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灯捧着发财树,走到外面的客厅沙发上坐下,呆呆地看着发财树。
她不是没想过再冲入发财树的识海里,可是没有发财树的允许,她进不去,而且发财树这次似乎是铁了心不让她进去。她干着急后,只能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暗自想想是否还有别的方法。
沈何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左手拥着她的肩膀,“该休息了,你想睡哪里?”
白小灯面无表情,“我想睡仓库里。”
“那里隐蔽性不太好,要不你就睡在我的卧室,我来沙发上,怎么样?”
“上次,我不是在这里住了一个月么?那时候住在哪里?”
“我的床上,我们那会儿都在一起睡。”说着,沈何左手捏了捏她的肩膀。
白小灯嫌恶地看了下左边肩膀,“我睡仓库。”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沈何发现她性子倔,不适合强扭,只好依了她。往仓库里安置了一张还算舒适的单人床,崭新的三件套铺上,把落地玻璃墙上自带的窗帘拉上,白小灯就睡下了。
发财树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
躺下的白小灯,睁着眼睛一直看着发财树,脑袋里不停地想。
她随手在仓库周围甩了个禁制,一般妖物无法听到她的声音:「发财树,你让我进去吧。」
「小灯,别费灵力了,这次跟上次不同,你救不了了。不过,你放心,我联系了金隽。」
「卷毛?对!你跟我说过他是狐仙!他肯定有办法,他什么时候来?」白小灯说着说着,心潮开始澎湃。
「小灯,你为什么不住在沈何房间,搜搜看有没有线索。」
「不想去。」白小灯内心对沈何特别抗拒,好不容易才接受他拉拉自己的小手,要她住进他的房间,闻着他的气息,只是想想鸡皮疙瘩都冒得浑身都是。
诶?这眼皮怎么回事?越来越重,她快要看不清发财树了。她还准备一整夜看着发财树,刚才看到发财树干巴巴的样子,她的心就揪着疼,她一直强忍着眼泪不流出来,就是怕沈何看到。发财树曾经说过,沈何可能跟妖物有关系,不能让沈何发觉一丝不对劲。
一种恐惧感正在笼罩着她,她怎么能睡去?
……
看着合上眼的白小灯,发财树笑得苦涩,它多么想要靠近白小灯,再用叶子去抚摸她的鼻尖,就像最初她刚开心智时,自己安抚悲伤的她。可现在它实在没有一丝力气去驱动身体了。识海也在慢慢缩小,可能这两三天它就要消失了。
其实,它说了谎,它并没有联系金隽。
这段时间,虽然它不断给白小灯打气,可它的力量太小了。如果继续这样弱小下去,它宁可不再留在她的身边。
如何强大起来?这是发财树每天都在想的问题。它初得仙缘时,自发性有了心智,无人指导。那么,再剩下的几天里,如若上天怜悯它的话,它渴望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遇。
没有的话,它就这么在白小灯的关注下死去,也不错。
*
卧室里躺着的沈何早已睡着,体内的周长宴早已下了床,正在看着仓库门,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直到白小灯睡着,他收了神识回来。
这个小多肉设下的禁制,确实会拦住妖物的入侵和声音外泄。
不过,周长宴是一般的妖物吗?这点禁制,根本拦不住他。
所以,白小灯和发财树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金隽,这只狐狸难道也在人间?应白祈下凡历劫前,这只狐狸几乎隔天就去他的江海渊报到。后来,应白祈下了凡,这只狐狸也不去了。如果狐狸在人间,那么是不是就证明,他找到应白祈的轮回转世之身了?
难道应白祈跟发财树有什么牵连?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着急,不是说这几天狐狸就会来么?那么,他可以会一会这只老狐狸。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清晨的太阳照在白小灯的脸上,发财树痴痴地看着,内心对她的爱意已经宛如明镜般,不容忽视。以往它都在掩饰,而剩余的这几天,它要任由内心的爱倾巢而出,肆无忌惮不留遗憾。
在它的注视下,白小灯眼皮微动,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皮一下子就拉开了,露出明亮的眸子,「发财树,是你!你不让我进入你识海就算了,还对我动用灵力催眠!你都干成这样了,还有多少灵力呢?」
「只要够用就行。」
白小灯鼻头抽动,眼泪湿了眼眶。
发财树一眼就看出她想要哭,急急道:「小灯,小灯,咱俩拉个勾吧?」
拉钩?只在杂志上看过,青梅竹马才会拉钩。
白小灯吸了吸鼻子,说:「怎么拉钩?」
「你用小指勾住我的枝干,随便哪个都行。」
白小灯懵懵懂懂地探出小指,上前缠住了其中一根看起来不那么脆弱的枝干,「然后呢?」
「我说一句,你说一句。」发财树语气泄露了它此时的激动和兴奋。
白小灯听出发财树的愉悦,不由地被它感染了,露出了一个微笑,「好。」
「我白小灯向发财树保证——」发财树一板正经念道。
「我白小灯向发财树保证——」
「直到发财树消失,我都不会流眼泪。」
「直到发财树消失,我都不会流眼泪。」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白小灯按住内心的颤抖,慢慢跟着念出这句话后,她仰头挤出一抹笑,才面对发财树。
既然这是发财树希望的,那她就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