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语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个问题,眉头深深拧在一起:“叶欣语,这样有意思吗?”
千古看到苏莫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可能真的和自己和苏安然有关,而且问题很严重。
苏安然定定地看着苏莫,仿佛要把苏莫看穿个洞来才甘心,苏莫一定隐瞒了什么,当初她的父母死亡的时候,苏莫还在G市,既然沐一阳参加了葬礼,那莫苏莫不可能一点内情都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却一直都瞒着她?
叶欣语咯咯咯地笑着,花枝乱颤:“所有人都知道安氏集团无缘无故倒闭的真相,只有你苏安然不知道。”
苏安然转头看向千古冷冷地说道:“告诉我,你不知道。”
千古震惊地看向苏安然,支支吾吾:“安然...不是那样的...”她根本就不知道,不知道苏安然是安氏夫妇的女儿,到底是怎么了?
苏安然眼底划过一丝受伤:“不用解释了,你们都知道,就我和一个傻子一样被瞒在鼓里是吗?是不是叶欣语不说你们就永远也不会告诉我了!”
看着千古和苏莫的沉默,叶欣语再次忍不住地添油加醋了:“你父母的死你知道是谁造成的吗?那个人你永远都不会猜到,哈哈,苏安然你也有今天,好好尝尝被背叛的滋味吧。”
“你什么意思?叶欣语,什么背叛?你给我说清楚。”苏安然已经红了眼眶,那样看着叶欣语,让叶欣语心底有了一丝动摇,支支吾吾起来:“问他们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到叶欣语要走,苏安然立马扯住叶欣语,狠狠地抓住,生怕叶欣语走了:“不能走,给我说清楚。”
苏莫连忙上去一把夺下苏安然的手说:“苏安然,你给我冷静!”
千古忍下泪,将苏莫的动作制止了,带着绝望缓缓地说:“让叶欣语说吧,如果早知道苏安然是安氏夫妇最后的血脉,当初我说什么也不会将这件事尘封。”
苏安然眼眶越发的红艳,叶欣语甚至开始有了后悔,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看到苏安然投射过来千丝万缕的恨意,千古眼里失去色彩的颓唐,苏莫眼里黯淡无光的冰冷疏离。
走到这一步了,就没有办法再后悔了,叶欣语狠下心,将自己之前所有查到的资料拿了出来,丢在了苏安然手上:“自己看,我要走了,这份资料就留给你们当珍藏,不谢。”说完叶欣语就踏着高跟鞋蹬蹬蹬地走了出去。
一路走下来,却心事重重,为什么自己心里一点都不开心,叶欣语皱着眉离开了。
苏安然看着自己身上的资料袋,颤抖着手拆开了封口,她不敢打开,那个文件袋的开口就像自己和千古之前的裂缝,一点一点被撕扯开,最后再也无法弥补完全。
苏莫牵过千古同样颤抖的厉害的手,想要给她一点勇气,这一切都不怪千古,却偏偏要她背负着这些痛,早知道会这样,自己就会早点阻止苏安然接近千古。
苏安然看着一张又一张的资料,上面有着自己父母久违的笑颜,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安氏集团私底下和不少黑社会龙头老大做着贩毒贿赂等不法勾当,很显然消息一出安氏集团注定要破产,安氏集团是自己父母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安氏家族所有的人都在里面工作效力,安氏集团养活了他们一族的人。
既然安氏集团要倒闭了,那么安氏所有的人都将成为无业流浪汉,甚至无家可归,被社会排挤。
苏安然看着这些,将资料甩在了千古身上,流着泪大声地质问千古:“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他们逼上绝路?我安氏到底和你有什么仇?!”
千古再也忍不住自己的难受,眼泪砸在资料上,晕湿了一大片,她无法辩解,如果账簿不是因为自己当初好奇偷出来的,安氏集团也不会被告揭,也不会破产,苏安然更不会成为孤儿。
苏安然绝望地看着千古,多想她能再辩解一次,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残酷地告诉自己,自己好不容易视为亲人的人,结果却是让自己孤苦伶仃的罪魁祸首,是自己呕心沥血想要找到的仇人,真是好笑,自己恨那么多年的人却是自己视为心脏深爱的人。
苏安然笑的那样决绝,笑的那样让人心疼,千古想要上前安慰苏安然,伸出的手却尴尬地停在半空中,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靠近她,要用什么身份去安慰她?千古看着自己的手痛苦地问着自己。
最让人心痛的不是看着自己爱的人离自己远去,而是彼此相爱的人没有了在一起的理由。
苏莫搂住千古,试图为千古辩解,声音却苍凉了半世:“苏安然,千古不知道会造成那样的后果,她也是受害者,能不能考虑一下她的处境。”
苏安然停止了笑,冷冷地看着苏莫:“那谁来考虑我的感受呢?你们都知道事情的真相,你们都知道我这些年在寻找着什么,可怜我被蒙在鼓里,保护了几年自己的仇人,却什么也不知道,有谁心疼过我?”
