫂一样,拉着母亲一阵叮嘱,让她以后不可再出去外面说人家江枫的坏话。
李婶皱眉道:“真有这么严重?”
乡下媒人的旺季便是春节,以往每年的春节期间,李婶都没有空闲的时候,天天在饭店大鱼大肉的吃,吃完还有红包拿。
李婶到底不是蠢的,见儿子儿媳全都这么说,她心里也有数了,便答应他们以后不会再乱说。
于是,第二天,李富便去置办了烟酒茶等礼品,给江家送了过去。
这还只是现金,烟酒茶等礼品还没计算在内呢!
见大儿子紧张的模样,李婶不以为意的骂道:“怎么就不能骂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小混蛋,我做媒做得好好的,每年都有大笔钱进账,他这是断我财路,我骂他几句怎么了?”
而那个时候小枫做媒的名声还不算大,跟如日中天的现在是完全没得比的,再加上爸妈是两个人做媒,在小枫匹配好对象的情况下,这做媒的效率自然是不用多说。
江母点头道:“我才懒得搭理她呢!”
李富连忙表态道:“江大师你这说的是哪里话,这做媒跟做生意是一个道理,只要不是恶意竞争,谁能留住客人那自然是谁的本事,怎么能因此而心生埋怨呢!
看这架势,今年春节估计是一个请媒的人都不会有了。
一个春节下来,基本都能赚上大几万。
自家儿子如今已经身家破亿,结交的都是有钱有势的大人物,未来儿媳家里的资产据说超过了十亿,她的眼界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乡下农妇了,自然不会跟李婶这样的人一般见识。
也难怪她会这么说,毕竟老话说得好,新人进了房,媒人扔过墙,她做媒也有二十几年了,撮合的夫妻不在少数,但又有哪个跟她这个媒人扯得上关系的?
李婶从床上坐起来,叹道:“妈这是心痛啊,一年二三十万呢,就这样没了,都怪隔壁村姓江那个小混蛋,害我今年少赚了那么多钱。”
李富夫妇见状才稍微放心。
总之,这事就让李富去解决,妈你以后可不要再出去跟人乱说了,要是真惹得人家生气,那咱家是真扛不住人家的怒火。”
可现在,一切都泡汤了……
最主要的是在老家这边做媒,请媒礼谢媒礼之类的,爸妈都维持小枫做媒时的策略,让乡亲们看着给。
半个小时后,李豪夫妇也回来了,在知道了母亲‘胆大妄为’的事迹后,也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李富见母亲还是拎不清,脸色凝重的说道:“妈,你自己想想,要是他跟人家真的扯不上什么关系,就像你说的只是做个媒而已,那人家有钱人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会送他价值几千万的车?
可她就是气不过,毕竟以往的她每年都能挣个二三十万,如今这笔能够轻松赚到的钱直接泡汤了,换作谁也没那么容易接受。
江枫摆手道:“富哥言重了,这只是小事一桩,我没放在心上。”
见江枫是真没放在心上,李富才暗暗松了口气。
也不怪他紧张,他虽然不清楚江枫的人脉关系有多强,但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他,心中极为清楚,若是江枫想弄他们家,那分分钟能把他们家搞得鸡犬不宁。
别看现在是和谐社会,但这个世界从古到今,特权阶级都不会消失,真正有权势的人想弄普通人,那真的可以让普通人寸步难行。
把正事解决了,李富又留下来喝了会茶,跟江枫闲聊了十几分钟,才起身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