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徵文示範作】宋文郁／鳥的記憶

辛亥路118巷周遭，阿玉水饺旁，有家车行门口养了许多鸟。

我只记得那只八哥。浅黄色眼睛发光，总是在铁锈斑驳的紫色笼子里蹦跳，吃饲料喝水，偶尔歪着头打量路人──有次我不经意停下脚步，牠也凑上前来看我。

后来我把牠介绍给男友，几次经过，我们向牠点头道别，牠也点头回礼。

在大学的后两年，我们不时绕路去看看牠──牠一看见我们，便发出清脆的鸟鸣。有时吃完饭赶着上课，匆匆离开，一回头，牠还在远远地盯着我们。

毕业前半年，我们没再去过118巷。上个月经过，发现紫色笼子已经不在了。

在牠死后，我才突然好奇，不知道牠是哪一种八哥。拿出一年前拍的照片对照，上网搜寻，终于确认牠是最普遍的外来种白尾八哥。

不知道鸟如何记忆？透过每一次牠辨认出我们的鸣叫，我知道牠记得。不过，死前牠是否曾想起我们？那些道别对牠而言，究竟有无任何意义？

有天看见路边垃圾堆上的白尾八哥，我心血来潮，停下脚步对牠们点头。牠们互看一眼，起身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