千古挣开苏莫的怀抱,拿起桌上的刀叉伸向自己,往心脏处狠狠一扎,直抵心扉,悲戚欲绝的眼里闪烁着盈盈的泪水,那样的苦一旁的梦露和埃文来不及阻止千古,苏莫和苏安然更是没有预料,眼睁睁地看着苏安然往地板上无力地倒了下去。
苏安然转头离去的时候,听到千古带着轻微呻,吟的声音,她说:“都是我欠你的,安然,现在我还给你好不好。没有我,你就不会再痛苦了。我...我...真的好想带你一起去...看看....荷兰的星...”那里美好的让我想和你分享一辈子。
苏安然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苏莫的责骂在身后回响,救护车的鸣笛在她脑海盘旋,千古的话让她脆弱不堪一击。
在一起的时光那么真,那么开心那么幸福,为什么偏偏是她,偏偏是她让自己家破人亡。
苏安然无力地倒在街边,闭上眼仰头看着灰色的天空,眼泪顺着脸颊流进了耳朵,一滴一滴嗡嗡作响,她却没了感觉。
行人很少,看到苏安然大多投来怜悯的一眼,匆匆而过。
离开的时候,她匆匆瞥了一眼,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没有模糊千古身上留下的鲜红的血液。
没有回头,不敢再回头。
自己没有办法一笑冺恩仇,那么多年囤积下的恨意压迫的她喘不过气,将理智冲淡成了透明。
千古再也没有听到苏安然的声音,她走了,在自己倒下的那刻走了。
“对不起。”千古轻声的说着,然后陷入了昏迷。
苏莫看着千古进了急救室,虽然刀叉不是很尖利,可是却足以致命。
他想到的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给沐一阳。
沐一阳的记忆已经恢复了一半,苏安然的事情他也记起来了,听到苏莫得话,立马就去了苏安然家,他知道苏安然一不高兴就会在家颓废。
当沐一阳到了苏安然家里时,已经到了深夜。
苏安然没有合上房门,醉得一塌糊涂,沐一阳走进来时她也没发觉,一个人呆愣着喝着酒,就像个提线木偶,麻木了。
沐一阳轻轻地将苏安然身旁的那些瓶瓶罐罐拾起来,心疼地看着苏安然,在她身边轻声地呐问:“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喝酒的?”
苏安然像是没听到一般,砸吧着嘴,喝完将瓶子一丢,把头深深埋进双膝之间,然后轻声地哭噎起来。
沐一阳陪着她,将苏安然轻轻环住说:“想不想知道,真正的故事,其实你不用这样去勉强自己伤害千古。”
苏安然才抬起头,一脸的泪水,哽咽着说:“真相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沐一阳摇摇头,将苏安然凌乱的发丝拨向脑后,说:“你的父母笔下的安氏集团以及好几个不出名的小集团都参与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地下活动,就是和资料里说的一样贩毒以及贿赂政党人员,还有贩卖人体器官,你的父母明知自己的做法是错的,却要一意孤行,这些罪行都被千古家族里的人记录在了一本小账簿里,甚至包括其中的细节。当时,千古并不知道这些东西有多重要,只是看不过这些有钱人仗势欺人,就偷了账簿,并且泄漏了出去,安氏集团破产便是其中影响之一,如果说千古有罪,那么你们一家人简直是罪无可恕。”
苏安然摇摇头,不愿意接受这个答案,呐呐自语:“为什么她不告诉我?”
沐一阳说完叹了口气说:“苏安然,你将自己的友谊看得太随便了,你叫苏安然,她根本不知道你和安氏集团有关系,是你欺骗了她在先,现在反倒怪起了她。好好想一想吧,是不是自己太冲动了,你要知道,可以找到一个让自己掏心掏肺的人真的很不容易,好好珍惜吧。”
说完沐一阳就走了,苏安然却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