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论广场》犹太复国主义的反思(周阳山)
以色列针对巴勒斯坦伊斯兰主义团体哈玛斯的攻击行动扩大到加萨南部;而以方的空袭已造成数十名巴勒斯坦人死亡,据称包括在两所学校避难的平民。(图/ 路透)
以色列国防军在迦萨走廊的清剿行动已造成1万多人死亡,不幸牺牲的联合国工作人员也超过了100人。从美国到欧洲,数以万计的民众走上街头,向不公不义的恐怖行径,示威抗议!美国总统拜登也面临着愈来愈大的压力,要求他有效节制以色列政府过激的军事行动,拜登政府官员公开表达不满,反映出白宫内部面对巨大的民意反弹,内心的惶惶不安。但以色列总理尼坦雅胡却声称,为了生存不惜与全世界为敌。
这也反映着犹太复国主义(Zionism)的偏执与纠结。著名的犹太知识份子,杰出的社会学者鲍曼(Zygmunt Bauman,1925-2017)面对此一纠结,提出了深刻的反省。鲍曼的父母均系波兰犹太人,在对话集《将熟悉变为陌生》(2017)一书中,他提到父亲的信仰,明言「犹太复国主义就是他的宗教」。但在回归以色列之后却发现,现实辜负了他毕生的犹太复国主义梦想。
但鲍曼本人却未曾被犹太复国主义吸引。他指出,犹太复国主义是欧洲民族主义的产物,是「欧洲历史上帝国主义时代的残余」,和殖民主义并无两样。它无视巴勒斯坦这块土地早已有人生存的事实;因之,一些人所谓以色列建国乃是「把无人之地给无地之人」,这乃是殖民主义的话术,并不代表文明与正义。
鲍曼认为,「为和平做准备是以色列的义务」;只有与邻为善、和谐与共,才可能建立起和平的秩序。但是在以色列,和平势力却早已边缘化,变得无足轻重。
这正是纠结所在!「巴勒斯坦人已经失望了许多次」,「以色列没有开辟谈判空间而减少自己的要求,反而变本加厉」。「只要以色列人和巴勒斯坦人要开紧急会议,以色列政府就会宣布新的定居点,夺走巴勒斯坦的又一块领土」。这正好点明了以巴冲突的根源所在。
1971年鲍曼撰文坦承,「以色列对巴勒斯坦领土的占领和历史上的其他占领没什么区别。它们都是不道德的、残酷的、不公正的。被伤害的不只是被征服的人。占领在道德上使他们受贬,并且长远来看还会削弱他们。」由此看来,以色列政府在巴勒斯坦推动的清剿行动,乃是报复、恐吓与种族清洗,是殖民主义与帝国主义的再现。
在此前提下,那些受到犹太资本左右,听任军事工业集团操控的西方政客,坚持必须以暴易暴,不计任何代价对抗极端主义,最后却终难避免阿拉伯国家与伊斯兰世界的团结与反制。而冤冤相报的结果,藉恐怖对抗恐怖的恶性循环,也将使以阿之间的冲突,永无宁日。
诚如鲍曼所说,以色列已经走上了绝路,军队将统治国民!「大约百分之80的以色列公民只知道战争,战争就是他们的自然习性。」这是犹太知识界面对犹太复国主义的深沉反思,也是西方国家在应对以色列政府假自由民主之名,「藉军队统治人民」的政治现实中,不得不正视的纠结与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