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暴女聚中途之家 惊觉施暴共同「起手式」:我是为妳好
▲加害者共同起手式:我是为妳好 。(图/CFP)文/焦糖绿玫瑰 caramelgreen
当暴力之门被开启,就再也回不去那和平的日子。
那时父亲是狮子会的分区主席,因为过去在补教界威显的背景,人人尊称他为「老师」,参加这种社团,其实十分烧钱,但父亲因受骗离开补教业后,将手边现金与台北的五栋房子,一股脑全拿去投资股票,在没有理财概念之下,又碰上民国79年的股市大崩盘,身家财产几乎全军覆没,那时候我们已经家道中落,父亲多年没有正式收入,直到靠奶奶拿出私藏玉饰开业,才慢慢转行做珠宝。
虽然家中经济元气大伤,但父亲爱比排场、喜装派头,又看不懂人心险恶,常把应酬话当真,在狮子会被捧得高高的他,深深耽溺在这种金钱游戏中,可能以为在狮友眼中,他还是当年的补教名师吧,所以在聚会里,父亲总是可以安心表现地像只社交花蝴蝶,没人看得出来,平时他幽默风趣、还带点书香气息的外表下,对家人是如此粗鄙、易怒。
父亲的暴力行为,通常出现在下午到傍晚,如果好几天没有狮子会的聚会,他闲闲在家看电视,就换我和妹妹「挫咧等」了,尤其,自从第一次逃到中途之家被带回去之后,对于「最疼爱」的长女竟然敢违逆他,父亲已经完全失控,转移锁定对象,常常对我饱以老拳。
为了怕独自离开,家中只剩下两个人,父亲会把妹妹打死,所以每次被打,我都带着妹妹逃跑,但,总是年纪小、没有谋生能力,跑了没多久就心软回家,那几年,我们就过着被打、报警、中途之家、父亲找人劝说后回去的恶性循环。
时序进入西元2000年,那年我18岁,仍是一个除了上学以外,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温室大傀儡。
当年10月31日,我跟妹妹被安置到某中途之家,会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那天正好发生新航空难,那时的暧昧对象,正好在桃园空军基地服役,被派去现场处理,一直没回call机,我自顾不暇,还要担心他的忧郁症发作,十分煎熬。
另一件让人记忆深刻的是,那时我买了名人张淳淳的书,还写信给她分享心得,在做笔录与等待安置的过程中,看见一个号码与语音留言,趁机会打过去,竟然是张淳淳本人接的,她说看到我的信,里面写着未来想组乐团,想要亲自替我加油,听到我说正准备去中途之家,张淳淳似乎有点吓到,要我好好保重,之后安稳了再跟她连络,可惜因为Call机没电,里面的电话号码已经被清空,再也联络不上。
第一次住进中途之家,除了一、两个跟随妈妈入住的婴儿以外,我和妹妹是最年轻的被安置人,其他都是婚后受暴妇女。中途之家并不是一个独立建筑,它隐身在公寓里面,为了保护这些人,必须将规则订得很严格,不能随意外出,外出必须登记、经过社工评估才能放行,手机、BBCall更是交出来集中管理,直到离开中途之家才交还,若有要事,客厅放着一台投币式电话,可以给妇女们找工作或联络律师。
军事化、作息规律的生活,仍挡不住这些受暴者的心灵阴影,虽然规定晚间10点熄灯睡觉,但还是有几个睡不好的人,偷偷地集合到客厅分享心事,聊着「妳为什么进来?之后如何打算?」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同样环境的人,好几个谈话的瞬间,我们不用多说,就懂得对方的痛苦与难处。
在中途之家两周,每天都有新的受暴者加入,从菜鸟到老鸟,看多了这些来来往往,有些妇女待个一、两晚,因为想念孩子而主动回家,有些坚持不让步,积极找工作、找律师,就是不让对方再欺负自己,我们哭了又笑、笑了又哭,似乎有讲不完的类似遭遇。
然而,在跟这些姊姊的聊天过程中,我发现,大部分施暴者的共同起手式,都是:
我是为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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