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有些好笑的看着那四人。
没想到却被其中一人瞪了回去,本着不惹事的原则,杨毅抹了抹鼻子,重新躺回了草塔上,悠然自得的撵着手中粗糙无比的石子。
那个被称作阵经城郡守长子的公子哥的脸皮着实是厚,先前的风波似乎根本不打算放在心中,心中有江湖处事自然也如同江湖一般。
能进能退,就算是杨毅也打心里有些佩服此人。
家底雄厚不说还是这番为人,以后肯定不简单,至少不是那种花花公子哥。
当然,杨毅可管不上这些作者老狗的世界里出现的人物,眼睛看向前方,因为绕了一个大圈,所以直至天黑,杨毅和四人才登上岸边。
那四位公子哥那叫一个悲愤,明明今日可以欣赏到的绝美风光,却被那什么楼船给挡了下来,真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杨毅不以为意。
径直离开此处。
而四位公子也没有含糊,直接朝着杨毅的反方向而走,只剩下船夫一人在船上坐着,吃着早晨离开的时候拿的昨天晚上做好的干饼,目光却落在之前被楼船拦截的之后的水面方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那里几乎算得上是四周小岛的河路交通枢纽,大大小小的船都要从那里经过才能达到最短的距离,除非就是和船夫一样,绕一大圈最后甚至连回去的时间都没有。
晚上走海路是他们这些撑船人的禁忌。
首先是可视范围太差,茫茫江海之上一叶扁舟飘当,没有远处的那些山石建筑作为参考,很容易在这里迷路,指不定第二天清晨就不知道出现在了哪里。
到时候也是一个麻烦事。
其次就是谁也不知道晚上的河里会不会有什么脏东西。
一些当地的志怪传说对于海怪河神之类的东西描写的那是相当详细。
白天尚且还行,可一到晚上人若是身处在黑暗之中,就会胡思乱想,即便是自己之前否定的东西这个时候在心里都会产生东摇,往往这个时候才是最容易出事的。
比如说前些天,这个老船夫挺同是船夫的好友说,有人不信邪晚上乘船路过景江,结果就消失不见了。
若是飘走了还好,可如果栽入这条江里,那就基本上等同于没戏了。
这里的江,尤其是景江。
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底下还有一层激流区,人若是一旦栽入江水中没有及时上来,就会被急流区瞬间带走。
所以船夫多年以来一直小心翼翼,包括刚才若是楼船上的官老爷脾性暴躁一点直接让楼船碾过他们,可能这一生就完蛋了。
当然对他这个老头子来说,已经活够了,但那些娃儿可才正值意气奋发的时候,在这里弄了个尸骨无存可就太对不住他们了。
况且其中一人甚至还是那位阵经城郡守的儿子,如果出事,震动可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只是那景江,这次为什么会直接被封禁。
甚至当地的官老爷亲自把守各个海域防止船只误入。
指不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情。
就是不知道和前些天传的沸沸扬扬的福城一事有没有什么相关联。
毕竟福城那可都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不过穿的越远越邪乎。
尤其是到了老船夫这里,福城简直就像是人间地狱。
老船夫好歹也是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所以福城的事情将信将疑。
如今景江那边又有大动作,老船夫下意识认为,指定是那家老爷在那过大寿,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出现过。
反正靠江吃饭的老船夫领会过不少。
景江正如老船夫所想热闹非凡,只是并没有灯火通明普天同庆的意味,反而有些萧条。
一只只楼船零散散开,一些楼船不断的变换方位,似乎是在寻找自己的位置。
细眼一看,每一只楼船的前端都有一位身穿道家作法的长袍,不断的比划着什么。
没有绚丽的灵气,更没有玄乎到极点的纹路。
可就偏偏隐约间,那些楼船本身组成了一岛古老的阵纹。
纯粹靠庞大的楼船堆积起来的阵纹。
当然这个时候还算不上是阵。
相互之间感觉根本就没有联系,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楼船的增多,渐渐有了些意思。
一只楼船顶层,一位身着官服的男子站在那里,两手背后,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咋舌道:“真是大手笔,真的能够调动这么多楼船,要知道,楼船本身可是各个官府私有的,真的想调动起来难上加难,也不知道背后的那人到底是谁,真是有意思。”
身侧一位同龄男子笑道:“官老爷们视楼船为宝贝,这次 大动干戈全部凑到景江来,上面肯定是下了不少功夫。”
官服男子笑道:“那可不是,这艘楼船两年我都舍不得开一次,宁可放着保养也不愿意出水,生怕出现什么差错喽,只不过这次陛下有旨加上那人的诚意不错,我就只好将自己的宝贝借给他人了,我相信他们也是这么想的,若是这件事情真有他说的那么玄乎,就让他试上一试,反正若是没有,我们也能拿到东西,就算是有,也有人帮我们收拾摊子。”
官服男子身旁的那人笑着点了点头,视线平移,看到了远处楼船顶层的房顶上,站着几人。
其中一人腰间悬配长剑,一手按在剑柄之上,两眼炯炯有神,盯着湖水水面之下。
只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让此人有些渐渐失去了性质。
身侧一位女子轻佻身形站在原地,一手附在下巴,眉头紧锁,想着什么事情。
女子身旁一位拿着鼓的少年轻声道:“秦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秦月眼波流转,看向少年,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只是在好奇你李逵大哥他们所面对的敌人,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让身负软甲和长戟的他都栽了跟头,着实想不通啊。”
少年听到是李逵大哥,神色也暗淡了下去,没有说什么。
秦月发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正向道歉,最左侧的老朽轻轻咳嗽一声:“把你们的小心思都收下吧,除妖行行走江湖斩妖除魔本来就是一个无法预料的事情,他们能够一个不掉队走到今天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比老夫我想象中的情况要好上不少,这次的对手必然不是除妖行那边所说的低级,甚至和先前的高级魔蛇有着不相上下的能力,他们惨圣,情有可原。”
“只可惜了好好一个除妖行里好队伍,当然,惋惜是惋惜,我们除妖行本身就是为了除魔而存在,即便是有人牺牲,也得一心一意放在眼下的情况上,儿女情长等一切结束了再回去说吧。”
秦月点了点头,一侧的少年则是继续低头不语,拿着摇摇鼓的手轻轻晃动,随着节奏发出小锤击鼓的声响。
除妖行。
斩妖除魔为民除害,大过了个人的生死。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最危险的上古战场挺过来了,反而是倒在了孱弱之乡的江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