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大民主的谬误　赖清德的「民主安全论」

● 黄奎博／政治大学外交系教授、国际事务学院全球及区域风险评估中心主任

赖清德在就任总统后第一次的元旦谈话，提到了廿六次「民主」，最明显的用意可说是强调「民主安全论」，民主乃安全之钥。

赖清德延续就职演说的起手式，称台湾走过「黑暗专制年代」，他另称「不论台湾受到任何的威胁和挑战，民主，都是台湾唯一的路，只有继续走，绝不回头」，「对外，我们更要以民主和世界交朋友，确保安全和平」。

听完之后，不禁让人想问，「黑暗专制年代」指的是日据时代、国民党政府迁台后两岸军事高度对峙时代、还是两者都有？在台湾地区还有一大群民众配合所谓的「第五纵队」要民主走回头路？与世界结交朋友、确保安全和平的重点是民主互动？

其实赖清德可以不用一直呼吁民主不走回头路，除非他对台湾民主没有信心或者有强烈的不安全感。至于他希望用民主在全球交朋友，确保台湾安全，显然理想主义成分过高，本文稍后会分析。

赖清德「更大的民主」　早存在现行宪政运作中

赖清德的元旦谈话中，也很努力地在圆他因为反对《选罢法》、《宪诉法》和《财划法》所说的那句让许多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话「民主的纷争，要用更大的民主来解决」。

这次，他说「人民也有选举、罢免、创制、复决的权利，可以汇聚更大的民主力量，展现主权在民的真谛」。换言之，他认为「更大的民主」就是人民能够使用那四种政治权利参与政治。

赖清德似将台澎金马的现行民主运作视为「较小的民主」，没有足够的全民参与，也未真正达到主权在民。这其实是民主政治概念上的谬误，因为他强调要汇聚四种政治权利以达到「更大的民主力量」，但这些权利早就存在于现行民主运作中，亦早已受到宪法与相关法律保障，所以重提它们并不表示民主会「更大」。

赖清德引用国父孙中山先生在清末民初撰述《三民主义》中提到的人民四种政治权利，也与中华民国宪法以及国民党党章中主张一致。宪法第一条规定中华民国基于三民主义，为民有民治民享之民主共和国」，第十七条规定「人民有选举、罢免、创制及复决之权」。国民党党章的前言则指出，该党之宗旨在「奉行三民主义五权宪法」，理念在「力行民主宪政」。所以，如果身兼民进党主席的赖清德其口说其心，如果国民党真心诚意拥戴三民主义的基本原则与理念，民进党与国民党真的可以好好谈一谈，怎样稳定内政、提升民主、维护宪政。

▼赖清德的元旦谈话中，很努力地在圆他摸不着头脑的话「民主的纷争，要用更大的民主来解决」。（图／记者李毓康摄）

民主保护伞　有其局限

最后，赖清德特别提到应以「民主保护伞」共同解决俄乌冲突、中东战争，共同维护台海稳定和印太安全，达到世界和平的目标。他非常乐观地、理想性地认为在当前世局中，民主能够解决冲突、保障和平。

然就事实而论，之所以有俄国侵乌，恰是因为「民主保护伞」有破洞，或者压不住非民主势力的武力挑战；解决俄乌冲突的希望却不是以美国为主所提供的「民主保护伞」，反而是美国「川普2.0」对乌态度的可能改变，以及包括巴西、阿拉伯联合大公国、中共当局等多方在内的潜在调停者。

至于此次中东战争（以色列攻哈玛斯、黎巴嫩等）爆发的原因之一，或许正是美国提供给以色列的「民主保护伞」，让后者得以开展多个战线以遂行保护国家安全的目的。

这几年来，民进党政府宣称台湾已成「亚洲民主灯塔」，但台海周边却不幸地因习近平政权对于「渐进式台独」的急迫感，坚持以威胁使用武力的方式反制台独，因此越来越危殆。

民进党政府撑着目前的「民主保护伞」，同时希冀以加强对美军购、融入美国的关键供应链去换取大一号的保护伞（结果仍在未定之天），显然无法及时维护台海的的和平稳定。

▼民进党政府撑着目前的「民主保护伞」，显然无法及时维护台海的和平稳定。（图／记者李毓康摄）

赖政府须多管齐下　寻求和平稳定

历史已证明「民主保护伞」并非万能，民主国家间也并非都能一直齐心协力、相互守护。以我国目前的处境而言，还要能做到建构适当的自我防卫能力、创造在国际关键技术与供应链中不可或缺的地位、重回两岸最基本的政治沟通渠道。

关于两岸沟通渠道这点，赖清德不用多花钱、也不用额外承诺什么，只要切实回到中华民国宪法、《两岸人民关系条例》去处理国家定位与两岸互动，八字就有一撇了。如果他「务实的台独工作者」自我定位不变，那就没什么希望了。

▼两岸沟通渠道这点，赖清德不用多花钱、也不用额外承诺什么，只要切实回到中华民国宪法。（图／记者林敬旻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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